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口,季一凡正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她。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着,誰也沒有說話,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季一凡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爲什麼?”
“我……”蘇婭沒有想明白他爲什麼會醒,她明明在那杯牛奶裡放了安眠藥的。
都說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可是她已經和他賭氣了這麼多天,卻沒有任何和的表示。季一凡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爲了不讓她再有生氣的理由,他已經開始遠離樑歡,但是她卻卻沒有絲毫的改觀。
“今天晚上的你表現得太過異常了!”他走進來站在了蘇婭的面前。她一直很抗拒他,但是今天卻沒有表露,放洗澡水,準備牛奶,她知不知道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做過這些了。
他不是傻子,在他吻她的時候他就能看出她心底的抗拒,只是因爲他想她想得快要瘋了,所以他不能自己的要了她,整個過程裡,她一直在發出無聲的拒絕,所以他纔會要了她那麼久。
他沒有喝那杯牛奶,他看見她起牀,看見她打開抽屜拿避孕藥吃下去,在她做這些的時候他一直醒着,沒有睜眼,心一直很痛,很痛。
他以爲就算所有人背叛他,蘇婭都不會背叛他,卻沒有想到這竟然只是一個奢望,季一凡的心如撕裂般的疼痛。他無所謂別人怎麼對付他,但是卻不能接受蘇婭的背叛。
她是他愛到骨子裡的人啊!她怎麼可以如此對他?
“其實你刪除了那個盤也沒有什麼用?”他低低地看着她笑,眼睛裡毫無溫度。“我已經備份了!”
“你……”蘇婭困難地嚥了下口水,她知道自己的行爲不對,可是不這樣做怎麼能阻止季一凡對付吳承軒,怎麼能阻止他們兄弟殘殺。
“我知道你在怨恨着我,卻沒有想到你會這樣恨我!”季一凡伸手托起蘇婭的臉龐,這是他深愛的女人啊,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兩年的隱忍,兩年的爭鬥,只不過是想爲她博得一片寧靜的港灣,可是她爲什麼不理解,爲什麼要在最後時刻放手?“你不是想救吳承軒嗎?我發誓永遠不會讓你如願!”
他其實想對她說,“婭婭,只要你回來,只要你還向過去一樣的愛着我,我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卻在看到蘇婭冷漠的眸子時候變成了一句狠話。
“你不能!”蘇婭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能傷害阿軒!我求你了!你要是傷害他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她竟然爲了吳承軒求他,竟然爲了他說出如此狠絕的話!他從來沒有想到吳承軒會在她心底佔如此重要的地位。
“是我太寵你了,讓你不知道什麼是本分!”季一凡放開蘇婭,眼睛裡有狠戾出現,“你已經不原諒我了不是嗎?我想知道爲了他你還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是你答應我不動他的,可是你出爾反爾!”蘇婭不敢看他,這件事件說起來是她理虧,只是她也沒有辦法。
“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他呵呵一笑,笑聲蒼涼無奈。“是吳承軒讓你這麼做的嗎?他倒是挺會利用人的!”
“不是他,是我自己!”蘇婭反駁,“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兄弟殘殺!”
“兄弟!”季一凡大笑,像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當年他愛上樑歡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而他卻是故意爲之,這樣的人也配稱爲兄弟?
他弒父殺了自己的母親這樣的人也能稱爲兄弟?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曾有過一絲的猶豫,在心裡考量要不要把他送上法庭,現在可以肯定他不會猶豫。是蘇婭的行爲讓他不再猶豫。
吳承軒不是想讓他嚐嚐萬箭穿心的滋味嗎?他承認他成功了。
他現在的確心灰意冷,但是他卻不能讓他繼續這樣放肆,他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現在他只想把他瞬間毀滅。“蘇婭,沒有用的,吳承軒註定要坐牢,這是誰也阻擋不了的事情,你不要癡心妄想能扭轉,永遠別想!”
丟下這句話季一凡轉身出了書房,幾分鐘後他換裝走下了樓。
蘇婭靠在廚房的門上看着走下樓的季一凡,她知道他這一出門將意味着什麼,“季一凡,我求你放過他好嗎?”
