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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直愣愣地看着,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唐閣臣所言在理,韓閣臣所言也在理,雙方爭議無非是如何監督、控制皇長子成年之後,權力順利交接,那就議議監督的方略吧。”
可這話一落,程知節“噌”地起身道:“李治不行,誰不知道他生性木訥、優柔寡斷?”
房玄齡蹩眉道:“那依程軍機之見呢?”
程知節道:“本公以爲潤王李恪,可爲監國。諸公想必都清楚,潤王是陛下欽封的親王,大唐現在唯一的親王。且潤王自小聰睿,酷類先……其父。而且,之前西南大亂,潤王就立下大功。這監國之位,以本公看,還得潤王來做,才合適。”
這下,堂內又大亂起來。
房玄齡猛地一拍案子,“都是同僚,何必相互攻訐?程軍機,李恪行爲乖張,有意圖謀反之嫌,我已經派軍押送李恪出京,去邠州交於陛下處置。”
場內一片肅靜。
皇帝生死未卜,首輔將李恪押送出京,說是交皇帝處置,可真實用意何在?
諸臣都細思起來。
不想,程知節大笑道:“荒唐。儲君未立,陛下生死未卜,首輔竟然要將唯一的親王押解出京,房玄齡,你好大的膽子?”
說完,轉身喝道:“來人,請潤王進殿。”
當李恪出現在衆臣面前時,房玄齡張大了嘴,驚愕了。
他知道,叛亂不僅僅是在邠州,京城,也是。
“程軍機,你這是要做什麼?”房玄齡的聲音軟弱無力。
蘇定方大怒,起身道:“程咬金,你敢私截欽犯?”
韓瑗起身道:“沒有查清李恪身上謀逆之嫌,他沒有資格被推舉爲監國。”
李恪一甩袖子,施施然進來。
全然沒有了之前跪在房玄齡面前時的恐懼和侷促。
“諸公其實心裡都清楚,陛下回不來了。四萬對一千,就算陛下是神仙,段公也會將他輾碎。”
房玄齡撐着椅子起身,顫抖着手指指着李恪道:“果然是你。”
“沒錯,是我。”李恪笑意盈盈上前,“首輔啊,你太令本王失望了。曾幾何時,你可是先皇肱股之臣啊。”
說到這,李恪華麗地一轉身,衝着羣臣道:“不過本王寬宏大度,不爲己甚。只要諸公擁戴本王,本王絕不虧待諸公。”
李孝恭臉面陰沉地起身道:“李恪,此地是議政堂,不是你的潤王府。”
李恪嘿嘿笑道:“河間郡王,王叔。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清楚,本王既然能來到這,就說明朱雀門已經在本王控制之中。宿國公麾下三千人,已經囤於朱雀門內。可笑啊,陛下經過此前宮變,竟依舊沒有在宮城佈下重兵。”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蒼白起來。
朱雀門失守,皇城等於落入了李恪之手。
叛亂,又一次叛亂。如何是好?
上一次是李世民,可如今,李沐不在。
這個時候,諸臣才發現,原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心裡,竟是如此地依賴李沐。
李恪看着羣臣的臉色,不覺得意起來,他嘴角泛起一比譏諷。
人臣,這就是人臣,所謂的忠臣良將,無非如此。
“諸公放心,只要你們擁戴本王,本王登基之後,諸公官爵不變,且皆有賞賜。”
“你做夢!”
這個聲音讓李恪爲之一震。
李恪回頭,看着馬周,一雙細長的眼眯起來,變得更細,但其中寒芒閃爍,他道:“馬周,你想違逆本王?”
馬周卻不理會他,而是向李靖拱手道:“衛國公,該顯形的都顯形了,是時候了吧?”
李靖慢慢睜開眼來,環視了一圈,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他喟嘆一聲道:“馬相,宣旨吧。”
馬周遂從袖中抽出一塊黃錦,展開道:“朕不在京城之日,太后秉國。朝中諸事由衛國公李靖主持,馬周輔之。若遇難決之事,可由太后、李靖、馬周共同議決。”
此旨一宣,羣臣面面相覷。
不是太后監國,首輔輔政嗎?
房玄齡微微一嘆,心道,原來,皇帝早有安排。
李恪恍然回過神來,揮袖道:“這不過是陛下離京前的旨意,可如今陛下被段公圍困於邠州城,想必此時早已身死,這旨意有何用?本王是唯一的親王,理應由本王監國……。”
“潤王。”李靖輕嘆道,“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懂,陛下早已防到你居心叵測嗎?”
李恪臉色慘白,突然嘶聲道:“那又如何?他死了,還能治本王罪不成?沒了皇帝,你們總要選個人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對吧?我,你們看看本王,正合適是不是?”
所有大臣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同情和可憐。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明白了。
皇帝既然防備到了,就不會被李恪得逞,哪怕李沐真在邠州遇害,李恪也無法得其所願了。
李恪看見諸臣的眼色,心中的憤怒、不甘、恐懼已經將他擊垮。
“本王說的絕非虛言,朱雀門大軍已經整裝待發,只要本王一聲令下,你們……還有你們……還有你……李靖。都得死,都得死,明白嗎?”
李靖悠悠道:“秦王說李恪類我,確實沒錯,你們父子連失敗都相同。李恪,你難道就沒想過,大軍圍困朱雀門這麼久了,爲何沒聽見宮外守兵前來稟報?連個內侍都沒有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用說李恪感到奇怪,連殿內所有人都在奇怪。
房玄齡雖然猜到了,但依舊想不通,李靖、馬周是怎麼做到的?
李靖轉向程知節嘆道:“宿國公啊,你……你不如令郎啊。”
程知節的臉色猙獰,他自然是知道李靖口中的令郎,不是程處嗣、程處亮,而是程處弼。
可到了這一步,程知節自覺已經無路可退,他厲聲道:“李靖,誰勝誰負,此時尚未定論,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我死了,你們……你們都得陪葬。”
李靖搖搖頭道:“朱雀門叛軍,皆已被長林外衛控制,宿國公還有什麼憑仗,不妨都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