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來看我,自然我就來看你了。你那麼多處房子,我可是一處處找過來的,原來你住到這裡來了。”夏暖言淡淡的一笑,親暱的挽住喬陌然的胳膊,側了側身,似乎這才發現還有個林笙簫站在這裡,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顯得很是深邃,“你是大名鼎鼎的跟陌然鬧緋聞的林笙簫設計師吧?”
林笙簫一怔,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夏暖言倒是大度而禮貌的伸出手來:“認識一下吧,我叫夏暖言。陌然都喜歡叫我暖暖,你若不介意,也可以這麼叫我。”
暖暖?
林笙簫心裡一緊,她就是暖暖?那個喬陌然隱婚十年的妻子?
“陌然,你也真是的,家裡來客人你也不知道招呼一下,至少給人家泡茶啊。”夏暖言溫柔淺笑,看上去十分的友好。
林笙簫一時間捉摸不透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是訕訕的點頭:“夏……夏小姐,我還是這麼稱呼你吧,我……”
“不用這麼見外,你是陌然的朋友,那麼也是我的朋友……”
“她不是我朋友。”
喬陌然突然插了句話進來,林笙簫一愣,那張小臉唰的白了一半兒,喬陌然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不想林笙簫是自己的朋友,他只是想……
想,想什麼,其實他也沒真的很清楚。
夏暖言也怔了怔,大眼睛悠悠的掃了兩人一眼,嬌嗔的拍了拍喬陌然的手臂,動作十分的親暱,像是多年來習慣了似的:“陌然,你怎麼這麼說話呢,進門都是客。”
“你煩不煩?囉囉嗦嗦的,真不知道你來做什麼。”喬陌然煩躁的伸手扯了扯領帶,那張俊臉緊緊的繃着。
林笙簫蹙眉,夏暖言應該就是他的妻子吧,那日她偷聽他講電話的時候,她雖然不知道實際的來龍去脈,可是也聽得出他很着急,真的很着急,這麼着急,應該也是很關心纔對的,怎麼現在他這麼說話呢……
夏暖言如花的容顏也染了些許的薄怒,可這麼多年來,他就是這麼個捂不熱的性子,她到底也是習慣了,更何況還在林笙簫面前呢,她可不能出糗。
林笙簫這個新晉的情敵比她以往見識過的似乎都要棘手,她得好好應對纔是。
“陌然,你看你,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嚇到林小姐了。”夏暖言笑着望向林笙簫,如好姐們般的挽上她的手,“你就跟着陌然一起叫我暖暖吧,這樣也不會生疏,你別怪陌然,他就是嘴硬心軟罷了,我跟他都認識二十幾年了,太瞭解他了。”
認識二十多年了……
林笙簫怔了怔,那麼若是他們真的是隱婚了十年的話,那按照歲數推算,他們也算的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
怪不得,有人能忍得了喬陌然的怪性子,原來人家二十幾年前就開始磨合了,二十多年,多少個日子都算不清楚了,就是有棱角,那也磨圓潤了,還有什麼忍受不了的?
林笙簫抿了抿脣,不知爲何,她心裡越發的堵着堵着難受。
“來,坐吧,我給你泡杯養生的花茶,最近我迷上這個了,手藝還不錯。”夏暖言拉着林笙簫坐在了沙發上,她轉身去給廚房泡茶。
一時間,諾大的客廳裡只剩下林笙簫和沉默的喬陌然,氣氛又變得有些詭異和尷尬。
林笙簫低着頭,卻總覺得腦門上有那麼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的攫住自己,她有些呼吸凝滯,也不敢到處亂看,她只好盯着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兩隻小手,有些坐立不安。
此刻,兩人心思都各異。
喬陌然死死的擰着眉頭,這個死女人,她難道沒有問題要問自己嗎?夏暖言這麼個女人出現在他的別墅公寓裡,還穿着他的衣服,林笙簫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林笙簫抿了抿脣,小臉微微的發白,他幹嘛這麼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看啊,他老婆在的好不好,別弄的他們跟*似的好不好,她不是小三兒好不好?