季一凡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地穿過客廳,“只要你放過他,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蘇婭跟着哀求。
“你認爲你現在還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嗎?”他走到玄關處開始換鞋。
“真的沒有辦法挽回了?”蘇婭的聲音空洞的傳來。
季一凡沒有回答,只是換鞋的速度緩慢了許多,他在等她接下來的話,“如果你讓他坐牢,我就死給你看!”
季一凡瞬間石化,半響他緩緩擡起身子,廚房門口,蘇婭的手裡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在燈光的照射下發着光,她握住刀的手因爲緊張有些顫抖,“你只要動他,我就死!”她不知道季一凡會不會在乎她的死活,只是她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這是最愚蠢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如果失敗蘇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季一凡的臉色非常的蒼白,他死死地盯住蘇婭手裡的刀,他不確定她是不是在演戲,可是他卻沒有辦法讓她去冒險,蘇婭曾說過他是她愛到骨子裡的人,他卻從來沒有對蘇婭說過,她其實也是他愛到骨子裡的人,他從來沒有準備傷害她,自然也不會允許她傷害自己,“蘇婭,你放下刀,我們還可以商量!”
“你必須答應我,不準備反悔!要是反悔我隨時隨地死給你看!”蘇婭沒有想到季一凡竟然會在乎她的死活,這只是她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此刻卻湊效了。
他竟然在乎她的死活,是否證明她在他心中有地位,可是這又能怎麼樣?他愛那個女人,他親口說他愛那個女人!那她又算什麼?此時此刻是否是他的緩兵之計,只是想彌補這兩年來她的付出,也許真像僅此而已。
“我答應你!”他緩緩吐出四個字。他最恨別人威脅,卻不得不接受她的威脅,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前需要這樣說話,蘇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比狠狠捅上我一刀更讓我痛苦?
“我不相信你!”曾經她很信任他,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信他,愛人之間一旦缺失了信用所謂的愛就岌岌可危。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讓自己如何去相信他,也許謊言太多已經找不到任何信任可言。
“我發誓好了,如果我季一凡動吳承軒,我將不得好死,死無全屍!這樣可以了嗎?”季一凡嘴角浮現一抹悲涼的笑意,他並不迷信,但是在此時此刻發這種誓言宛如割肉,自己的女人強迫自己爲了另外一個男人發誓,他永遠都不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天,可是這一天卻真實的上演了。
蘇婭的心也很痛,也許這一次她又錯了。季一凡嘴角露出悲涼的笑,他一步步緩慢的走到蘇婭身邊,從她手裡拿過刀,然後呆呆的看着這張讓他不知道該愛還是該恨的臉,許久許久才從嘴裡一字一頓吐出幾個字。“蘇婭,我恨你!”
都說酒能消愁,可是爲什麼他越喝越愁呢?
酒吧裡的歌手正抱着吉他彈唱着一首經典的歌曲,滄桑的聲音一遍遍的重複着一句詞,“不是我不小心,只是真情難以抗拒!不是我存心故意,只因無法防備自己!”
這首歌唱出了他的心裡話,他已經足夠小心,可是最後還是陷了進去,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季一凡看着杯子裡的酒苦笑,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會威脅他,她竟然爲了吳承軒威脅他。
還好他之前足夠理智,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感覺到了心痛。不錯是心痛,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已經推翻了她背叛他的事實,可是卻還是被傷到了,蘇婭,你不是說只愛我一個人嗎?不是說要陪我到地老天荒嗎?可是現在呢?你每天都和我生氣,甚至你現在還明目張膽的維護一個男人,爲了他要離婚,這就是你所謂的地老天荒?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可不可以像從前一樣,什麼也不要管,什麼都不用問?
午夜十二點,季一凡喝得大醉的回到了家,聽見他回來的聲音後蘇婭沒有任何的動作,依然抱着筆記本上網,直到聽到洗手間傳來他嘔吐的聲音,她才決定去查看下。
洗手間裡季一凡吐得到處都是,蘇婭皺着眉頭幫他打理乾淨後扶着他進了臥室,季一凡似乎醉得不清,他喃喃地重複着一句話,“爲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蘇婭沒有理會他,把他放到牀上後蓋上被子準備離開,牀上的季一凡卻不依不饒的坐起來拉住她的手。 “爲什麼你們都要逼我!特別是你!你爲什麼要逼我!”
