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清雲本來已經轉身離開的時候,劉燁被懸掛在橫樑上面,身上的鮮血再次流了出來,正好滴落在顧長歌的頭頂。然後又是一聲滴答的聲音,落在了地上。
顧長歌連忙上前一小步,用腳踩住哪滴血,心道:“劉燁你在堅持一下,可千萬不能在流血了,不然我也幫不了你了。”
風清雲回過頭來,左右看了看。
“怎麼了,風指揮使準備還找一遍?這裡裡外外都看了,這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顧長歌淡淡道。
風清雲回過頭去,目光之中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來,最後還是離開了這裡。見風清雲走遠之後,顧長歌長長的鬆了口氣,不知不覺間,額頭上面已經大汗淋漓了,剛剛要是露出一點點的馬腳出來,都有可能讓風清雲看到橫樑之上的劉燁。
還好剛剛劉燁被懸空吊在橫樑上面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捂着傷口,不然鮮血流出來,不然的話,這地上估計已經到處都是血跡了。
將劉燁從上面放下來,顧長歌連忙拿出房間裡面備用的藥,塗抹在劉燁的傷口上面,鮮血止不住的從胸口上面流出來,先前和風清雲大戰,劉燁本就受了很重的內傷,這胸口又受了這麼重的外傷,這性命已經快危在旦夕,要是不盡快找到大夫的話,這劉燁今晚,估計就要死在這裡了。
顧長歌自然是不會讓劉燁死在這裡的,在將劉燁的血止住之後,顧長歌一雙彎彎的柳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光是憑藉這裡的要,要想治好劉燁的傷勢,根本就不可能,如今之計,只有去找那個組織了。
如果不是顧長歌太需要像劉燁這樣的手下爲自己辦事,顧長歌這輩子都不想在去找那個組織的人幫忙,因爲這個組織的有些做法實在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這纔是他最擔心的。
風清雲在王府之中,沒有找到劉燁的下落,帶着人準備繼續查看其它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這個人的蹤跡:“打擾了王爺,我們這就離開。”風清雲說了一聲,就連忙想走。
顧箋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風指揮使,你先別急,本王有話問你。”
風清雲如遭雷擊,還好現在是背對着顧箋,要是現在讓顧箋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用猜就多半知道李玹雨是他殺的了,他咬着牙,強忍着自己鎮定下來,緩緩的轉過身來,拱手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麼?”
顧箋一步一步的走到風清雲的面前,隨後低着頭看着風清雲的右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風指揮使,你這右手是怎麼弄得?”顧箋指着他食指斷裂的地方。
“小時候調皮,掏鳥窩的時候從樹上摔下來,把這根手指摔斷了。”風清雲隨便撒了一個謊。
顧箋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語氣陰森:“本月初五那天,風指揮使在哪?”
本月初五,不正好就是風清雲謀害李玹雨的那天晚上麼?風清雲楞了一下,心道這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不過唯一慶幸的是,現在這顧箋雖然開始懷疑自己,但是顧箋卻沒有證據,只是一個猜測罷了。
“那天我在皇宮之中巡邏。”風清雲淡淡道。
“下半夜在哪?”顧箋繼續追問。
風清雲心頭猛地一跳,似乎這整個心臟都已經被人看透了一樣,連忙說道:“下半夜已經回房睡覺了。”
“哪裡都沒有去?”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風清雲知道這會兒可不能示弱,一旦要是自己心虛了,顧箋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就是殺人兇手,到時候,等待自己的,就是顧箋無窮無盡的報復了。
顧箋淡淡道:“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罷了,不知道風指揮使手上的功夫怎麼樣。”
“勉強過得去。”
“試試?”
“我還要去抓刺客,改日再來試試,現在這麼晚了,就算了吧,王爺。”
“不試不行。”顧箋低喝一聲,忽然雙手如爪,朝着風清雲的面門攻擊,力道奇大,根本沒有一點留手,要是風清雲抵擋不攻擊的話,必定會受到很重的內傷。風清雲剛剛纔和劉燁大戰了一場,現在身子還有些虛弱,和顧箋打起來顯得有些力不從小。偏頭躲過了顧箋的攻擊之後,右手自然而然的成爪,抓向顧箋。
顧箋現在反而不躲,伸出手讓風清雲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面,只見風清雲右手四根手指剛好恰在顧箋的手臂,和那天晚上,掐死李玹雨的手法如出一轍,他立馬回想到這個場景,連忙鬆開手:“今夜太晚,王爺若是有興致,改日在比,在下還要去追刺客去了。”說着,也不給顧箋再次說話的機會,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王府。
顧箋目送着風清雲離開,然後慢慢的撩起自己的衣袖,雖然風清雲剛剛急忙收回了手指,但還是有兩根淡淡的手指印落在了顧箋的手臂上,樣子和掐死李玹雨的指印幾乎是一模一樣。顧箋眼中泛起一道寒光,剛剛還無法確認風清雲是不是兇手,但是現在,幾乎可以確定,殺死李玹雨的,就是他!
