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瀰漫,像一層薄紗,輕輕覆蓋下來,她的心裡,也像落了一層柔軟的羽紗,有種塵埃落地的安寧。
其實,她最盼望的婚姻生活就是這樣的,工作、吃飯,然後在同一個屋檐下,在靜謐的夜色中,她看她的小說,他做他的事,當她看累了,躺在沙發上睡着以後,他會把她輕輕抱上牀......懶
看起來,她似乎已經擁有了她想要的一切,可是,一切又和她想要的不一樣,這中間還差了很多很多。
她擁有的只是形式而已,不過一個空空的軀殼,而缺少這軀殼裡的實質,這實質就是愛......
小說裡的字字句句漸漸看不下去,她坐了起來,書房的門敞開着,她可以看到他半個側影,籠在明亮的燈光下,坐姿端正,輪廓俊美,鍵盤在他指下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男人工作的畫面,是一副完美得無懈可擊的圖畫……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看星,那些閃閃爍爍如碎鑽般的星星美麗得讓她歡喜不已,以爲爬上高地就能摘取,於是,她爬上了康祺他們家軍委大院裡最矮的那棵小樹(話說她其實很想爬一棵大樹的,但是夠不着),結果不但星星沒夠着,還從樹上摔了下來。
後來,到底上學了的康祺告訴她,那些發光的星星叫做恆星,像太陽一樣有巨大的光與熱,之所以美麗是因爲它們隔得遙遠,若真的靠近了,立刻就被炙烤得灰飛煙滅……蟲
她看着陸向北,他,也像一個顆遙遠的恆星,和她相隔那麼遠那麼遠,因爲遠,所以美麗,因爲遠,所以嚮往,然,一旦想和他靠近,她就會被炙烤得體無完膚……
許是她長久的注視終讓他有所察覺,他回過頭來,溫柔一笑,遠遠的,黑眸裡如灑落璀璨星辰。
然後,他便停下工作,走過來了,在她身邊蹲下,右手撫在她後頸,輕輕柔柔的,“怎麼了?看累了?睡覺好嗎?”
他真的很溫柔,溫柔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她盯着他看了許久,直到看得他不好意思地有點臉紅。
他便笑了,“有這麼好看嗎?雖然別人都說我很帥。”
這句話之後的正常反應,應該是她笑的,但是,她笑不出來。
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開始震動,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一菱。
一菱打電話來幹什麼?
正好藉以躲開陸向北的目光,她接了電話,“喂。”
“姐,你真的要和姐夫離婚嗎?”一菱的聲音透着難以壓抑的好奇和興奮。
“怎麼了?”她淡淡的。
一菱便笑了一下,“姐,我支持你!”
她瞟了一眼陸向北,眼裡全是鄙夷,這麼靜的環境裡,一菱在那邊說什麼,陸向北該市聽得清清楚楚的。
她嘲諷地一笑,沒忘記跟一菱說,“謝謝。”
“好了,不打擾你了,拜拜!”童一菱那邊很快便是嘟嘟的忙音。
她冷笑了一聲,把手機扔在茶几上,起身去臥室。
感覺整個人被一雙有力的胳膊環住,陸向北委屈的聲音憤憤不平地響起,“喂,不公平!”
她知道掙不脫他的懷抱,仰頭,皺眉,“怎麼不公平了?”
他從後面抱着她,下巴她在他頭頂,慢吞吞地充滿怨屈,“一菱打電話來,你怎麼能生我的氣?又不是我的錯!”
確實,長得好看不是他的錯,可長得好看還四處招搖就是他的錯了……
這話她沒說,只冷着臉,“我累了,想睡覺。”
“好!睡覺!”他似乎很盼望這一刻,說睡覺兩個字的時候帶了濃濃的別樣色彩,抱着她就往臥室跑。
她有些腦,揮舞着胳膊強調,“我說的睡覺不是你說的睡覺!”
說着,便已經被他壓倒在牀上,他抓着她的手臂,笑得不懷好意,“睡覺不就是睡覺嗎?我也是說睡覺啊,老婆大人告訴我,睡覺還有什麼意思?”
