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箋嘆了口氣:“李大人也曾是我岳父,他是什麼人,我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但是,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通敵叛國之人,可惜看今天皇上在早朝之時,卻並不準備對這件事情深究下去,想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付江龍道:“李大人以前做事態度太過強硬,皇上這些年其實也有些看不慣了,這或許纔是皇上懶得深究的原因吧。”
兩人邊走邊說,同時張望四處有沒有什麼人在暗中監視。
“張洪寬和二殿下最近的行事作風實在是有些囂張了,付大人可有想到什麼法子應對麼。”顧箋眉頭微皺,他身爲武官,對於朝廷的事情並無太大左右的權力,能夠在朝中攪風攪雨的,還是這些背靠皇族的文官,看如今張洪寬對李慶宇下手,他也不得不有所準備了。
誰也不知道,張洪寬和楚宏景下一個人是誰。
付江龍搖搖頭苦笑一聲:“我能有什麼法子,皇上現在對於幾位殿下的明爭暗鬥幾乎不聞不問,就像是養蠱一樣,誰能博弈到最後,這位置自然就是誰的,倒是李大人這些年來,並沒有偏幫於哪位殿下,卻無緣無故的遭人毒手,此事疑點重重,還需仔細斟酌一番。”
顧箋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七王爺楚寒卿,不過他卻並沒有說出來,因爲今天楚寒卿根本就沒有路面,也沒有人提起楚寒卿參與這件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和楚寒卿應該有關係纔對啊,楚寒卿的人殺了李慶宇的女兒,而李慶宇爲了給女兒報仇,就和楚寒卿作對。
怎麼無緣無故的,楚宏景上前插一腳?
帶着種種疑惑,顧箋苦思冥想了半天,也依舊沒有得出一個比較理想的結果,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如今的朝堂之上,暗流洶涌,幾位皇子爲了爭權奪位,已經慢慢的開始露出了猙獰的面孔,日後還希望付大人能夠互相照應照應。”李慶宇的死,給顧箋提了一個醒,沒準哪天就被皇宮裡面的幾位殿下給看上了,不得不和付江龍聯手,有備無患。
“王爺多慮了,你掌管我大梁國一方兵馬,兵權在握,誰敢和你對着幹?”付江龍搖搖頭。
“世事難料,難保不會有那一天啊。”顧箋見付江龍沒有和自己互相照應的意思,多半還是看不起自己只是個武官,只會逞匹夫之勇的原因吧,“先走一步,付大人保重。”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既然付江龍自襯有把握能夠獨自應對以後的變化,顧箋也不會去勉強。
付江龍呵呵一聲,不置可否的看着顧箋的背影笑了笑,隨後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朝廷上對於李慶宇滿門被滅的處理態度,顧長歌已經知道了,這處理的方法他太熟悉了,和自己當年一家被榮景帶兵滅滿,是如此的相似,就像是如出一轍,顧長歌的心寒的發冷,抿着嘴脣緊緊的看着那一抹烏雲密佈的天空。
山雨欲來風滿樓!
轟!
天空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仿似將整個渾濁的世界劈成了兩半,傾盆大雨呼呼而下,淅淅瀝瀝的沖刷着房頂的屋檐,門口滴滴答答的雨聲慢慢的匯聚了一灘灘的水窪。
狂風吹來,帶着豆大的雨珠直接從窗口吹進來,打在顧長歌的臉上,雨水淋溼了他的長長的青絲,楚依暖上前道:“小姐,窗口風大,雨大,你還是進來一些吧。”
顧長歌搖搖頭:“人已經昏昏沉沉了好些歲月,就讓這雨水沖洗一下吧。”
楚依暖嘆了口氣,站在顧長歌的身邊,同樣不離開,一起承受着雨水的沖洗,上半身的衣衫漸漸的被雨水淋透,依然沉浸在黯然傷心的世界裡,不肯出來。
顧長歌有不共戴天之仇還未手刃仇人,楚依暖的心中也同樣有着一顆不可磨滅的身影,久久的無法忘懷,始終都在想念他的每一個微笑。
滂沱大雨,來得也快,去的,也是如此的快。
整個京城在大雨的沖刷下,煥然一新,原本沉悶壓抑的空氣漸漸消失,仿似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渾濁的青石板路被沖刷的清新自然。
心事重重的顧長歌,此刻不知道該怎麼辦,真正的兇手還在繼續逍遙法外,而她只能如此默默的看着,無能爲力,本以爲自己報仇的願望就快實現,但是李慶宇的事情,猶如當頭棒喝,皇宮裡面的人,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好對付。
心神煩惱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灑然的笑意:“顧小姐這是怎麼了,也有讓你眉頭緊皺的事情麼?”
