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然表情凝滯了一刻,腳步於此同時也微微往後退。
“皇上。”魍魎伸手扶住了楚蕭然。
“丞相,對不起了。”楚蕭然在心中有些愧疚的說道,這些年周承德爲大梁國做的事情,楚蕭然都看在心中,可惜當初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不改親手了結樑玄宗。
當初的決定,的做法,其實就已經註定了,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一家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就算是周承德提前知道這件事情,或許也無法躲過這一劫。
“你退下吧。”楚蕭然對那報信的太監揮了揮手。隨後就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一樣,默默的站在御書房之中,旁邊除了跟隨他多年魍魎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在這一瞬間的時間,楚蕭然仿似蒼老了好幾歲,那兩鬢之間,幾絲白髮也越來越清楚。
月色如化,透過琉璃壁瓦灑下來,照在他滄桑的臉上,周承德的死,是大梁國的損失,但也不得不死,周承德不死,楚蕭然百年之後,更是無顏面對先皇,楚蕭然幾番抉擇,這纔是最好的結果。
“魍魎,你說我做的到底對不對?”楚蕭然神情蕭索的問道,其實從他的神色之中,就可以看到,楚蕭然其實心裡面非常的愧疚。
魍魎嘆了口氣:“皇上,事已至此,已經無力迴天,命運如此,皇上就不要在多想了。”既然周承德已經死了,那再多的愧疚,也已經於事無補,而且魍魎其實很清楚,在楚蕭然的內心深處,他是希望這種結果的,只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信心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要不然就在知道消息的那天,他要是不想讓周承德死的話,有一萬種辦法,可以讓周承德逃過這一次的劫難,可惜的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同時也什麼都沒有做,就在皇宮之中默默的等着這個消息的到來。
“那就讓周承德的名字,消失在這個時代吧。”他不想讓後人知道這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樑仁宗二十三年,丞相周承德假借女兒大婚,私通敵國,更是趁機帶此刻意圖進宮行刺皇上,幸而周承德之女,忠君愛國,大義滅親,在危難時刻,冒着生命危險將此消息傳出,鐵騎大將軍榮景將軍忍痛揮劍,爲了大梁國,揮劍殺了自己的未婚妻周明幽。
事後,由於宋培柔和周明幽棄暗投明,穿報消息,此母女逃過了這次的劫難,在這次事情之中,榮景將軍被周明幽大義滅請的情義所打動,兩人漸生情愫,楚蕭然親自爲其訂婚。
而關於周承德的事情,楚蕭然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在提起關於周承德,同時銷燬一切關於周承德的事情,一旦發現有人還沒有銷燬或是談論這些東西,一律重罰。
此令一出,整個朝廷有些人本來還想爲周承德說情的人,也不敢在說話了,其中有一個周承德多年的好友,現在已經是翰林院大學士的柳先開,如今的他知道周承德一家冤情,但是最後也只能望着天空默默的搖頭。
他只是翰林院大學生,權力比不上這些大臣,除了看着,他沒有任何辦法。
宋培柔說道這裡,周家一門被滅的事情,到這個時候也到了尾聲了。
顧長歌看着宋培柔,氣得發抖:“宋培柔,我父親是你這麼多年的相公,你爲什麼要聯合你的女兒,來謀害自己一家人啊,難道我父親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麼?”
宋培柔看了顧長歌一眼,呆愣的冷笑了一聲:“相公,你了結我的痛苦麼,你了結我的無奈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全部說是我的錯,周承德娶我這麼多年,除了我才進門的時候,你父親多看了我兩眼之外,其餘的時間,全部都在你孃的心思上面,到最近的這些年,幾乎不會再來看我,你了結一個女人這樣的痛苦麼?”
“既然你父親都不把放在心上了,你認爲我還有必要,把你父放在我的心上麼,人都是相互,別人對我怎麼樣,我就會對別人怎麼樣,我是什麼人,你和我相處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清楚麼。”宋培柔呵呵一笑,似乎對於周承德的死,沒有絲毫的愧疚。
“這是你們周家欠我,我不會有半點的難受,反而非常的痛快呢,怎麼,現在是不是很想殺我,想把我千刀萬剮?”
顧長歌咬着牙:“宋培柔,我真的是錯看你了,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小肚雞腸,就因爲這麼一點點小事兒,就讓我周家一門雞犬不留,算你狠!”