“她爲了我受辱整整五年,五年來她忍受了那個變態多少非人的折磨,她完全可以不需要這樣做的,可是她做了,而你呢,你除了天天給我臉色看,除了刺激我你能爲我做什麼?”季一凡嘴裡噴着酒氣。
都說酒醉吐真言,這個就是季一凡的真言,原來他放不下的是因爲那個女人能爲他所用,而她的確什麼都不能爲他做,原來他一直在意的是這個,蘇婭苦笑,“我不能爲你做什麼,我也沒有逼你,你可以選擇的!”
“我可以選擇嗎?”他湊近蘇婭的臉,“是你可以選擇吧!我竟然不知道你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你打的好算盤!原來不是不愛錢,而是嫌那八千萬太少!你想要多少,八個億還是更多!你這個噁心的女人,一直用欲擒故縱的把戲糊弄着我,什麼勞什子愛情,愛錢還差不多。”
蘇婭推開他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他趔趄着攔住了,
“可恨我竟然一直被你矇在鼓裡,我竟然還娶了你,你爲什麼不知足,你爲什麼不守着自己的本分,而非要去外面gou引男人,你給我戴綠帽子爲什麼要找吳承軒,你可知道他是我心底的刺,你可知道我爲了你背棄了不娶歡歡的誓言,是你讓我變成了一個不守承諾的人,是你讓我每天活在痛苦裡,我現在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他對着蘇婭的臉發出一段問話,蘇婭苦笑,他是真喝醉了,和一個喝醉的人是沒有辦法溝通的,蘇婭甩開他的手,轉身向外面走去。
身後有腳步聲逼近,季一凡踉踉蹌蹌的撲過來,他近乎瘋狂的把蘇婭摟在懷裡,噴着酒氣的嘴在蘇婭的脖子上啃着,“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放開我!季一凡你這個王八蛋!”他的吻很瘋狂,蘇婭在他懷裡拼命掙扎着,更加刺激了他的慾望。
“你竟然拒絕我!你在爲誰守身!”她的拒絕讓季一凡變得瘋狂起來,他禁錮住她的身子,三下五除二他很快撕開了蘇婭的衣服。
他惡狠狠的對着她嘶吼,“你是我的女人!你這輩子只能屬於我!別和我耍小聰明,也別妄想和吳承軒有任何瓜葛!只要有我在,你就別妄想!”
沒有任何前戲,刺痛的感覺馬上瀰漫開來,蘇婭無力的捶打着他,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用。
他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橫衝直闖,蘇婭撕裂般的疼痛着,她嗚咽着抓住了牀罩,像根木頭任他發泄。
這是和季一凡結婚以來他第一次如此對待她,反抗已經沒有任何作用,蘇婭直愣愣的看着他,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
季一凡醒來時候發現身邊空空的,他翻身坐起,有凌亂的畫面從他腦子裡閃過,昨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什麼,記憶有些模糊,但並不是沒有,他驚得跳了起來。
房間裡一片凌亂,撕碎的衣服碎片到處都是,表明昨天晚上的戰況有多慘烈,老天!昨天晚上他都做了什麼? “婭婭!”他驚慌失措地挨個房間尋找,上下三層樓,都沒有蘇婭的蹤跡。
季一凡懊悔不已,但現在懊悔不是最重要的,他必須馬上找到蘇婭,只有看到她安然無恙,他纔會心安。
她會不會想不開?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一向自詡強大的他顫抖着撥通許曼的電話,“婭婭有沒有來找你?”
“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了?”許曼打着呵欠。
“如果她來找你,記住千萬要留住她!”許曼還想追問原因手機卻只有忙音的聲音,季一凡胡亂穿上衣服,拿着車鑰匙就往外跑。
沿途的街頭,公園,季一凡把蘇婭可能出現的地方找了過遍,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婭婭,你別嚇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千萬不幹傻事情!”他在心底碎碎念着,把車開到了許曼公寓,聽說蘇婭失蹤了,許曼也急了,蘇婭在這裡沒有任何朋友和親人,她會去哪裡?