楚鈺白一襲白衣翩翩而來,身形瀟灑的站在顧長歌的背後,一隻強大的手臂忽然摟住了顧長歌的腰。楚依暖面色一紅,自覺的離開屋子。
當聽到楚鈺白的聲音,顧長歌原本沉重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就輕鬆了許多,不過他的動作,卻讓人有些無奈。
“王爺,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子,請你以後不要對我做出這種輕佻的動作,不然我真的生氣了。”顧長歌淡淡的說道。
楚鈺白松開抱着顧長歌的手,將她轉過身來,目光直視着眼前這個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愛的女子:“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樣的女子?”
“對不起,無可奉告,王爺有事兒說事,沒事兒,就請回去吧。”雖然顧長歌在看到楚鈺白的時候,心中有種安全感,但是在說話的時候又情不自禁的給自己設下了一個牢牢的屏障,讓人都無法靠近。
楚鈺白卻根本不吃這一套,依舊是一副玩味兒的樣子,呵呵一笑:“咱們顧小姐的脾氣真是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大,要想收服你,不下點血本,估計是不可能的。”
顧長歌眉頭一挑:“你認爲我會是那種看見別人努力,就樂呵呵的跑過去的人麼?”
“至少這樣的人,比較有安全感,不是麼,總比那種什麼都不做,妄想得到一切的人好吧。”楚鈺白嘿嘿一笑,“算了,你這個性格哪天真要給你治治,不過我今天來,還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希望你有個準備。”
“什麼事情?”
楚鈺白一字一句道:“根據我這兩天在皇宮的打探,楚寒卿已經投靠了楚宏景,已經是楚宏景的人了,就連手下的七個殺手,都已經歸了楚宏景,現在他們兩個聯手,實力大增不是一星半點,越來越難以對付了。”
顧長歌心中恍然,原來楚寒卿見李慶宇已經知道了他而事情,但是卻無能爲力,就只好去求助楚宏景了,想想也是,楚宏景有榮景帶領兵馬,又有刑部尚書在一旁大掩護,讓李慶宇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還讓人無法發現一點的端倪在其中,確實是想的比較深遠。顧長歌也一直在困惑這件事情,楚鈺白的到來,算是徹底給他解惑了。
這事兒,楚寒卿除了去找楚宏景,其實也找不到其他的王爺幫忙,他和太子不和,而五王爺楚衍之和太子又是同一條船上的,楚孜然沒有半點能力,想靠也靠不住,楚鈺白和他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更不可能找楚鈺白,就只剩下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楚宏景了,這一次投身在楚宏景的麾下,註定了要被楚宏景把他身邊的勢力,吃的連渣都不剩。
“那王爺現在有什麼打算?”顧長歌道。
“嘿嘿,楚宏景現在雖然背靠着我二哥,其實二哥不過是把他當做一條狗罷了,在沒有利用價值後,隨時隨地都可以拋棄,現在她的殺手全部都在我二哥的手上,咱們正是下手的好機會。顧小姐覺得不是麼?”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誰都想做,關鍵是有什麼辦法來做?”顧長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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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可不要忘了,李慶宇一家被滅,但是還有兩個人卻逃過了這一劫,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咱們不把握住?”楚鈺白說道。
顧長歌眼前一亮:“你是說李正雄?”
“不錯,李正雄現在也已經知道他父親的事情,而且我看那他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久,還有了很大的變化,早已不是當日的李正雄了,我們完全可以利用他,讓楚寒卿一敗塗地,永世不得翻身。”楚鈺白咬牙道,多年的等候,這一次終於有機會了。
顧長歌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了李正雄可還是劉燁的舊主,昨夜龍三前天託孤,就要劉燁無比保護李正雄,而他們現在卻要去利用李正雄,這和劉燁的心理有些相反啊,顧長歌不想失去劉燁這樣一個得力助手,這樣的武功高手,少一個就沒有了,她也沒有機會再上那個地方去尋找。
“你說的是這個道理,不過我還要考慮考慮,在我考慮的這段時間裡面,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動作,不然可不要怪我不認人。”顧長歌冷冷道。
“那你慢慢想,這件事兒最好是乘熱打鐵,要是等這陣子的風波過後,估計就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楚鈺白說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