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
陰主有些慌亂,他察覺自己的身體出了一些事情,但沒有表現出來。鼻子使勁嗅了嗅,他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好香啊!”
霍母笑呵呵地說道:“別急別急,馬上就好。”
戀戀不捨地深吸了一口粥的香氣,陰主出去洗漱去了。
睡了這麼長時間,他覺得渾身上下有些黏糊糊的,很難受。他現在很想去洗個澡,但無奈腹中飢餓,只能暫時作罷。
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臉,陰主感覺自己身上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整個人精神了一些。他一邊用毛巾擦着臉,一邊打量着這個農家小院。
不得不說霍小路的母親真的是個勤快的婦人,偌大的院子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條,十分乾淨整潔。院子裡的農具大部分陰主都有見過,但此時那些鋤頭、手推車什麼的看上去還是讓他覺得十分新奇。
洗完臉,正好霍母招呼他進屋吃飯了。陰主應了一聲,放下毛巾,快步往屋裡走去。
突然間,他眼睛的餘光看見了一樣東西,讓他停住了腳步。
在那些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農具裡,他發現了一根木頭摻雜在其中。乍一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頭,這裡的家家戶戶都不缺這種木料。但在陰主看來,卻沒有那麼簡單,因爲他目光接觸到那根木料的時候,那根木料分明顫抖了一下。
陰主對自己的眼睛很自信,絕對不可能出現什麼幻覺,一定是那根木頭有什麼問題。
他慢慢地走向那裡,腳步放得很輕,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地靠近。
在他臨近的時候,那根木頭忍不住又抖動了一下。這一次陰主看得分明,沒有再猶豫,一個箭步衝過去,將那根木頭抓到了手裡。
那根木頭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大約一米多長,是一根被切割得很整齊的長方形木條,就像是做木工時剩下的邊角料。但此時,這根看似平常的木條竟像是有生命一樣,在陰主的手裡瑟瑟發抖,並且時不時很有力道地扭曲掙扎着,這讓陰主覺得自己手裡握着的是一根有些僵硬的蛇。
面對這詭異的一幕,陰主絲毫不爲所動。他冷哼一聲,左手緊握着木條,右手掐了一個印訣,狠狠地點在了那根木條上。
那根木條不斷掙扎着,力道十分大,要不是陰主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抓着,說不定就被它掙脫了。陰主一邊緊緊地制住它,一邊快速地搜尋着這個東西的信息。
可能是覺得掙脫無望,很快這根木條就放棄了掙扎。隨後發生的事情讓陰主有些驚訝:那根木條竟然一下子自燃了起來。
陰主的眉頭緊皺,卻始終沒有鬆手,任憑火焰遍佈木條全身,着他的雙手。很快,木條燃盡,變成了一截焦炭,再也沒有動作。
無奈地嘆了口氣,陰主雙手微微發力,將這截焦炭擊碎成一抹飛灰。拍了拍依舊白嫩的雙手,他撇撇嘴,表情有些鬱悶。
這時候他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他打量了一下週圍,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花費心思,小跑着進屋吃飯去了。
霍小路的父親去給人家幫忙做農活去了,只剩霍小路和母親還有陰主在家慢騰騰地吃早飯。好幾天沒有水米未進的陰主幾乎是一個人吃光了所有東西,弄得他很是不好意思,霍母卻一點也不介意,不斷勸他多吃一點,臉上笑開了花。
挺着撐得圓滾滾的肚子,陰主癱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一點也不想動。霍小路瞅着明顯鼓起的小腹,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的胃還受得了麼?”
