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簫瞪了同事一眼:“不要胡說了,我沒有男朋友啊。”
這說的可是實話,肖毅東都被林明珠搶走了,這幾天她都沒回家呢,家裡的來電她也沒接,都不知道家裡是不是炸開鍋了,自己哪裡還有男朋友?
同事見她不承認,一把抓過她桌子上的小鏡子照了照她的頸脖處:“喏,你別告訴我這個是蚊子咬的啊?”
林笙簫一愣,心裡顫了顫,這是……
“吻痕啊,認了吧。”同事笑的更加猥/瑣,還嘖嘖的嘆息了兩聲,“要是你那緋聞是真的,我現在就該幻想昨晚跟你那麼激烈的應該是喬陌然了,哎,可惜了啊,不過看來你男朋友也不錯啦。”
同事八卦完畢,拉着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還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林笙簫,看的她十分不自在。
林笙簫拿着小鏡子照了照,握着小鏡子的手緊了緊,腦子一懵,怎麼……怎麼有這麼個痕跡呢?
一個上午她都有些心思煩亂,可到底還是認真的把工作完成了的,下午她要到恆遠集團內部去了解一下,這樣纔有利於她最終的設計,而且喬陌然別墅的設計稿她已經更改和潤色完成,也正好一併拿給他做審覈。
想到要見到那個男人,林笙簫有些莫名的緊張,可隨即又有些釋然,他都有老婆了,還能怎麼樣呢?
到了恆遠,登記了進入,前臺的櫃檯小姐翻了翻記錄,倨傲的望向她,淡淡的開口:“林小姐林設計師是吧?把設計圖先給我,我這邊過目了會再交給喬總。”
林笙簫問:“那能告訴我什麼時候會給到喬總嗎?或者可否先安排我到恆遠新辦公區那邊去看看建築結構?”
“這個要看喬總的排期,以及喬總的批准才能安排你過去。”櫃檯小姐揚了揚手裡的平板電腦,“喬總的排期那麼滿,要看你的設計圖以及批文下來,怎麼最快也要三個月之後。”
啊?
三個月之後,那麼久黃花菜都涼了吧?而且恆遠新辦公樓就要落成了,難不成到時候不用裝修嗎?
再說了,就算恆遠的新辦公樓可以等着,那喬陌然別墅書房的呢,這個他上次就看過了,也圈出問題讓她改了,她現在改好了,是不是能稍微看一眼?
她把問題說出來,誰知前臺的櫃檯小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丟在一邊的文件夾裡,問煩了她就是那句,喬總忙,有空的時候她會送過去。
林笙簫正不知道怎麼辦,可一轉頭正好看到喬陌然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內,他走的很快,似乎在爭分奪秒,後面跟着三名助理,一名秘書,還有兩名高級經理,像是在口述跟他彙報工作。
林笙簫一怔,本能的上前開口:“喬總。”
喬陌然腳步一頓,銳利的眼神直接朝她射過來,林笙簫嚥了咽口水:“喬總,我帶來了設計初稿,我……”
“有事跟我的秘書談。我現在很忙,沒空。”喬陌然冷冷的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頭也不回的要擡步大步離開。
林笙簫連忙再次上前,擋住他的去路:“喬總,可是所有的設計稿子都需要您親自過目和簽字的,不然……”
着急中,林笙簫不小心小手碰到了他的熨燙整齊的西裝外套,喬陌然揮手打開她的手,設計圖稿一張張的散落在地上,林笙簫愣住了。
喬陌然皺了皺眉,似乎想說話,可終究還是沒說,冷冷的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林笙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似乎覺得喬陌然那樣的眼神裡染上了一絲絲的嫌棄和鄙夷。
“喬總……”
林笙簫想要追上前,可那位櫃檯小姐走了過來,攔着她的去路:“林設計師,不好意思,喬總現在在忙,你的設計稿我會交給喬總的,有問題會有專人通知你。”
“可是……”
“您請回。”
櫃檯小姐淡淡的笑了笑,卻已經下了逐客令,連讓她去看新辦公區的結構的意思都沒有。
林笙簫憋着一肚子的氣,喬陌然是吃錯藥了嗎?玩什麼高冷?明明這個案子是他沒經過自己同意就先斬後奏讓自己接的,現在又這麼個態度,真是的,會不會過分了?
