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向小八衝來的那個人型生物,一身獸皮、手持樹枝,頭髮足有兩尺來長,滿臉的絡腮鬍子一直垂至胸前。
這麼一副古怪形象,簡直就是未開化的長毛野人啊!
“……”長毛野人被小八指着鼻子的大叫聲,嚇了一跳,隨後滿臉苦澀的對小八抱拳道:“師兄明鑑,小弟乃是血羅宗黑霜堂內門弟子。”
小八皺着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疑惑的問道:“你是黑霜他的弟子?可有憑證?”
“哦!”長毛野人聞言立刻醒悟,趕緊丟掉手中的樹枝,在獸皮之中翻找起來。
隨後從中掏出了一塊玉符來,恭敬的遞給小八說道:“這是小弟的身份玉符,請師兄過目。”
小八接過玉符看了一眼,玉符上面刻着:‘黑霜堂外事弟子楊豪’等幾個字。
“你怎麼弄成這副鬼樣子?怎麼回事?”小八擺弄着玉符,擡臉對他問道。
“哎~!”楊豪嘆息一聲,回道:“師兄想來應該知道兩年前我宗與烈陽宗的那場戰事吧?”
“嗯!”小八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點頭說道:“我當時有其他任務在身未能參與,今日正準備返回宗門。你詳細的跟我說說,那場戰事的情況吧。還有,你現在的情形與那場戰事有什麼關係麼?”
楊豪一臉悲苦的說道:“小弟兩年多以前隨同我堂堂主及其他兄弟一起前往烈陽宗,開始時因宗主與各堂堂主謀劃得當,烈陽宗宗主及他們的半數中堅力量被咱們引出其宗門之外。除了烈陽宗宗主段安負傷逃脫以外,其餘皆被咱們宗內的各位聖師誘殺了個乾淨……”
“怪不得……”小八恍然的點點頭。他當時在烈陽宗時,就曾猜測烈陽宗宗主負傷很可能就是血羅宗所謂,現在得到印證了。
“師兄,你說什麼?”楊豪看着小八的表情一愣,奇怪的問道。
“哦,沒什麼!”小八醒悟過來,擺手說道:“你繼續說,後來怎麼樣了?”
楊豪聞言點頭繼續說道:“當時宗主和衆位聖師一見烈陽宗宗主負傷逃脫,便緊隨其後緊緊追趕,一直追至烈陽宗山門之外方纔止住。
隨後我等各堂弟子在烈陽宗內潛伏內應的引領下,我宗各堂弟子將近兩千餘人悄悄的穿過該宗的護山大陣,準備配合宗主與各位聖師將該宗的所有人一網打盡。
可是……”
說到這裡,楊豪悲苦的一嘆,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八看着對面這個多愁善感的長毛野人,擺手安慰着問道:“別傷心了,都已經過去了。繼續說,你們上山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楊豪向小八再次抱拳側頭苦澀的說道:“當時各堂的兄弟們,本以爲烈陽宗之內應該早已大亂,其聚靈境者,想來更應該不足十餘位纔對。咱們這樣突然衝殺進去,根本不會有太大難度。
可是……哪成想,咱們上山之後,卻突然發現,該宗那位負傷的宗主與其他十餘位聚靈境的長老,全都帶着該宗弟子躲在了十個白鬚白髮的老人身後。
咱們的宗主和各位聖師幾乎是轉瞬之間,便被那十個如同瘋魔一樣的老怪物打成重傷。”
“老怪物?”小八皺着眉疑惑的問道。
“沒錯,老怪物!”楊豪重重的點頭繼續說道:“宗主負傷之後,立刻帶着兄弟們向山下逃離。烈陽宗門下的弟子把咱們的人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其情形……慘啊~!”
看着楊豪那悲傷的表情,小八揉着鼻子仔細的想了想。他在烈陽宗之時似乎並沒有聽過什麼白鬚白髮的老怪物纔對,這些老傢伙是哪來的?
