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楚鈺白心中不禁有些感概這人生的無常,估計這張顯宗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纔會被朝廷滅門,同時也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誰,他也在考慮,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這張顯宗。
因爲這件事情,楚鈺白可以確定,在這裡的人,出了他楚鈺白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張顯宗繼續說道:“當年我在山中落草爲寇,一路上收編一些弟兄,隨後在這滄龍山上落腳定居,隨後我們的事情被和何將軍知道了,他當時就派了人上來和我談判,同時也看中了我山中的實力,就答應我,只要我能夠歸附與她,他就答應爲我報仇。”
顧長歌說道:“這何紅楊可是朝廷的人,你的仇人是朝廷,你居然會相信他爲幫你報仇?”
張顯宗說道:“他說他早就看不慣現在的朝廷了,想要推翻這個大梁國,所以我纔會相信他的。”
楚鈺白搖搖頭沒有說道,心道:“你現在是在幫你的仇人辦事,你還不知道,真是可憐。”
顧長歌問道這裡,其實已經把第二個問題也已經問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張顯宗說道:“其實我們今晚上來這裡,也是受了何將軍的命令,因爲再過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端午節了,何將軍想在端午節之前,把你們都除掉,但是他也沒有全部的把握能夠除掉你們,所以就準備先打擊一下喬將軍的士氣,先除掉喬將軍,然後在來慢慢的剷除你們的,至於我們爲什麼會知道喬將軍的軍隊在這裡,其實也是何將軍告訴我們的,不然我們也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說道這裡,其實和顧長歌想的,都差不多的,這何紅楊果然和他們的想法都差不多,都想在最近這段時間,把對方都除掉,可以這何紅楊還是差了點,如今把這羣山賊捉了一個現行,還抓住了這山賊的頭領張顯宗,收穫非常之大。
張顯宗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你們想要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我可以離開了麼?”
顧長歌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說道:“可以了,你走吧,既然剛剛已經答應了你放你離開,現在也不會有人攔你。”
張顯宗鬆了口氣,還好這顧長歌沒有騙他,今天還能夠撿回一條小命。
就在張顯宗剛剛沒走幾步路,就聽到喬不羈厲聲呵斥的聲音:“縣主說放過你了,但是我卻並不打算放過你,張顯宗,當年你害了我這麼多兄弟,今天也是時候該你償命了。”話剛落下,喬不羈就攔在了張顯宗的面前,不讓張顯宗離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張顯宗沒有去看喬不羈,目光望着顧長歌說道,“一個說讓我離開,一個現在又要我的命,合着你們就是等我把事情說出來,然後在弄死我是把,我算你把你們都看明白了,行,我也知道你們現在都在這裡,我也活不過明天,不過你們的這幅嘴臉,我算是記住了。”
喬不羈說道:“要殺你,是我一人的事情,和縣主並沒有什麼關係。”喬不羈忽然對顧長歌拱手說道,“實在不好意思了縣主,這張顯宗當年害了我這麼多兄弟,今天要是讓他就這麼平安的離開這裡,我也沒有什麼臉面去面對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了,希望縣主能夠理解我。”
顧長歌眉頭一皺,自己先前就答應了張顯宗,只要他說出這一切事情背後的主謀,自己就放過他,現在這喬不羈卻忽然上前阻攔。雖然顧長歌也理解喬不羈的心情,當年自己那麼多兄弟死在了山上,如今看到仇人,要是就這麼讓他離去,也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但是現在情況卻是顧長歌已經答應了張顯宗,不會傷他,喬不羈這樣做,確實是有些傷害顧長歌的面子。
不過這喬不羈說起來,還是和自己是一邊的,而且要是認真算起來的話,還是楚鈺白的長輩,顧長歌還真的沒有多少資格能夠命令喬不羈的。
就在兩邊都有些爲難的時候,一時沉默沒有說話的楚鈺白知道,自己要是這個時候要是不把張家滅門的真相說出來的話,日後這喬不羈和顧長歌之間,或多或少可能都有一些隔閡在裡面,如果自己再不出面調解,到時候等到這個隔閡慢慢的變大,就不好調解了。
楚鈺白於是就站出來說道:“張顯宗,你可知道你的仇人到底是誰?”他沒有說放他走,而是直接把話題轉移到了這個事情上面,同時也轉移了喬不羈的注意力。
這會兒衆人都詫異的看着楚鈺白,連張顯宗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難道這楚鈺白還會知道當年張家的事情。
南宮玉當年也僅僅是張家被滅,但是因爲什麼事情而被滅門確是不知道的,喬不羈知道的,也和南宮玉差不多,所以現在都非常的好奇,當年作爲中州一大家族的張家,到底是爲什麼纔會被滅門的。
張顯宗聽楚鈺白的口氣,似乎像是知道的情況比他都還多,立馬就回過頭來看着楚鈺白說道:“難道你知道?”