雖然不滿意,可又有什麼辦法,這是人家恆遠集團,是人家的地盤,人家說了算,她一個小小的設計師,能如何?
好,你們自己的新辦公樓不着急,那她跟着瞎着急個什麼勁兒?
堵着一口氣,林笙簫悶悶的轉身走出恆遠集團的大門,櫃檯小姐冷哼了一聲,把剛剛收到的所有設計稿和新辦公區的平面結構圖都一股腦的丟進一邊的垃圾桶,看着林笙簫走遠的背影,還鄙夷的哼了一聲:“真是不要臉,想靠着接近喬總鬧緋聞上位,噁心。”
林笙簫在公交站牌等着公交車,喬陌然的加長版林肯公務車開了出來,她擰了擰眉頭,喬陌然側了側臉,似乎也蹙了蹙眉,那張俊臉黑沉的轉了回去,順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就像是看她一眼都會長針眼似的。
莫名其妙。
林笙簫憋屈的咬緊了脣,不搭理就不搭理,有那麼了不起嗎?反正這合作不成,賠錢的又不是她。
林笙簫悶悶的上了公交車,回到公司,凌美樂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抱着肩膀問:“怎麼樣,設計稿過了嗎?新區的結構看的怎麼樣?”
林笙簫抿了抿脣,搖搖頭:“喬總今天太忙,沒空看,去新區的辦公區要報批,同樣要喬總點頭,他……忙。”
“嘖嘖。”凌美樂撥了撥長髮,涼涼的開口,“你不是跟喬總很熟?怎麼忙到連你的面也不見?這麼簡答的事你都辦不好,那這個這麼大這麼重要的案子還能給你接嗎?”
林笙簫忍不住反駁:“本來我就沒有要接。”
“喲,現在你自己工作沒做好,倒是衝我發火兒啊?”凌美樂嗤笑了一聲,辦公室裡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林笙簫第一天進vinluntina,凌美樂就因爲她是被介紹進來的而極度的看她不順眼,現在笙簫事情沒辦好,她更是不會放過機會了。
林笙簫也是一肚子氣,平常也不是個能受氣的人,聽凌美樂三番兩次的說三道四的,她也忍不住便回嗆了:“那不然你去啊,你不是組長嗎?你去啊,你厲害,你去處理喬陌然的案子啊,明明就是難的事,你才丟給我,我又不是沒有去做,只是他不肯看,不肯籤,那我要怎麼辦?”
“嘖嘖,不肯?你強吻人家都敢了,那不然就脫衣服啊,你進vinluntina也不光彩,現在接案子也光彩不到哪裡去,人家喬總大度才說那是ps的,大家不說那也是給喬總面子,你以爲呢,一點能力都沒有,還不知道錯,你簡直……”
嘩啦!
林笙簫氣急,順手把桌子上的杯子拿了起來,直接潑向凌美樂。
“啊!”
“嘶!”
“沒事兒吧?”
辦公室的同事們紛紛都驚呆了,紛紛都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向林笙簫,這小丫頭猛的呀,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vinluntina待的久的老員工有誰不知道凌美樂這人的性子多麼的潑辣,而且眼裡也特別的容不得人,最容不得的就是新人。
林笙簫要是低個頭忍着忍着就過去了,可她居然反抗,那凌美樂肯定要發飆了。
果然,凌美樂抓過紙巾抹了把溼漉漉的臉,氣憤異常的看向林笙簫,直接嚷嚷:“找人事部給她開辭退信!vinluntina不需要這樣不尊重領導的人!”
“不用你辭退,我自己走!我因爲這家公司而進來,可卻因爲你這樣的領導而離開,這是公司的損失,凌美樂,你就自己繼續做吧,祝賀你把vinluntina全部都給做沒了!”林笙簫臉頰紅紅的,憑什麼剛出來工作就要受這樣的氣,她不幹了行不行?
“你你你你……”
還沒人敢跟凌美樂這麼說話,她氣的發抖。
周圍的同事又同情又震驚的看着林笙簫。
氣呼呼的往樓下走,林笙簫一把把工作證扯下來丟在樓梯間,她擡手把眼淚給抹掉,低頭往前走,經過大廳的時候,手臂一下子被人攫住,她紅着眼眶擡頭,正好對上景世韓的那雙探究的眼。
“怎麼了?”