咧嘴衝他一笑,陰主說道:“還好,吃飽的感覺就是不錯。”
白了他一眼後,霍小路說道:“我覺得你還是活動活動消化一下吧,你這個樣子對腸胃真的不好。”
陰主皺了皺眉頭,正想開口拒絕,但突然想起那根詭異的木條,頓時改了主意:“好啊,咱們去後山林逛一逛吧。”
雖然不知道陰主大早上哪裡來的雅興想要去林裡逛,但此時吃飽了正閒得無聊,霍小路也就欣然同意了。
這個季節的後山林正是生機勃勃的時候,枝繁葉茂,鳥語花香,實在是畫卷中才有的景色。
呼吸着林間的新鮮空氣,霍小路徜徉在這片天地中有些沉醉。但陰主卻沒有絲毫心情欣賞,他在尋找一些東西。
從剛一進山林的範圍他就嗅到了一點異樣的氣息,感覺像是陰氣,但其中混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腐朽的味道。這對於有林神庇佑的地方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之前剛和林神打過招呼他甚至以爲林神已經命不久矣了。
不緊不慢地漫步在林間,陰主一點也不像是來閒逛的,他低着頭,不斷打量四周,分明就是在尋找什麼東西。霍小路察覺了他怪異的表現,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調查什麼。
“你在找什麼?”霍小路好奇地問道。
陰主頭也不擡地回答道:“找線索。”
“線索?”打量了一下四周,霍小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出什麼事情了?”
一邊觀察着,陰主一邊將吃飯前發生的那件事情經過和他說了。聽完之後,霍小路一臉驚駭。
“你是說在我家裡出現了妖怪?”霍小路覺得難以置信,心裡面還有些後怕。
陰主明白他的擔心,安慰他道:“不用擔心,那不是什麼傷人的東西,只是一件材料。”
這話說得霍小路有些雲裡霧裡,他追問道:“什麼意思?”
“有人用一種很奇異且少見的材料做了許多山寨貨,企圖來對你造成根本不可能的人身傷害。”陰主的目光一直盯在地面的落葉上,“不過你確實沒必要擔心,因爲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霍小路還是一點也沒有聽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什麼人什麼計劃?又爲什麼失敗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陰主直起身來,看着他,說道:“你母親代你遭受了一切,所以對方的計劃徹底破產,你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你明白了嗎?”
霍小路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一瞬間想起了母親之前被人下咒的事情,也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個可怕的夢。他緊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陰主繼續說道:“不過你的安全也只是暫時的,誰也不能保證那個人不會捲土重來。”
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霍小路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你是不是在找泣嬰鬼陣的痕跡。”
陰主點點頭:“沒錯,我要檢查一下有沒有殘留的蛛絲馬跡,是不是和我猜想得一樣。”
霍小路目光一凝:“你心裡已經有懷疑目標了?”
“沒錯,”陰主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真的覺得自己吃得太多了,肚子依然有些漲,“不過現在還只是懷疑而已,等我得出結論再告訴你。”
霍小路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之後的時間裡,他沒有再打擾陰主,只是在一旁安靜地看着。而陰主則拉着他不斷在山林中穿行,時不時低頭翻找着什麼,但卻又一無所獲。太陽漸漸升高,兩人的額頭上都沁出了細細的汗粒,兩人的心中都有些焦躁。
到了中午時分,百無聊賴的霍小路終於聽到陰主說了一句:“好了,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奇地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雙手,霍小路有些好奇:“你找到什麼線索了。”
陰主笑了笑:“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兩人一邊往村裡的方向走着,陰主一邊說道:“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但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線索。”
霍小路一腦門子黑線,問道:“你就不能說得簡單明瞭一點?”
陰主擺擺手:“不能。”
“陪你在這折騰了一上午,結果你還什麼也不說,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吧?”霍小路不死心,一定要知道些什麼。
然而陰主死不鬆口,最終只是透露道:“具體的事情不能和你說,你只需要知道,至少你的父母親人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皺着眉頭沒有說話,霍小路看着陰主滿頭大汗的樣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兩人回到家裡,霍小路的母親已經做好了午飯。
忙了一上午,兩人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但是陰主沒有急着往餐桌面前坐,而是回屋打了一個很長的電話。
過了好久,他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神色如常,臉上掛着微笑,一臉和氣地和霍小路還有霍母吃飯。
在快吃完的時候,陰主突然開口道:“阿姨,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
霍母有些驚訝:“不是說呆一個星期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急着走?”一旁的霍小路也是滿臉的不解,這件事情陰主並沒有和他商量過,很突然。
陰主微微一笑,臉上滿是歉意:“是這樣的,就是小路工作的那件事,我們公司準備和他籤合同了,所以讓他儘快回去一趟。”說完看了霍小路一眼。
霍小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好,那就明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