楚鈺白淡淡道:“對於張家的事情,我正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想不想知道,你們張家到底是因爲什麼東西,纔會被朝廷帶兵滅門的?”
“滅門之仇,怎麼不想知道,你若是能夠告訴我的話,我張顯宗這條命就是你的!”張顯宗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麼多年了,這件事情一直壓在他的心中難以釋放,當年何紅楊答應爲他報仇,但是卻一直沒有一個交代,直到現在還是那句話一直在拖着張顯宗。
楚鈺白搖搖頭:“你的命,在我看來並不值錢,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只是因爲,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喬不羈聽到這裡,眉頭一皺,還有共同的敵人,那又是誰?
顧長歌也有些詫異的看着楚鈺白,現在連江湖上的兩位老前輩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是怎麼知道。
張顯宗不顧喬不羈的阻攔來到了楚鈺白的面前,忽然跪在了他的面前:“求你告訴我,我的張家到底是誰被害的,我張顯宗這輩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與你。”
楚鈺白知道現在也是時候把事情的真想說出來了,就說道:“其實關於張家的事情,也是我偶然在御書房查看卷宗的時候,看到的,不過有些只是我的推測,而有的則是卷中上面的東西。”
“當年我在查看我大梁國典籍的時候,就看到一部卷宗,無意之中翻開看了一下,就看到這樣幾句話:仁宗十年,中州張家懷有駐顏秘寶,貴妃劉氏喜之,奈何欲求而不得,仁宗十一年,嶺南張家因勾結亂黨,欲圖謀反,仁宗大怒,舉兵除之。”
這就樣短短的幾句話,就已經可以吧當時的情況說的一清二楚了。
張顯宗喃喃道:“就因爲一個駐顏寶珠,我張家就這樣沒了?這是什麼國家啊。”說道這裡,張顯宗忍不住仰天大吼了一聲,聲音直透雲霄,帶着無盡的蒼涼和無奈。
顧長歌聽到這幾句話,心中也是十分的詫異,聰明的顧長歌在聽到貴妃劉氏的時候,就下意識的想到了楚宏景的母親劉貴妃,因爲在宮中,出了這個人之外,還沒有哪一個姓劉的貴妃能夠說得動皇帝楚蕭然。
結合後面的話,顧長歌已經把整個事情猜了個大半,看着楚鈺白說道:“殿下,是不是當年這劉貴妃想要張家的駐顏寶珠,結果張家不給,於是劉貴妃就在暗中設計陷害張家,導致張家滿門被滅了?”
楚鈺白點點頭:“大致就是這樣。”
這樣的話,那豈不是這張顯宗一直在爲自己的仇人辦事情了?想到這裡,顧長歌不禁苦笑了一聲,這命運還真是能夠捉弄人的,這張顯宗爲何紅楊賣命這麼多年,居然還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就是何紅楊的主子,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顧長歌說道:“張顯宗,你現在可知道,你的仇人是誰了麼?”
張顯宗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劉貴妃。”
“那你可知道,那劉貴妃的兒子楚宏景?”顧長歌問道。
“知道。”
“那你可知道,這楚宏景就是何紅楊背後的主人?”顧長歌這一句話猶如一擊晴天霹靂一樣打在張顯宗的胸口上。
張顯宗不可思議的看着顧長歌,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再問了一次:“你說什麼?”
“楚宏景就是何紅楊背後的主人。”顧長歌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這裡,此刻就連喬不羈都忽然有些可憐這個張顯宗了,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自己仇人的手底下,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情,想想都是一種悲哀,劉燁和南宮玉此刻也是一臉悲哀的看着張顯宗,恐怕這人世間最可笑的事情,也莫過於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