景世韓眉心緊皺,不自覺的問了出口,那晚放過了這隻小貓,卻沒想今天一來就撞上她一副被欺負的樣兒,真是可憐兒。
林笙簫抽回了手,清醒的她還是記性不錯的,這個男人,她記得自己見過的:“景少。”
景世韓聽她叫出自己,臉色倒是緩了緩:“誰欺負你了?”
“沒有,不妨礙您了,我先走了。”林笙簫覺得這個男人給自己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她不是很想接近,她匆匆的轉身就走。
景世韓怔了怔,性感的薄脣揚了揚,朝身邊的秘書開口:“你去跟凌美樂談合作的事。”
“那總監您……”
“我去看看那隻可憐的小貓兒。”
林笙簫一個人低着頭在路邊走着,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很悲催,回國遇上男友和親姐姐劈腿,感情不順,工作上又總是那麼壓抑,現在倒好了,一時之氣,連工作都丟了,她低低的嘆口氣,扶額,她真想拿鏡子照照,是不是她腦門上就刻着一個大大的衰字?
而且喬陌然那個眼神,她真的覺得自己看到了嫌棄,可他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自己?下意識的,林笙簫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吻痕,心裡不知不覺的有些微微的顫抖,她是不是有些什麼重要的事忽略了?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一輛蘭博基尼限量版超跑在她身邊停下,林笙簫本能的擡頭,正好對上景世韓的那顆腦袋,他把墨鏡摘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上車吧,我送你。”
林笙簫直接搖頭拒絕:“不用麻煩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看着林笙簫似乎有意的躲着自己,景世韓笑了,這隻弱弱的小貓是不是想起那晚了,嗯,那晚自己是粗暴了些,可誰讓她不配合呢?能怪他?
把車子靠邊停下,景世韓下了車,朝林笙簫走過去,堵住她離開的路:“你怕我,嗯?”
林笙簫皺了皺眉,擡眼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他長的帥氣高大,可……可給她的感覺總是不那麼好,而且他看她的目光好滲人。
“沒,沒有。”林笙簫避開他的注視,“景少,您能讓開一下嗎?我要回家。”
“我送你。”
景世韓不但不讓開,反而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是一個拳頭的距離,嚇得林笙簫連忙後退,擺着小手:“不用了,真的不用。”
“理由?”景世韓得寸進尺,這小貓這麼怕自己,應該還記得那晚的事兒吧?不過他也不敢確定,畢竟那晚她是被下了藥神志不清的,隨即他又勾了勾脣,“別說什麼麻煩我的話,我不怕麻煩。”
林笙簫一張小臉漲紅了,那雙染過淚珠的眸子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更是一閃一閃的,靈動逼人,看的人都醉了,景世韓覺得,若不是他心裡早就有了人,估計真的要被這隻小貓這麼無意識的就把魂兒給勾走了。
可她還不知道自己多誘/人,這纔是最該死的吸引男人。
呵,怪不得喬陌然看上她了,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林笙簫不想跟他糾纏下去,她現在想去找沫沫,狂吃一頓,再去找別的工作,這次,她不進大公司了,找個小小的設計公司能一個月兩三千就行,她相信自己的能力,是金子走到哪裡都能發光的,只不過可能比人家要坎坷些罷了。
“景少。我這麼說,你可能會覺得我不要臉,可是我真的想問,我們非親非故的,又不是很認識,你爲什麼要載我回家?如果你要追我,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不可能。但是我覺得你也不是在追我,如果你覺得好玩兒,那麻煩不要來找我,我是普通百姓,跟你們這些人玩不起的。這樣的理由,可以嗎?”
林笙簫豁出去了,反正今天不知道撞什麼邪了,反正就是沒順利過就是了,也不在乎在得罪一個景世韓。
聽她這麼直接的話,景世韓不怒反笑,他淡淡的看向她,倒是問了句:“如果我追你,爲什麼不可能?”
“我……”林笙簫那張嫩嫩的小臉又唰的爆紅了,她咬咬脣,硬着頭皮,“我不喜歡有錢人,這個理由可以嗎?”
