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北所謂的愛,果然便是真刀實槍地幹……
打開門第一件事,便把她壓在門上一陣狂吻,甚至顧不上開燈。
她沒有迴應,無法迴應,也沒有任何陶醉和享受的感覺,只覺得整個人、整顆心都累極了,如果能就這樣靠在門上睡着該多好,睡着了,就會忘記很多事……懶
她生平第一次睜着眼睛,直瞪瞪地瞪着他吻她,黑眸流光,像夜裡的一隻貓……
他驟然間失去了興味,“閉上眼睛!”
她依然直直地凝視他,柔若無骨的模樣,靠在門上,卻在他眼裡更增了嫵媚風流,一點點委屈,一點點婉轉,還有一點點不肯屈從的倔強。
可是,他卻不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像沒了靈魂的軀殼。他寧願她和他鬧,和他叫,在他面前跳,就像從前一樣……
哪怕吻她的時候,她咬破他的脣舌,那也別有一番風味,不似現在,好像在吻着一個充氣娃娃……
“我對充氣娃娃沒興趣!”他幾分懊惱。
她笑,終於找到讓他敗興的方法,“真巧,我對你也沒興趣!那你去找讓你有興趣的人!”
他捏住她下巴,“那你對誰有興趣?沈康祺?”
她不置可否。
黑暗中,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將她圈在手臂之間,呼吸近在咫尺,“不準接!”
真是太好笑了!蟲
他和她滾牀的時候都能抽身而出去接電話,現在卻來干涉她接不接電話?
“你、管、不、着!”她一字一句。
從包裡拿出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接了,傳來的卻是岑傑西的聲音,“姐,快來救我!”
“你怎麼了?”這個臭小子,臨到畢業不會又闖什麼禍了吧?
“我在公安局……飆車被抓了……叫請家長來領人……我早就滿十八了好吧……還叫家長,有必要嗎……”
童一念明白,若是叫岑叔叔出馬,鐵定又是一頓暴打,岑叔叔打傑西,從來不管他幾歲,如今兒子比他還高了,照樣手邊有什麼就抄什麼。
“我馬上來!”她開門準備出去。
陸向北拉住她手,“我也去。”
她沒再說什麼,公安局,他人脈較熟,跟着去未必有壞處。
傑西在見到童一念的瞬間,如同見了親媽一樣撲過來擁抱她,誇張地做淚流滿面狀,“姐,還是你最好……”
跟在童一念身後的陸向北伸手擰住她後領,將她擰了回來,傑西抱住的人便是他。
聽得他陰森森的一句,“我不好嗎?”
傑西全身汗毛直豎,趕緊鬆開了手,朝童一念擠眉弄眼,意爲怎麼把他也給招來了……
童一念聳了聳肩,開始教育他,從家法國法,到忠孝禮儀,再痛數岑叔叔和她父親的創業血淚史,滔滔不絕,說得岑傑西捂住耳朵,嘀咕,“天啊,我怎麼叫來個媽!早知道還不如讓老爺子痛打一頓!”
童一念住了口。
還好岑傑西並沒有喝酒,交了點罰款,警察又教育了他一番,就放了人。
童一念和岑傑西兩人肩並肩走出公安局,她邊走邊問,“好好的爲什麼要飆車?你馬上就要畢業了!好好把畢業證拿到行不行啊?”
傑西的學校比童一菱的晚一個月畢業,也是到了最後關頭。
“還不是爲了你!”他小聲道。
“爲了我什麼?”
“沈大啊!上次給你帶了個禮物回來,見着你太激動,還忘了給你,落在我公寓了,讓我幫他給你送來,還說一定要送,他去抗洪了,萬一沒有命回來見你,也留個念想給你……”
“胡說八道!”童一念打斷他的話,“好的靈壞的不靈!不就是抗洪嗎?說得跟打仗似的!有那麼嚴重!”
“可是老大的話我不敢不聽啊!拿了東西快馬加鞭就趕來了,然後……一路想起你的委屈,心裡不舒服,就開得很快了……”
“那也不至於被請到警局啊?”
“我不是遇上一羣混混,一時興起就和他們比起來了……”
“你……”童一念剛想罵他,肩膀上就多了一隻手臂,陸向北插到了兩人中間,把兩人隔開,“在說什麼?”
兩人本來有話說的,被他這樣一打擾,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岑傑西繞到童一念另一側,毫不避諱地牽着她的手,“念念!等我畢業了,我打算先去環遊歐洲,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童一念還沒回答,陸向北就接了嘴,“傑西,你爸爸說希望你快點進公司來鍛鍊鍛鍊!”
傑西的臉色陰了陰,又道,“念念,畢業晚會我沒有女伴,你給我當女伴吧!”
