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賀一家慘死一年之後。
小八再次來此將最近一個多月屠殺的耿氏族人的屍體燒掉之後。盤膝坐在石碑旁,一邊喝酒一邊自語道:“聽說耿氏族人已經全部向其王都集合而去了。他們抓不到我,所以想出了這麼個爛主意,嘿嘿。看來那裡又有陷阱等着我了。好了,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他拎手中的酒罈,晃悠着爬起來,向着遠處走去。
待他將要走出五六丈之後,默然回首看了看墓碑嘆息着說道:“聽一個傢伙臨死之前威脅我說,這次好像他們請來了一個什麼靈尊之類的。這次可能我離開的時間會稍微久一點。如果……我還能活着的話!再見,兄弟和嫂子。再見,大頭和小丫。等着我!”
落日的餘暉裹挾着最後的一絲餘溫,照耀在他那落寞而孤獨的背上。映射到土地上的背影,左右飄忽之間就如同一隻正在仰天悲嚎的幼龍,憤怒而哀傷。
半個月之後,小八一臉笑容的坐在羅川城內的一間酒樓中,靜靜的聽着遠處一羣高談闊論的武林人士們正在對‘關於血龍之謎獨家揭秘’的小道消息的研究。
“最近半年來,那血龍似乎已經對各城中的城守大人失去了興趣,轉而開始針對我平江國的王族子弟下手了,你們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一個袒胸露背的壯漢滿臉神秘的看着同桌的其他人問道。
其他人很配合的皆露出好奇的神色來,就連其他鄰桌的食客們也都停止交談靜等他的下文。
“嘿!”壯漢自得的喝了一大口老酒,隨後拉開架勢開始講解道:“那血龍第一次出現之地,就在距此地不足四千裡的橫水城。當時的情景如何,大家都已聽過他人說了無數遍了,我就不再多說了。
但是,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那血龍最後一次摧毀的某座城市的城守府又是那座?”
“好像是距離咱們這不足一千餘里的斷山城吧?”一人毫不遲疑的接口道。
“沒錯,這已經是半年前的事兒了。再說也不是啥新聞!”其他人全都點頭附和道。
“錯!大錯特錯!”壯漢哈哈大笑着連擺手帶搖頭的否定道:“你們認爲最後一座是斷山城的理由是不是因爲,那是最後一次在城守府被毀時,有血龍出現的原因?”
“你什麼意思?”其他人不解的看着壯漢問道。
壯漢不屑的一撇嘴,隨手拿起酒壺給自己的酒碗倒滿,同時口中說道:“常言血龍毀城!其特徵就是出現血龍、摧毀城守府,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但是,難道摧毀城守府就一定要出現血龍麼?”
“切~!”壯漢之言一出口,鄰桌的一個食客立刻趕蒼蠅般的一擺手,說道:“從那血龍出現開始,有多少城守府被人摧毀了?最後追查之下,幾乎九成九都是綠林道的那羣打家劫舍的東西冒名下的黑手而已。最終他們哪一個有好下場了?還不時全都被各地東征西討的王族帶着軍隊屠殺的乾乾淨淨?”
“哼!”壯漢嘲諷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隨後慢悠悠的放下酒碗說道:“血龍摧毀的城守府有何特徵?聽清楚,我說的是‘摧毀城守府’的特徵。”
“這……”那鄰桌的食客聞言一窒,閉口不語了。
壯漢嘿然一笑,搖頭說道:“嘿嘿,所有人都知道血龍毀城之事。但是又有誰真正見過那血龍摧毀城守府時的場景?”
小八坐在遠處看着那壯漢,眼中閃過一絲奇光,張口高聲的問道:“莫非這位兄弟,曾親眼見過?”
那壯漢轉頭看了小八一眼,禮貌的點點頭,但是緊接着又搖了搖頭,說道:“說見過也並不準確。
半年多以前,我正在安德府的橫水城內混飯吃。當時九王子殿下正在大肆結交咱們這樣的武林中人,只要能入得殿下之眼的,皆有厚賜。當時我便想要前去試試運氣。結果……”
“結果怎樣?”他同桌之人見他語氣停頓,立刻催促着問道。
壯漢心有餘悸的嘆了口氣說道:“幸虧當時我慢了一步,否則當時我便以同其他人一樣化爲血泥了吧?”
“你倒是說清楚啊!”他們人不滿的紛紛要求其詳細的說說。
壯漢搖了搖酒壺,高聲喊道:“夥計,再來一壺。”
說完之後,他纔看着周圍之人點頭說道:“當時正走到與橫水城城守府相隔不足兩條街口之處。就在我準備繼續向前之時,便遠遠的見到那剛剛修建起來的城守府門前躺着八具身穿守衛服飾的屍體。驚疑之下,我沒敢繼續前行,只是站在原地隱蔽處遠遠的查看着。就在這時,那座城守府卻突然如同被人用手掐碎了一般,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片建築突然就像沙土一樣,頃刻間化爲了齏粉。”
壯漢臉色蒼白的看着其他人繼續說道:“你們能想象的出來麼?城守府內原本應該有最少幾百個武林高手、還有幾百名九王子殿下隨行的王族侍衛,竟然……”
小八坐在遠處端着酒杯輕輕的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一共兩千一百三十多個呢,怎麼到他嘴裡就這麼點人了?沒見識!傳言真不靠譜!”
其他坐在壯漢周圍的食客們面面相覷的看了看,隨後其中一人莫名其妙的問道:“喂?你有沒有搞錯?我們還以爲你知道關於血龍的事呢,鬧了半天就這個啊?這和血龍有什麼關係?”
“白癡!”小八斜眼看了看遠處的那個食客,低笑着罵了一句。
“你這傢伙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蠢成這樣,還好意思出來混?”壯漢一臉看弱智一樣的看着那人說道:“我剛纔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那人張嘴想要反駁,但看了看其他人也是那種早已瞭然,只有他不能理解的鄙視眼神,乾脆老實的低頭閉嘴了。
與壯漢做在一桌的人擺手問道:“別理他,後來呢?你見到血龍了?這事兒爲何沒有傳開呢?”
“我沒見到血龍!”壯漢搖頭說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別以爲血龍毀城,就一定能看到血龍。”
“……”衆人無語。
壯漢嘆息一聲說道:“你們想想我之前說過的話吧,血龍第一次出現在橫水城摧毀了城守府,最後一次也是摧毀了橫水城的城守府。而且九王子殿下也就此失蹤。自那以後,血龍雖然在各大城中時有出現,但是卻再無任何城守府被摧毀的消息傳出。反倒是,所有被血龍光顧過的城市,皆有王族成員失蹤之事發生。”
“嗯,如果聯繫着後續發生的事情來猜想的話,你說的似乎還真有些道理!”另一個鄰桌之人點頭說道:“我前段時間聽道上的一個朋友說,最近各城王族都將前往王都御風城,而且好像御風城一年後將要舉行一場王族挑戰擂臺。”
“這事兒我知道!”壯漢點頭說道:“聽說國王陛下已經下令,召集所有王族全部返回,並四處宣揚,將舉全族之力與那血龍公開決戰,但不知那血龍是否能夠得到這個消息。”
“你們覺得那血龍會去?那可是龍啊!”之前被小八暗罵爲白癡的人再次擡頭,疑惑的看着其他人問道。
“不好說!”
“這事兒,很難說啊!”
“……”
其他人則全都搖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