第4章 提醒

聞言霍小路趕忙推開門走進去,一眼看見奈何坐在那裡,滿臉的疲憊,而母親已經躺在牀上沉沉睡去了,嘴角蓄着淺笑。

霍小路有些急切地問道:“前輩,我母親她……”

用手背拭去了額頭上的汗粒,奈何說道:“不用擔心,她身上的咒術我已經解了,現在讓她好好休息就好。”

這下霍小路終於放下心來,躬身道:“這次真的多虧前輩了,救我母親一命,這個恩情晚輩記下了。”

奈何笑着擺擺手,說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好生照顧你母親就好了。”

這時父親過來招呼吃晚飯了,一進門看到自己媳婦躺在牀上睡得香甜,心中不禁大喜,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是治好了?”

霍小路笑着說道:“嗯啊,沒事了。爸,這次真的多虧奈何前輩了,咱得好好謝謝人家。”

父親興奮地直搓手,滿臉通紅地說道:“那是,那是,應該的,咱們可是欠了人家一份大恩情啊!”

看到霍母已經無恙,霍父趕忙招呼着去吃飯。奈何沒有拒絕,在這裡客客氣氣地吃了一頓農家飯菜,絲毫沒有架子。之後,她就告辭離去了,霍父還想給人家錢當診金,被她哭笑不得地拒絕了。

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奈何悄然離去,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裡。而剩下的一家三口終於又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在收拾碗筷的空當裡,父親問霍小路:“小路,這個奈何前輩是什麼人啊?”

“算是一個江湖醫生,家中世代行醫,所以醫術出神入化。”霍小路一邊洗碗一邊解釋道。

父親點點頭,說道:“這樣啊,怪不得你媽的病她一來就給治好了。”

隨即他又問道:“不過爲什麼要叫她前輩啊?我看她的歲數指不定還沒我大。”

霍小路嘿嘿一笑,說道:“爸,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奈何前輩之所以看不出來衰老模樣那是因爲保養有方,人老得慢,其實人家現在都六十多歲啦!”

聞言父親不禁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這個真的看不出來。”

嘿嘿一笑,霍小路沒有再說什麼,心裡面暗笑。要是讓父親知道這是一個二百多歲的老妖怪,那還不得嚇壞了。

父子倆將東西收拾好之後就早早睡了,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天,霍母果然醒來了。醒來的她看起來沒有一點大病初癒的模樣,不僅能下地,而且面色紅潤,看起來氣色好得不得了。本來霍小路是想讓她再好好休息幾天的,可是母親病一好了就閒不住,一大早就開始忙東忙西的,讓霍小路很是無奈。

不過,雖然母親的身體好了,但是霍小路心裡的石頭還遠沒有落地。他想要知道母親這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是什麼人下的手,會不會還在暗處盯着自己一家。思前想後,他沒有想出什麼眉目,索性到了霍家祠堂找林婆婆問清楚。

祠堂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此時又是冬天,大多數人都在家裡不願出來,這個地方就顯得很安靜。今天不知爲什麼颳起了寒風,霍小路身上的大衣完全擋不住砭骨的寒意,凍得他直哆嗦,趕緊快走幾步,進到了祠堂裡面。

站在門口處向裡面張望,霍小路沒有見到林婆婆的身影,心中有些好奇,這麼冷的天她能去哪兒了呢?

他向着裡面喊了一聲:“林婆婆。”

話音剛落,裡面就傳來了林婆婆蒼老的聲音:“是小路吧?來來來,快進來。”

只見林婆婆蒼老的身影從那一排排安放着靈位的木架後面走了出來,拄着柺杖,身形有些佝僂。看到霍小路站在門口,林婆婆的臉上浮現出了和藹的笑容:“來來來,孩子,快進來,外面冷。”

霍小路往裡走了幾步,頓時一股暖意包圍了全身。這間屋裡也沒有生火,只燃了幾炷香,但卻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一樣將寒氣阻擋在了外面,站在屋裡就像是一步跨進了春天。

“來來來,過來。”林婆婆一邊向他招手,一邊坐在了蒲團上。

緊抱在胸前的雙手微微放鬆了一些,霍小路沒有遲疑,走過去在林婆婆旁邊的蒲團上坐下了,與之面對面盤坐着。

將手裡的柺杖輕放在地上,林婆婆滿臉和氣地說道:“你這次來,是因爲你母親吧?”

