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差不多了,事情也談的差不多了。
幾人一起下了樓,顧長歌的心中卻在這個時候泛起了一絲疑惑,他們在這裡喝了這麼久的酒,更是有百里漠然,蔡明清這樣的名門大少來此,卻不見燕十三娘出來招呼,以往遇到這些人的時候,燕十三娘都會出來招呼客人,今天卻連人影都沒看到,的確是有些奇怪。
幾人站在酒樓門口,準備道別。
“今日和幾位暢飲,十分痛快,下次再聚。”百里漠然擺了擺手,然後就轉身上了馬車,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百里公子,請稍等片刻。”楚依暖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手裡拿着一個特質的香囊送到百里漠然的面前,低聲道,“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還請百里公子不要嫌棄。”
百里漠然愣住了,他和楚依暖見面也不過才兩三次,沒想到卻在無意中俘獲了一個女子的心情,實在是萬萬沒想到,看到這芊芊素手遞上來的香囊,自己到底接還是不接?
自己對眼前的這個姑娘並沒多大的意思,不是楚依暖不漂亮,她的姿色其實也並不差,眉似遠山,目若秋水,如櫻花般嫣紅的臉頰,秀氣的瓜子臉,也算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也不是因爲她的身份是王府的丫鬟而配不上他,只是沒有這個感覺。
眼下接了,就表示對這個姑娘有好感,估計會讓楚依暖想入非非,若是不接的話,估計又會傷楚依暖的心,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地步,楚依暖是瑞安王府的人,現在顧長歌又在這裡,百里漠然也知道顧長歌不是個簡單的女人,不接這個香囊就是不給瑞安王府面子,這……
楚依暖那天知道要來這風花名苑,同時知道百里漠然要來之後,就早早的準備了這個東西,其實在那天城南別院花會時,便對百里漠然一見傾心,今天來到他的面前送出這個香囊,也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這會兒臉紅的就像是一個熟透的紅蘋果,都快滲出水來了。
“這,楚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個東西不能隨便送人,你現在還年輕,不要一時衝動。”百里漠然不想多說,這種事兒越是糾纏,越是不休,對着衆人揮了揮手,就急忙叫車馬駕馬而去。留下楚依暖呆滯的站在原地,本以爲就算百里漠然不喜歡自己,多半還是會接受自己的香囊的,這可是他用了整整一天一夜,連夜趕製出來的。
其實他對百里漠然能夠喜歡自己並沒有報多大的期望,畢竟兩邊的差距擺在那兒,但是沒想到百里漠然竟然會如此的絕情,一點念頭都不給自己留下,也不給自己留下一點面子,在街上這麼多人,自己主動送出香囊卻被人拒絕,心裡承受能力弱一點的人,怕是會去跳河了。
“這姑娘是誰家的,居然去送百里公子東西,可真是自討沒趣。”
“嘿嘿,這種場面我可是見多了,想借機攀上豪門,這大街上每天都在上演呢。”
楚鈺白和顧長歌面面相覬,這百里漠然的處事也太直接了些,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楚依暖呆呆的站在原地,被衆人圍觀,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裡好,手足無措的一樣。
顧長歌連忙上前,將楚依暖拉上了馬車,楚鈺白對蔡明清道:“蔡兄的事情,我們慢慢詳談。改日再會,先走一步。”
蔡明清連忙拱手道:“王爺慢走。”
楚鈺白揮了揮手,就上了馬車,留下蔡明清一個人站在原地癡癡的傻笑,那簡單的腦子似乎還在幻想着自己成了大英雄,被顧長歌所青睞的場景之中沉醉不已。
馬車之中,楚依暖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呆呆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目光空洞無神,幽深的眸子裡面沒有一點的光彩,還在因爲剛纔的事情沒有緩過神來。
顧長歌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楚依暖的肩膀:“別傷心,那百里漠然也不過是個富家子弟罷了,這世上的男人,出色的也不止他一個,我在幫你找一個。”說到幫楚依暖找男人,顧長歌眼前一亮,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
那柳驚鴻同樣身爲京城三大才子之一,無論樣貌亦或是家室,都不必百里漠然差,而且其父還是翰林院學士,在這個文風大聖的年代,風流才子的事蹟屢見不鮮,讀書人備受尊崇。在勢頭上面,柳驚鴻可以使還要問問的壓百里漠然一頭。