“這樣啊。”景世韓噗嗤的笑了出來,逗逗這隻小貓兒,看着她着急上火的樣兒,其實還蠻有趣的,他開始後悔了,如果那晚沒有接到暖暖的電話,他真的就把她給吞了,現在她是不是會很溫順的倒在自己的懷裡?
林笙簫猜不透他這樣的回答是什麼意思,她只覺得想快點離開,她不說話,繞過景世韓就要走,可腰際一緊,天旋地轉之間,林笙簫已經被男人打橫的抱起,還沒反應過來,林笙簫已經被塞進那輛炫目的超跑,再被扣上了安全帶。
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車子一下開了出去,林笙簫拽緊了安全帶,這才穩住身子,她回過神來,朝一邊得意的景世韓怒目而視:“景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這麼個意思,我說送你就是送你,從來沒人敢反駁我,也沒人能反駁我。”景世韓利落的打着方向盤,“不然你就跳車,但是摔傷或者摔死,醫藥費賠償費我一分錢都不會出,你要有膽子你就跳。”
“……”
林笙簫瞪圓了眼睛,這人,怎麼……這麼無賴?
死死的把心頭的那股氣壓了下去,林笙簫恨恨的瞪他幾眼,只能咬牙切齒的開口:“那麻煩景少送我到前面路口……”
“你家在哪裡?”
景世韓正在興頭上呢,怎麼會下個路口就把她放下?
林笙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在路口放下就好了,我家是老式小區,您這車進不去的,會刮花的。”
“沒事,我錢多,閒的慌,正好被刮花能拿去修修,打發打發時間。”景世韓不痛不癢的反駁。
你妹!
你錢多去扶貧啊,跑來這裡發什麼神經?
林笙簫自然不想讓景世韓知道自己家在哪裡,反正在她眼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很危險,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的,這個第六感一直很準。
“不說?”景世韓又笑了,他追女孩子的法子可是比喬陌然高明的多了,這麼多年來,除了暖暖,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自己的?這小丫頭,那晚他因緣際會放過了,可現在不代表他願意放過,喬陌然的東西,他會一件件的搶奪過來。
林笙簫抿着脣,爲了趕緊把這尊大佛給請走,她沉着臉色說隨便說了個地址。
景世韓微微的揚了揚嘴角答了聲:“好。”
“喬總,您……”
阿ken看着喬陌然在新辦公區裡走來走去,一個上午也沒心思,他猶豫了半晌終於忍不住發聲了,可面對喬陌然那張冷冷的轉過來的俊臉,他又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撓撓頭,有些着急。
喬陌然淡淡的開口,賞了一個字:“說。”
阿ken如釋重負:“喬總,您今天這麼對林小姐,似乎不大好……”
“哪裡不好?”喬陌然兩道劍眉一點點的皺起,似乎在跟自己生悶氣。
阿ken嚥了咽口水,裝了壯膽才說:“喬總,林小姐……你是不是跟林小姐有了什麼誤會?是不是要問問她聽她解釋清楚比較好?”
如果不是有什麼誤會,那說不過去啊,昨晚喬陌然還去到處去找人呢,一連着急的樣子,可從酒店出來這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真是令人摸不着頭腦。
唰唰唰。
喬陌然兩道冰冷的目光朝阿ken掃射了過來,阿ken連忙做了個封口的動作,喬陌然冷冷的來了句:“以後,關於林笙簫的事不用跟我提起,我沒時間聽。”
“……”
阿ken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那幹嘛還讓他暗地裡派人跟着人家林姑娘啊?喬總,喬二爺,您這是自己打自己臉兒呢麼?
不過,阿ken不敢說,只能低頭小聲的誹腹:“那林小姐跟景氏集團的景世韓在一起,而且林小姐是被景世韓強行抱上車的,這也不用說吧?”
“什麼?”喬陌然聞言,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腳步一頓,忽的轉頭,語氣陰沉冷厲的朝阿ken質問,“還杵着做什麼?還不去開車!”
“啊?哦!”
阿ken欲哭無淚的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樓下狂奔,喬陌然一臉陰沉的跟在後面,眼睛眯了眯,景世韓?你敢動林笙簫,就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