“呵呵,又不是我一個人做的,這其中楚宏景也參與了呢,而且這楚宏景纔是這一次事情的主謀,沒準兒連皇上都參與了呢。當初你爹爲了幫助皇上奪得皇位,可是連先皇都殺了,皇上如今對你父親心有芥蒂也不是沒有。”
楚鈺白一愣,當年的事情,他也只是知道一些大概,但是周承德爲了然楚蕭然登基,親手殺死先皇的事情,他還是現在才聽說,此刻吃驚得是一愣一愣的。
“行了,我知道了,多謝你的好心提醒,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落下你的女兒的,終有一天,我會讓你這些人,一個一個的爲我周家償命,別以爲周明幽現在嫁給了楚孜然,我就不敢動他了,告訴你宋培柔,就算周明幽現在是太子妃,我也可以讓他求生不得,求生不能,你看我們現在能力,不能對周明幽做些什麼麼?你太天真了,我現在之所以不動她,我就是要讓他看到,自己身邊的在乎的親人,一個個的在他的面前死去,第一個是榮景,現在是你,慢慢的,還有宋慶華……”顧長歌說着,手中的長劍已經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明幽……”宋培柔的眼中忽然有些凌亂和急切,顫抖的身體緊緊的捏着顧長歌。
顧長歌就喜歡看到這樣的眼神,嘴角浮起一抹狠厲的笑容,一伸手,在宋培柔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把宋培柔的人頭給砍了下來。宋培柔的表情,在這一刻凝滯,永遠。鮮血如注,噴灑在整個山洞之中。
顧長歌砍了一眼宋培柔的頭,劉燁說道:“劉先生,麻煩你把這個人頭收好。”
“這……”劉燁不明白,顧長歌既然都已經把人給殺了,還要這兒一個人頭幹什麼?
“以後你會知道,現在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知道麼?”顧長歌的語氣之中,讓人不敢有絲毫反抗,楚鈺白瞥了一眼此刻已經深深的陷入了仇恨和憤怒之中的顧長歌,嘆了口氣,現在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顧長歌,只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
他們陪着顧長歌在這個山洞之中站了好久好久。地上的鮮血已經凝固了。
楚鈺白見時候已經太晚了,就說道:“長歌,既然這裡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一會兒讓顧箋知道就麻煩了。趁現在還沒天亮。”
顧長歌低聲應了一句,點點頭:“走吧,讓你們擔心了。”
劉燁拿着宋培柔的人頭,跟在他們的身後,一起離開了山洞。
站在山洞外面,此刻天色已經是快到了天亮的時候了,周圍的景物,也已經能夠模模糊糊的看到前面的路,即使不打火把。顧長歌幾人迅速的穿行在這樹林之中,隨後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回到而京城裡面。
剛剛回到王府的時候,家裡的管家已經開始起來做事了,這會兒正好打開門,就看到顧長歌這會兒正從外面進來,就說道:“小姐,今天起來這麼早呢?”
顧長歌淡淡道:“恩,早點起來對身體也有好處,而且早上出去鍛鍊鍛鍊,也蠻不錯。”
管家也沒多想,就說道:“也是,對了小姐,早點已經吩咐丫鬟們做好了,就在大廳之中,小姐收拾好就可以去吃了。”
顧長歌點點頭:“嗯,知道了,管家去忙你自己的把,我們你就不算管了。”
管家應了一聲之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劉燁這會兒就在顧長歌的身後,不禁問道:“顧小姐,這東西放在什麼地方?”劉燁指了指手上的包裹,就是裝着宋培柔人頭的那個包裹。
“放在屋裡就行了,過兩天,我還要給周明幽一個大大的驚喜呢,呵呵。”顧長歌語氣冰冷的笑了笑。
“嗯,知道了。”劉燁看了一眼顧長歌,那表情一直是如此的冰冷,自從回來之後。
楚鈺白嘆了口氣,顧長歌以前好不容易纔從仇恨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但是今天的事情,讓顧長歌再次陷入了這無盡無盡的深遠之中,要是可以的話,他真的想立馬親愛楚宏景殺了,爲顧長歌抱了着最終的仇恨,可惜他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一切都還需要慢慢來,一點都快不起來。
不能讓自己深愛的女人走出這一片陰霾之中,讓楚鈺白這段時間,顯得非常的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