晚風如水,冰涼刺骨,吹起顧箋的衣裳在風中搖曳,他緩緩轉身,一邊離開,一邊尋找報仇的機會。雖然自己確定風清雲就是兇手,但是現在卻死無對證,本來可以用現在手上的指印和李玹雨脖子上面的指印對照,這樣的話,風清雲是怎麼也要伏法的。
但是李玹雨已經入土大半月,在土裡面的屍體早就已經腐爛了,哪裡還查得出來。顧箋皺了皺眉,決定明天就去一趟李府,這老奸巨猾的李慶宇,肯定有辦法。
顧箋剛剛回到房間裡面,楚依暖和顧長歌就帶着已經奄奄一息的劉燁悄悄的離開了王府,找了一輛馬車,朝着京城西街的地方急急忙忙而去。
“小姐,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楚依暖一雙眉頭皺了皺,弄不明白爲什麼顧長歌會在大半夜往外面跑,劉燁現在身子根本就經不住這麼折騰了,這半夜大夫都已經睡了,而且京城之中,有能力的大夫都進了皇宮,普通的大夫根本就治不好劉燁的傷勢。
顧長歌坐在馬車之中,就像是沒有聽到楚依暖的聲音,思緒漸漸的飄向了遠方,當初她在最爲危難的時候,都沒有來這裡找過他們,上輩子的她,只是不想和這些人有任何的交集,爲了榮景,也爲了自己的家庭,可惜誰知道,即使沒有和他們有任何的交集,自己的男人依舊狠心用刀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自己的心窩,整個家庭也支離破碎,當時如果早些聽信她的話,或許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一會兒你到了那個地方,什麼都不要說話,就跟在我後面就行了,知道麼。”顧長歌回過頭叮囑了一聲。
“知道了,小姐。”楚依暖應聲道。
馬車在黑暗之中緩緩前進,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一個行人,只有蕭條的風偶爾吹來。沒過多久了,馬車就停在了一處別院的後門面前,這會兒即使已經到了下半夜,這後門依舊有兩個體型彪悍的男人守在門口。
“到了,我們下車吧。”顧長歌吩咐了一句。
楚依暖眼望四周,只覺得非常的熟悉,隨後腦子一轉,忽然想起來,這裡不就是全京城之中,最爲豪華出名的青樓——瀟湘樓。
她眼中充滿了疑惑,小姐來青樓幹什麼,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還會惹人閒話,不過這會兒看顧長歌並沒有說笑的意思,想起剛剛顧長歌的叮囑,心中雖然滿是疑惑,但是也不敢多問。
就在兩人準備下車的時候,兩個大漢來到馬車面前,聲音低沉道:“家宅後院,閒人免進,若是沒什麼事情,還請不要在這裡逗留,儘早離開了。”
楚依暖正欲說話,顧長歌揮了揮手攔住了楚依暖,坐在馬車之中,淡淡道:“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拿這句話去和你們主子說,故人來訪。”
顧長歌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在後院的二樓上面,那淡淡燭火搖曳的屋子裡面,一聲哀婉纏綿的語調傳出:“盼長堤,草盡紅心。動愁吟,碧落黃泉,兩處難尋。”話剛剛落下,只見那屋子的窗戶忽然開了,一個一襲火紅長袍的女子猶如那九天仙女,暮然從那窗戶上緩緩跳下來,伸展着雙臂,火紅的長袍猶如一朵豔麗的晚霞。
轉眼之間,那女子就來到了顧長歌的面前,這個女人很美,一雙眉目精緻如墨所畫,眼眸轉動時流轉着動人心魄的光芒,淡淡的月光勾勒出她幾近完美的側面輪廓,眉睫濃長,一雙白皙的赤足輕輕的點在馬背上面,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面前的顧長歌。
“好久不見,你還是如此的令人驚豔。”顧長歌就像是看到了老友一樣,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女子眉毛一皺:“你是何人,爲什麼在我的印象之中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