霍小路點點頭,說道:“沒錯。現在我母親的身體已經好了,昨晚奈何前輩來,在我母親的顱內尋到了被封印的咒術。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但是我還是想知道我母親是怎麼出的事。”

林婆婆點點頭:“也是,這件事情足夠引起重視了,是應該徹查清楚。”

隨後她話鋒一轉,說道:“可關鍵的是,我也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麼被人下了咒術的。”

一聽這話霍小路不禁好奇:“您一直在這村裡,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嗎?”

微微嘆了一口氣,奈何搖搖頭,說道:“這也是我顧慮的情況,來人既然能夠在繞過我的感知對你母親下手,那麼也就是說對方的道行遠高於我。而且,昨日我也問過你家先祖還有林神了,他們都沒有感應到。”

霍小路的眉頭皺起,心裡面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躲在暗處,不對自己下手,偏偏要針對自己的家人,這樣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

他想了一想,問道:“林婆婆,那您聽說過‘疢咒’嗎?”

林婆婆點點頭,隨即說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不過這疢咒並不是什麼高深的術法,很多人都會,連我也會,你要是想從這方面找兇手的話那可無異於大海撈針了。”

聞言霍小路不禁有些泄氣,皺着眉頭苦想還有什麼線索。

這時候林婆婆問他:“你心裡有沒有什麼懷疑的對象,比如你在外面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仔細想了想後,霍小路說道:“要說得罪的人嘛……還真有,生死陰陽界五家無常被我得罪了三家……”他越說聲音越小,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林婆婆倒是灑然一笑,她對生死陰陽界的事情多少也有所瞭解,自然是知道無常兩大陣營的事情。不過她否定了這個猜測。

“無常家族的確是高手如雲,很多族人修爲都深不可測。但是,以我的瞭解來看,他們能繞過我和霍驚鴻的感知那也罷了,要說林神都毫無知覺那簡直不可能。”

聽她這麼一說霍小路也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再怎麼說這林神也是一方守護,法力高強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的氣息與這方土地息息相關,就像是蜘蛛的網一樣,任何地方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立馬就能感知到,這已經算是一種本能或者說天賦,不是尋常的人物能夠欺瞞得了的,至少無常還不能。

緊咬着嘴脣,霍小路一言不發,心裡面在飛快地思考着。

不過林婆婆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倒是提點了他:“要我說,如果想瞞過林神的感知的話,實力恐怕要比無常更強纔是。”

直到回了家,霍小路依然在思考這件事情。無常已經是生死陰陽界頂端的存在了,如果要說比之更強的,他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

思來想去,腦海中實在是沒有頭緒,這讓他心裡面微微有些煩躁。

忙碌了一上午的母親終於覺得累,肯坐下歇息一會兒了。霍小路怕母親大病初癒身體會吃不消,便端上一杯水勸母親多休息。

將杯中的熱茶一飲而盡,母親笑着說道:“不用擔心我,不礙事的,我現在身體好得很,一點也不累。”

霍小路不依她:“那可不行,再怎麼說你也是今早剛下牀,還是多休息吧,別再累得落下什麼病根。”

母親笑道:“放心吧,我這小毛病剛好,正是氣力充足的時候。”

霍小路不禁嘟囔着:“還小毛病呢,之前都病得下不了牀了,現在這麼快就忘了。”

聞言母親輕捶了一下他的胳膊,笑罵道:你這個孩子,就不盼你媽點好,那不就是小毛病麼,難不成我還是去閻王爺那兒轉了一圈啊?”

說完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肩膀說道:“院兒裡的東西還沒收拾完,我趕緊收拾完了事。”之後就徑直走出去了。

霍小路並沒有攔她,他從母親的話語中想到了一些東西,與母親這次被人下了咒術有關的。

他站起身來,在屋裡不斷來回地踱步,心頭已經是愁雲慘淡。如果真是自己猜測的那樣,那恐怕自己一家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至少陰主是保不了自己,但那幫人爲什麼會盯上自己了呢?自己確實沒有招惹過他們啊?

想來想去沒有想出了所以然來,霍小路心裡焦躁不安,便想着去找林婆婆商量一下。

可是沒走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這件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林婆婆的實力並不能幫上什麼忙,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

思考了一下,他最終還是撥通了陰主的電話。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陰主能幫他分析一下想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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