難道真的會想不開?“她之前生氣喜歡在學習外面的小河邊靜坐,不過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許曼的話提醒了季一凡,“我馬上去c大外面的小河邊看看!如果不在,你趕快報警!”
c大小河邊的草地上面,蘇婭似一尊石像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當看見她的身影,季一凡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她臉上還帶着淚痕,從他角度看過去,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跡依稀可見,懊悔一下子佔據了季一凡的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對她做出如此粗暴的行爲。
“婭婭!”他啞着聲音走過去蹲在她的面前,“昨天晚上……”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蘇婭打斷他,昨天晚上她坐在這裡想了一夜,他喝醉酒強暴她她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卻無法忽略他對她說的那些話,他說她一無是處,說她只會給他負擔,說她的目的就是爲了他的錢。
他說樑歡爲他付出了那麼多,她本來是要娶她的卻被自己給牽絆了,原來在他心中他一直是拿樑歡和自己做比較的,原來他一直在乎自己不能幫助他,原來如此。
都說酒醉吐真言,他的真言很真切的告訴他,她杜撰的愛情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的結果,是她自以爲是的以爲他會愛上她,是她不自量力。
看見她安然無恙,季一凡總算放下心來,“婭婭!”他握住她的手,蘇婭用力想掙脫,他卻很無賴地一點也不放鬆。“寶貝,是我錯了,我不該喝酒,我錯了,你原諒我!”
“誰是你寶貝?”蘇婭一點也不買賬,他以爲她還是那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蘇婭,他昨天晚上的暴行,以爲說幾句好話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只有你是我的寶貝!”季一凡強行把她拉到懷裡,“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會那樣。”他是真的嚇壞了,在剛纔尋找她的時候,他心急如焚,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該怎麼辦?
“別碰我!混蛋!”
“我混蛋,我就是一個大混蛋,寶貝,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以後別嚇我了!”他緊緊地摟住她。
“滾,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永遠不接受!”
“好!你不接受!一切都依你!現在先跟我回家!”他好脾氣的哄着她。
“不,老孃不回去!”
“聽話,許曼在等着我們呢!你也不想讓她擔心對不對?”他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哄她。
“季一凡,我恨你!”掙脫不開他的束縛,蘇婭惡狠狠一口咬在他胸脯上面。她對他的恨是那樣的強烈,這一口下去,沒有絲毫的猶豫,季一凡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以爲蘇婭會鬆口,卻沒有想到,她咬着就不放,“寶貝,肉要被你咬下來了!”
“我要吃你的肉!”蘇婭惡狠狠地鬆口。
“回去吃!回去我脫光了讓你選擇。想吃哪都行!”在這種時候他還不忘記逗她。
“流氓,王八蛋!老孃不會原諒你!老孃要離婚!”蘇婭的火又上來了。
“只要你跟我回家,什麼都依你!”他隨口答應。
“回去就離婚!”蘇婭重複。
“除了離婚,都依你!”他馬上補充。
“混蛋!”蘇婭又罵,“我是混蛋,烏龜王八蛋!“季一凡討好地回答。身後傳來噗嗤一聲笑。兩人回頭,看見許曼抱着手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季一凡前面一走,她跟着開車跟了出來,剛纔一幕太精彩,她沒有想到道貌岸然的季一凡竟然會這樣小男人。難道男人哄女人都一個德行嗎?
“剛纔的戲還真是精彩!你們繼續表演!我來攝像!”她拿着手機做勢要拍。
季一凡尷尬地一笑,這下麻煩大了。要是傳出去他還不被人笑死。他摟着蘇婭的手開始鬆動,蘇婭趁這機會,掙脫他跑向許曼。
“你老婆今天就交給我了,不用擔心,我會把她安全送回去的,不過那個費用什麼的我以後會和你算的。”許曼吹了聲口哨,帶着蘇婭上了車,季一凡對着許曼比劃了一個拜託的手勢。在得到許曼的迴應後他鬆了口氣,蘇婭對許曼的話一向言聽計從,只要許曼不唱反調,那他就有成功逆轉的機會,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一切如他所想,布好局後他就可以放心的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