大眼瞪小眼之際,夏暖言已經泡了花茶端了出來,她瞟了兩人一眼,眼底的那抹光芒暗沉了一些,捧着托盤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可在林笙簫擡頭望向她的那一瞬,她已經重新端起最精緻完美的笑容:“來,試試我泡的茶。”
林笙簫連忙伸手幫忙接過,賞臉客氣的喝了一口,她平常也不怎麼喝花茶,茶水也少喝,充其量喝的比較多的也就是外面賣的4塊的統一冰紅茶,冰綠茶之類的,不過饒是她也得稱讚夏暖言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好喝嗎?”夏暖言微笑着,似乎等着她的讚揚。
林笙簫點點頭:“挺好喝的,你手藝真好,誰娶到你,真是福氣了。”
本來這就是句客氣話,可夏暖言卻朝喬陌然拋了個媚眼,反而意味深長的問道:“喬總,那麼,您覺得您有福氣麼?”
“暖暖,別得寸進尺。”喬陌然冷着一張俊臉,絲毫不給面子。
夏暖言倒是不生氣,她端起花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委屈的望向林笙簫:“你看,我啊,那麼多年了,就是被陌然欺負慣了,可又怎麼樣呢,我愛他啊,欺負也當成樂趣了呢,林設計師,您說,愛情是不是很偉大?”
“……”
林笙簫喉嚨裡像是被卡了一口魚翅一樣,哽住了,上下不得,還有些噁心反胃。
喬陌然也擰了眉,聲音更是冷了好幾度:“夏暖言,你再在這裡瞎鬧,我會直接扔你出去的,我可不知道憐香惜玉。”
話音才落,夏暖言就可憐兮兮的扭頭朝林笙簫看去,那眼底是楚楚動人的求情光芒,似乎在說,你幫我說一句好話啊……
林笙簫在想,人家夫妻兩的事,她總不能開口吧?可……可喬陌然這貨也明顯的過分了些吧,這麼好的一個老婆,他還隱婚,一隱就十年,一個女孩子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等待呢?雖然是拿了證的夫妻,合法的等待,但,但也不能這麼對自己的妻子啊?
這麼想着,林笙簫便下意識的說話:“喬總,您……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不對?那你告訴我要怎麼說話?你要不要教我?”喬陌然鬱悶了,這女人,真是想氣死他。
林笙簫不懂了,她說的話有那麼讓人生氣麼?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還是不要參合了吧,林笙簫索性忽視喬陌然的問題,看了看時間,她還是去找沫沫收留自己幾天比較好,那五千塊找零的她緩緩再找喬陌然拿好了,今天他老婆在呢,她……她跟他可是鬧過轟轟烈烈的緋聞的,還找喬陌然拿錢,那不是……太招搖了嗎?
所以,林笙簫決定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個我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了,下次……下次有機會再來拜訪你們。”
“……”
喬陌然本能的上前了一步,夏暖言也起身,走過去,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朝林笙簫甜甜的笑:“那不送了哦,有空再來玩,拜拜。”
林笙簫覺得自己是以此生最快的速度灰溜溜的走出去的。
客廳裡再次剩下了兩個人,喬陌然冷冷的把手臂從夏暖言的手裡抽回來,淡淡的說:“玩夠了?”
“你喜歡她?”夏暖言抱着肩膀,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的,“陌然,我很久沒見到你對一個女孩子這麼上心了,你喜歡她。”
這次,夏暖言用的是陳述句,根本不容置疑。
“那又如何?”喬陌然卻也不掩飾,喜歡不喜歡,愛情不愛情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他知道的一點就是,每天能逗一逗林笙簫,他心情特別好,這似乎不知不覺的就成了一種難以改變的奇怪習慣。
聽着喬陌然這麼簡潔明瞭的就承認了,夏暖言心底一窒,臉上的表情有些龜裂:“她哪裡比我好?比我漂亮?”
