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雲的死,李慶宇在上報皇帝的時候,並沒有說是被人謀殺,因爲他不敢在繼續追查下去,確切的說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查下去,只好說風清雲在大牢之中是畏罪自殺而死,然後整個事情到了這裡,也就算是有了個了了結。
皇帝楚蕭然對於這件事情也並沒有放太多的心思,風清雲只是一個小小的指揮使,死了也就死了,換一個人就是。
京衛指揮使也由原來的指揮使同知蔡銘佑頂上了這個空子,同時楚寒卿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原本以爲手到擒來的兩個黑衣人,現在過了兩天的時間了,不僅音訊全無,連自己派出去的五人也全部沒了消息,若不是死了,他們絕對不會這麼久都還不把消息傳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五人不僅沒有抓到這兩人,反而被殺了。想到這裡,楚寒卿心中一寒,手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和我楚寒卿作對的人,不管你們是誰,本王都不會讓你們有好下場的。”
他倒是不擔心那兩人把風清雲是自己父親的消息傳出去,反正現在死無對證,說出來也沒人信,倒是這五人的死,讓他比較心疼。楚寒卿手底下有十二殺手,這每一個都是楚寒卿和風清雲多年來培養出來的,極爲不易,現在一下就損失了五個,卻是還是比較心疼。
……
劉燁成爲王府的武師,以一敵三,這王府裡面的人也再沒有任何異議,周明幽雖然不滿,但是也沒有理由說不許。
這會兒顧長歌讓楚依暖把顧飛華叫出來,四人同在一個院子裡面。
“飛華,你把我教你的那套劍法練出來給劉先生看看。”顧長歌吩咐了一聲。
顧飛華點點頭,來到院子中間,拿着劍熟練的揮舞起來,這一套劍法從開始到現在,他早就已經練了不下數百次,這次揮舞出來,倒是十分的熟練,不管是正着練,還是倒着練,都沒有什麼問題。顧飛華幼小的心裡有那麼一絲得意的神色,練完之後正準備享受顧長歌的表揚,一旁的劉燁卻是不住的搖頭。
“怎麼了,劉先生?這套劍法可是有什麼不對麼。”顧長歌見劉燁這副模樣,就有些好奇道。
劉燁搖搖頭:“這劍法倒是沒什麼問題,雖然太過簡單,倒也可以應付一些普通人了,不過小王爺練起來的時候,總感覺缺少一點這套劍法的深髓,得其形而不得其意,簡單點說,就是空有其表,怕是一碰就碎。”他說着,就上前一把來到顧飛華面前,“這樣光看估計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小王爺你來攻擊我,按照劍譜裡面的招式。”
顧飛華看了一眼顧長歌,似乎是在徵求顧長歌的同意,要她准許了,他纔會這麼做。
顧長歌微微一笑:“飛華,你就按照劉先生的做,劉先生是我專門請來爲你的武功打基礎的老師,比我還要厲害多了,以後教你武功的大多數時間都會是劉先生,所以你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問題,都可以找劉先生問問。”
顧飛華得了顧長歌的允許,拿着劍按照劍法的招式,一招一招的和劉燁套用。
劉燁就站在原地不懂,靜靜的看着顧飛華出招的順序,眉頭皺了皺,這孩子的資質,似乎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差勁,這一招一式幾乎就是依樣畫葫蘆,沒有任何的改動,也不知道變通,這樣的孩子,要想教好,一個字,難!
平常看起來還是挺聰明的一個孩子,怎麼在練武這事兒上,就是一根筋走到底,怎麼都扳不彎。
“好了,可以了。”劉燁伸出兩根手指夾住劍刃,然後收了功夫,站在原地。
顧飛華不明所以,也站在原地,等候訓示。
“劉先生,怎麼樣?”顧長歌上前問了一句。
“小王爺的資質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差,大小姐想要完成兩年之約,我看怕是有些難了。”劉燁來到石凳前坐下,“且不說小王爺在練武上的資質,光是年齡問題,就已經比較傷腦筋了。兩年之後,也才十二歲,想要在武考之中,和那些成年人比拼武力,本身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問題,而且現在,依照小王爺現在的這種資質,怕是練十年,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顧飛華連忙道:“劉先生,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夠讓我進步,讓我有希望,多大的苦我都願意吃。”幼小的身子中,透着一股堅毅的神色。
劉燁嘆了口氣:“小王爺,這不是能不能吃苦的問題,雖然有時候勤能補拙,但是往往決定勝負的關鍵,還是在那百分之一的天賦上面,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真的沒有辦法麼?”顧長歌也不甘心顧飛華這輩子就這麼平平庸庸的度過,他是瑞安王的兒子,以後絕對不可能一輩子都要在自己父親的庇佑下成長,這不是衣蛾王室家族孩子應該有的環境,他必須要自己堅強的成長起來,不然如何面對以後的危機。
瑞安王現在表面風光,其實在朝中樹敵頗多,一旦瑞安王哪一天不行了,而顧飛華又挑不起這個擔子的話,整個王府也勢必會走向衰敗,這就是事實。
劉燁閉幕沉思了一會兒:“容我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功夫,是能夠用勤奮也能練出來的。”
約莫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劉燁忽然站起來。顧長歌見此,以爲他想到什麼辦法了,立馬問道:“可是有了?”