唯一的難題就是楚依暖身份的問題,就算柳驚鴻不介意楚依暖在王府丫鬟的身份,但是他的父親柳先開是肯定會介意的,自古便講求門當戶對,很少有門不當戶不對的,那樣的結果,往往會比較悽慘這是一個令人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身份問題是個大難題,顧長歌心道:“算了,暫時先不想這個,把兩人的感情培養起來才重要,到時候這些問題再來慢慢解決。”
楚鈺白莞爾一笑,沒想到顧長歌身邊這個看似膽子小的姑娘居然也會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情來,不禁感到有些有趣,隨後笑呵呵道:“別傷心,百里漠然不過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傢伙罷了,表面上看似風光,其實他真正的爲人並不怎麼樣,人品更是爛的不行,你被他拒絕,完全是正確的選擇。”
楚依暖睜着一雙純潔無暇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楚鈺白,啜泣道:“王爺,真的是這個樣子的麼。”
楚鈺白嘿嘿一笑:“我和你家小姐感情這麼好,我怎麼會騙你,讓你進入火坑,那百里漠然其實是個人面獸心的斯文敗類,暗地裡迫害了好多無知的孃家少女,多少女人甘心爲他傾盡所有,到最後,百里漠然卻連一個名分都不給人家,而且他還是一個虐待狂,特別是對於喜歡自己的女人,他都喜歡虐待她們,用鞭子抽打,甚至是滴蠟燭,這些事兒他都做過。”
顧長歌咬着牙強制着自己不笑出來,這楚鈺白簡直就是在扯淡,不過爲了楚依暖好,他也沒有揭穿他額謊言。
楚依暖被嚇了一跳,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後一縮:“有這麼恐怖?”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長長的鬆了口氣,“謝謝王爺的提醒,不然我可就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
楚鈺白看了一眼渾身因爲讓自己不笑而發顫的顧長歌,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暖兒不必多禮。”
顧長歌白了楚鈺白一眼,也沒有必要把百里漠然說得這麼不堪把,簡直就是一個變態狂魔的節奏啊,這樣的男人要是真的被傳了出去,估計脾氣再好的百里漠然都會暴跳起來,大聲吼道:“到底是誰說得。”
馬車緩緩前行,有了楚鈺白的哄騙,楚依暖也不再悲傷,性子單純的她甚至開始慶幸自己的香囊被他給拒絕了,不然的話,自己沒準就要受到鞭子的毒打,滾燙的蠟燭。
馬車前行不久之後,楚鈺白就獨自下車:“這次多謝你了。”
“無需多言,你懂我懂便是。”顧長歌淡淡道,“快走吧,你也該回去了。”
楚鈺白點點頭,高大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街道上面,顧長歌呆呆的看着已經漸漸遠去的楚鈺白,心中泛起一抹失落,無由的嘆了口氣,繼續前進。
她回頭看了一下這會兒情緒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楚依暖,嘴角泛起一絲溫暖的笑容:“暖兒,等咱們會去,我給你找一個比百里漠然還要出色的男子配你。”
楚依暖低下頭:“暖兒身份底下,還是不想這些事情了,以後就老老實實的跟在小姐的身邊,陪小姐一直到老。”
顧長歌說道:“傻丫頭,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哪有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別說傻話,到時候一定給你找個好婆家,讓你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
“小姐真好。”
“你是我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傻丫頭。”顧長歌拍了拍楚依暖的肩膀,隨後笑呵呵的說道。
不一會兒,馬車就開到了王府門口。
嚇了馬車,顧長歌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修長的身子,一襲白衣,正是柳驚鴻。
顧長歌有些驚訝,柳先開向來和顧箋不和,兩大世家從來就沒有任何的走動,她來這裡這麼久了,都還沒有看到柳家的人來過王府。
柳驚鴻這會兒正在門口踱來踱去,微微皺着眉頭,像是有什麼事情,連背後的顧長歌都沒有注意到。
“呵呵,真是說來就來了。”顧長歌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楚依暖,,似乎對這個人並沒有多大的感覺,楚依暖的眼中十分平靜,要說這樣的才子,在京城之中都非常受歡迎,但楚依暖似乎就認準累百里漠然一樣。
顧長歌上前,輕聲道:“柳公子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柳驚鴻見到顧長歌,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了,一張滄桑的臉頰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