“你知道哪些老怪物的身份麼?”小八阻止了楊豪繼續回想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楊豪點頭說道:“在逃出烈陽宗之時,我曾聽到該宗弟子大呼,太上長老什麼的。想來那些老怪物應該就是了。”
“呃……”小八聞言一呆。
太上長老?好熟悉,想起來了!在他即將逃離烈陽宗的時候,曾被一箇中年師姐攔下,當時還差點失身。他記得當時那位不要臉的師姐曾說過:宗內的十餘位太上長老什麼什麼的。
後來在他逃出該宗的最後時刻,還是靠着太上長老的虎皮纔有驚無險的逃出來的。
那楊豪一摸自己長長的鬍子,苦笑着說道:“當時宗主帶着兄弟們退出烈陽宗的護山大陣之時,烈陽宗內的弟子不依不饒的對咱們緊追不捨。而那十個老怪物的動作更是快如飛電,聖師堂的十餘位聖師爲了攔住他們,最終全都被那些老怪物動用五行法術轟殺慘死。宗主他一見……”
“你等等!”小八突然擡手阻止他繼續講述,疑惑的問道:“動用五行法術?難道那十個老怪物都是固靈境的仙師不成?”
以他的瞭解,五行法術在聚靈境隱修士手中,一般情況下只是用來輔助攻擊和防守的手段。比如製造一片憑空出現的火焰來阻擋敵人的追擊便於己方逃脫,或者製造一片水霧遮擋敵人的視線,揮刀上去偷襲等等。
而想要用五行法術直接對敵人造成致命的傷害,那麼就需要最少固靈境以上的實力才行了。一方面聚靈境的隱修士體內靈力不足以支撐法術的消耗,另一方面聚靈境之人因壽命所限,根本不太可能有時間去修習那種動輒十幾二十年才能小成的五行法術的。那樣做純粹就是浪費生命,根本毫無意義。
可如果楊豪所說的那十個老怪物是固靈境的牛人的話,又怎麼可能還讓血羅宗這些最多不過聚靈境的小蝦米,一個個活蹦亂跳的跑出烈陽宗的宗門呢?擡手不就把他們全滅了麼?
仙師啊!翻手呼風,覆手喚雨,吐口痰都能砸死人的怪物啊!
楊豪搖頭否定道:“應該不是,我在奔逃之時,曾聽一位聖師向宗主大喊,那些人是聚靈巔峰的高手,不能抵擋。”
“嗯……!”小八點點頭擺手示意他繼續。
“當時宗內各堂兄弟中已經被烈陽宗的弟子殺散,宗主身負重傷駕神符逃離了,內九堂的堂主中有四位被殺,兩位重傷被擒。聖師堂的所有聖師全部……全部被殺。各堂下屬弟子幾乎死傷殆盡。小弟因當時攙扶着一位掌有神行符師兄與他一同駕馭神行符逃過了烈陽宗的追殺,但是……”
楊豪說道這,眼淚開始順着臉頰嘩嘩的往下流了起來。
“哎,別哭啊!怎麼回事?接着說!”小八一咧嘴,趕緊擺手催促道。
“抱歉!小弟失態了!”楊豪擡手擦了擦雙眼,拱手繼續說道:“那位師兄與小弟一同駕馭神行符逃離了烈陽宗之後,半路上卻趁小弟一時不備突然對小弟痛下殺手。小弟僥倖未死,但是卻被其拋在了一片深山之內。
小弟爲了能儘早趕回宗門,這一路上跋山涉水,整整……整整走了兩年多啊~!”
這楊豪說着說着,突然蹲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小八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嘴角一勾冷冷的看着他半晌無言。
過了好一會,那楊豪還在低聲大哭着。
小八突然輕笑一聲,說出了一句讓楊豪驚駭欲絕的話來。
“你那師兄死的挺慘吧?是不是感覺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