他搖搖頭:“暫時還找不到一本可以脫胎換骨的武功,這世上要靠這個,恐怕也是一個不現實的事情,這樣,我先教小王爺最基本的吐納功法,先將底子打牢固,然後我們在慢慢的來,我也很想看看,到底勤能不能補拙。”劉燁看着顧飛華道,“小王爺,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會比以前要辛苦一半了,你能夠承受下來麼?”
顧飛華想都沒有想就說道:“劉先生,只要能夠讓我變得強大起來,不管是多大的苦我都忍了,爲了自己,也爲了大姐和父親兩年的約定。”
顧長歌一把將顧飛華抱在懷裡:“要是受不了了,你可以說出來,大姐和父親的約定你可以不用管,你只要把你自己的實力練好就是了,你的成長,就是大姐最高興的。”
劉燁很早以前就在注意這個顧飛華了,只是那個時候,李玹雨還在,他每天都只能潛藏在暗處保護李玹雨,對於王府裡面的事情,也並沒有多少的關心,顧飛華算是他看得比較多的一個孩子之一,每次看到顧飛華一個人在那兒練武的時候,劉燁總會忍不住搖搖頭,然後離開,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這個孩子。
同時心中涌出一團劇烈的熱浪,有着一股和天斗的意志,這孩子不是天資不行,不適合練武麼,他就要使勁的磨練這孩子,偏偏要讓他成爲一個武林高手。
忽然劉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從來未有的嚴肅,看着顧飛華道:“本門武功從不外傳,小王爺,你若是想學我的武功,就必須先拜我爲師,知道麼。”
顧飛華沒有見過世面,對於這些又哪裡懂,顧長歌連忙叫楚依暖去端了一杯茶來,然後放到顧飛華的手中,說道:“飛華,跪下。”
“爲什麼?”顧飛華從小生於世家,除了父母皇帝,誰也不跪,現在卻要他跪一個武夫,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從此以後,劉先生就是你的師父,你現在是要行拜師禮,知道麼。”顧長歌耐心的給顧飛華解釋,這江湖上的規矩顧飛華也不怎麼懂,見大姐都這麼說了,雖然腦子裡面還是迷迷糊糊的,也依舊照做了。
劉燁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身板挺直,表情嚴肅,接過顧飛華的茶,象徵性的抿了一口,然後說道:“我的武功,乃是傳自天山,故而日後飛華見到天山弟子,切忌不可同門操戈,知道麼。”
顧長歌心中驚駭,沒想到其貌不揚的劉燁師承,居然是雲州第一大派天山派的弟子,而且看劉燁的年紀,估計也是天山派某個長老亦或是哪個堂口的首座,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年會流落在這裡,還爲李家賣命,這一呆就是十幾年的時間。
大梁國共有九州七十二省;平州,冀州,潭州,寧州,徐州,青州,豫州,中州,雲州。能在一州之中佔據第一大派,着實不易,而且天山派,即使是在整個武林之中,也算是排名比較靠前的門派,門中高手輩出。
“是,飛華知道了。”
“嗯,你起來吧,現在我就傳你本門最基本的吐納功法,此功法的作用在於能夠延長你的呼吸,增加你的耐力,用我們練武之人的說法,就是內力。”劉燁從懷裡摸出一本藍色封皮的書,模樣十分的殘舊不堪,看樣子還是有些年月了。
顧飛華小手顫顫巍巍的接過這本書,忽然問出了一個非常天真的問題:“師父,練完這個,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樣飛來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