喬陌然只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夏暖言咬緊了牙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若是這麼多年來她因爲這樣的事就被打敗了,那她早就敗的一塌塗地了,曾經一個個的女人對喬陌然趨之若鶩,一窩蜂的涌來,還不是她一個個的弄走的嗎?
這個林笙簫,確實是特別了些,可她就不信了,跟之前那些蜜蜂一般嗡嗡的繞着喬陌然的女人有什麼不一樣?
似乎想到了什麼,夏暖言微微的勾了勾脣,不由得問:“你確定你現在喜歡的是這樣的女人?這麼髒,你也要?”
喬陌然那雙漆黑的眼睛一點點的眯起,危險的光芒在裡頭浮動,他走到她的面前,因爲他身高夠高,稍微低了點頭就有種居高臨下的凜然氣勢:“你什麼意思?”
夏暖言張了張嘴,話正要脫口而出,可家裡的座機突然就響了起來,喬陌然愣了愣,一般家裡的電話會在這個點兒響起來,只有一個原因。
心裡陡然的提起,喬陌然冷冷的收回目光,大步朝響着的電話衝過去,他接起,只聽了幾句便臉色鐵青,咚的一聲電話摔掉,他頭也不回的大步衝出了家門。
夏暖言心裡一緊,跟着也想起什麼事兒來,匆匆的到房間裡換了衣服,奔了出去,正好喬陌然把車子從車庫開出來,夏暖言攔住他,開門上車,見他俊臉上滿是怒容,她連連忙詢問道:“是不是媽那邊出事了?”
握着方向盤的指骨明顯的因爲力氣的關係,泛白了,喬陌然一言不發,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以極爲快速的車速奔了出去。
林笙簫正好身上還有喬陌然借給自己氣買餃子還剩下的錢,她去公共電話亭打給了沫沫,這會兒她正站在路邊等沫沫來接,可一轉頭就看到喬陌然的車子衝了出來,而且夏暖言就坐在他的副駕駛位置上。
女人像是天生就比男人敏感,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喬陌然自然是一心一意的飆車,可夏暖言似乎能感覺到有一道淺淺的視線追隨着他們的車子,她側了側身,眼角的餘光瞥到林笙簫站在對面的纖瘦高挑的身影。
紅脣微微的揚了揚,夏暖言俯身靠在喬陌然的肩膀上寬慰着:“你放心吧,媽沒事的,這麼多年都沒事,現在也不會有事的。”
喬陌然沒說話,車速更快。
林笙簫一怔,路虎車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她才動了動腳,就被車輪帶起的地上的一灘水,濺了一身。
“……”
林笙簫咬了咬脣,死死的瞪了眼消失在眼前的車子,她撇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有車子有美女相伴就能這麼得瑟麼?
哼!
喬陌然!你混蛋兒!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林笙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就覺得看着喬陌然和夏暖言在一起的時候眼睛疼,雖然,人家是夫妻。
車子匆匆的到了海邊的度假療養別墅,家庭醫生早就急的團團轉的在外面等着,一見到喬陌然和夏暖言從車子上下來了,他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喬總,夏小姐,你們可算是來了,老夫人病情又發作了,鬧自殺呢。”
喬陌然快步的往裡走,家庭醫生匆匆的跟在他的身邊,邊走邊解釋:“今個兒早上的時候老夫人還好好的呢,還讓夏小姐去找你過來吃飯,誰知道後來看了會兒電視就……非要鬧自殺……怎麼都勸不住……”
“什麼電視?”喬陌然腳步頓住。
家庭醫生一愣,開口:“就是看到電視上你跟林笙簫設計師那些鬧緋聞的重播畫面……老夫人就哭了……哭……說……”
ps:二更在明天中午13點之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