她一時語塞,果然跟流氓相處是不能開口說話的,只要一開口,她就被他調戲,於是閉了嘴,扭頭看向一邊。
這是他第一次從這個角度凝視剪了短髮的她,她看向另一側的時候,把這個側臉留給了他,沒有那些蓬鬆大卷卷的遮掩,整個光潔的頸部和小巧可愛的耳朵都露在外面,那晶瑩柔膩的質感就在他眼前晃動,挑釁着他的感官,惹得他難以自已地就想吻下去……
“老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暗啞了,“你短髮更好看了……”
童一念曲起膝蓋,用力往上一頂,這一次終於暗算成功,陸向北捂着小腹以下的部位大叫大跳,她則平靜地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閉上眼睛。
說是閉上眼睛,其實哪裡睡得着,只聽見悉悉索索一陣,想是陸向北在脫衣服。
有點擔心他脫衣服的動機是什麼,所以,忍不住還是微微睜開了眼睛來偷看,看見他已脫了襯衫長褲,只穿着一條內褲,走進了浴室,她剛好看到他背上的那顆紅痣。
說來也真是湊巧,他和她背上相同的地方,都由一顆惹眼的大紅痣,陸向北說這是註定的夫妻命,是以,在他們歡愛的時候,無論是前戲還是後續,他都特別喜歡把她翻過來,吻她背上那顆痣……
想着,她忽然心神一蕩,體內有緩緩的熱度在萌生……
她驚了一跳,趕緊遏制這魔一般的萌芽,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地睡覺。
很快,她感到牀往下一陷,另一側多了一份熱度,而且這熱度直接貼上了她的背,一隻手覆在了她胸前,隨即,脖子上被溫軟和溼熱舔舐着,酥酥的麻癢便從頸上蔓延開來。
她用胳膊肘往後推了推,“去睡客房!”
“不去……”他的聲音模糊起來,手隔着睡衣開始大力地揉捏。
她扯着他的手,很是煩躁,“那我去睡!”
“不要!我不動好了!”他抱緊了她,不讓她走,手果然也安分了下來,不再亂動,只是抱着她。
她和他,仍然緊貼在一起,她的背靠着他胸口,他灼熱的硬度抵着她臀部下方,這樣的睡姿,即便她能睡着,她也不信他能睡着!
果然,安分不了多久,她便感覺他在她後面輕輕磨蹭,那樣的硬度,一下一下的,輕輕撞擊着她,摩擦着她,她能感到自己的變化,他磨蹭的地方,正在慢慢軟化,溼潤……
老手的他自然也收到了這個信號,手很快侵入她的睡衣,握住她充滿彈性的柔軟,在她耳邊呼着熱氣,“念念,我愛你……”
這個時候說愛她,她是白癡纔會信!
她徹底火了,轉過來,手臂擱在他胸口,推開她和他的距離,“陸向北!你當我是什麼?發泄性/欲的工具?那你找錯人了!去找你的鶯鶯好了!”
這次,他是真的看清了她的怒火,沒有再繼續下去,昏暗的燈光下,看着她的眼睛,“念念,我和鶯鶯的事今天已經跟爸爸解釋過了,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知道我想象的是怎樣?”她冷笑,“好,那我再問你一句話,這一次你首先要給我發誓,如果你陸向北說的有半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讓所有的報應都報在我身上,陸向北你敢不敢?”
“不!”他捂住她的嘴,“你瘋了!”
她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逼得他鬆開手,笑容裡有了淚意,她和他之間只有這樣才能逼得出真話嗎?“陸向北,我就知道你不敢!”
他沒有去看自己的手,只看着她的眼睛,“好,我發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讓所有的報應都報在我身上!”
“不!是我!”她執拗地糾正他。
“那就不發誓了!遊戲結束!睡覺!”他居然將被子往她頭上一罩,關了燈,手臂圈着她,大腿壓着她,逼着她真正地睡覺了。
她在他的氣息裡,還是流淚了,默默的,沒有讓他看見……
過了許久,她也沒有睡着,終是輕輕地在黑暗裡叫了一句,“陸向北”
沒有迴應,唯有他輕微而勻淨的呼吸在一起一伏,他,是真的睡着了嗎?
心,在黑夜裡迷失了方向,忽然之間便痛了起來,一直痛了最深處,她枕在他肩上,無聲而泣,眼淚暢流不止……
千頭萬緒的,心痛之餘,頭也跟着痛起來,最後,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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