“念念,別動,你頭上有個髒東西……”陸向北巧妙地再次站到兩人中間,隔開了他們相握的手,在她頭髮上鼓搗了兩下。
傑西手中沒有了童一念的手,臉色更陰,“念念!你說話啊!給不給我當女伴?”
陸向北便將童一念摟緊,笑着對岑傑西道,“傑西,很晚了,你念念姐明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忙,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我們不會告訴岑叔叔的。”
言下之意難道是,如果他不回去,還在這纏着念念,他就要把今天的事告訴他爸?岑傑西最恨人威脅了,臉色一變,再也不給他留面子,“我跟念念說話你老插什麼嘴啊?你憑什麼給她當代言人?我認識她多少年,你認識多少年?”
陸向北只是好風度地笑,“是,我知道你們是多年姐弟,我這當姐夫的也真把你當弟弟看,既然你那麼爲你姐着想,就該好好爭氣,這麼晚把你姐叫出來,不是讓她休息不好嗎?”
岑傑西雖然不服氣,可今天這事確實是他自己不爭氣,也無話可說,只纏着童一念,“念念,你一定要給我當女伴!不然我就不回去了!”
童一念哭笑不得,這個傑西,還真以小賣小了,這就賴上了!帶着既寵且無可奈何的笑勸他,“好了,該回去了,是回學校還是回家?要送嗎?還是自己開車?”
“你先答應!”他還就不依不饒了。
“好好好!我答應!”童一念沒辦法,只好先應着。
“沈大走後,你就一直是我的伴!”岑傑西這才滿意了,說着還挑釁似的看了眼陸向北,“我要送啊!你送我!”
陸向北保持着他一貫良好的風度,只是不再讓岑傑西有機會牽童一念的手,笑道,“好,我們先送你,去學校還是回家?”
岑傑西一雙大眼睛浮起不耐,“算了算了,我自己回去!念念,你過來!”
他不由分說,把童一念從陸向北臂彎裡扯了出來,拉到陰影處,陸向北的臉立刻陰得像沒有月的夜空。
岑傑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交到童一念手裡,“這是老大給你的,據說得來不易,老大冒着生命危險拿到的。”
童一念接過來,古香古色的盒子,也不知裡面放着什麼,只說,“謝謝。”
“你要謝的不是我,是老大!”傑西的語氣裡有着一股怨氣,“念念,我這個人從來就不藏着掖着的,我喜歡你,你老早就知道,可是我沒戲,我也知道,我前面還有個沈大呢,沈大那麼愛你,怎麼也沒戲?我真想不通,這個姓陸的外人有什麼好?!如果你過得好也就算了,可你過得不好,爲什麼不變回從前的念念呢?只屬於我們的念念,不好嗎?還有,你的頭髮醜死了!還是長髮好看!現在一點也不配我給你設計的衣服!”
童一念聽了,只好調皮地轉着眼珠打馬虎眼,“那你得重新給我設計衣服了!一櫃子的衣服都不配這頭髮……”
他有點惱怒地揉亂她的短髮,“沒事拿自己頭髮出氣!豬!”
她討好地笑,“那不是怕你沒事做嗎?怎麼能讓岑大設計師的才情沒地方發揮呢?”
岑傑西哼了哼,“那岑大設計師的作品專場你來不來?”
“真的嗎?”她驚喜不已,傑西的作品發佈會?岑叔叔允許他畢業從事自己喜愛的事業了?
“當然是真的,不過老爺子不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略帶靦腆。
這個小正太!那模樣真惹得童一念想去捏他的臉,可愛極了。
岑傑西看了眼遠處的陸向北,低聲道,“某個人終於氣到了……”
“什麼?”童一念一時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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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他擡頭望天,“啊!我真要回學校了,不然要爬圍牆了!念念,你不覺得我走之前你要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嗎?”
“嗯?”童一念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抱一抱我!”他張開雙臂,那模樣讓童一念想起了小時候的他,一臉眼淚鼻涕地滿學校找念念姐姐,找到了後就是這樣,扁着嘴,張開手臂,嚷着,念念姐姐抱!念念姐姐抱!
她笑出聲來,走近他,卻是被他擁住,“臭小子,都長大了好吧!”
“長大了又怎樣?你還是我念念姐姐!”他抱着她輕輕地搖,然後得寸進尺,“念念,親一下……”
“喂!這過分了啊!”她板起臉,手指戳他的胸口。
他扁扁嘴,不以爲意,“又不是沒親過……”
“那是多大的時候啊!現在長大了!”她瞪着眼前這個甩無賴的人,想起幼時的他抱着她的脖子親,眼淚鼻涕親了她滿臉的情形。
岑傑西卻異常迅速地捧着她的臉,快速在她臉上一親,角度恰到好處地能讓某個人看見……
待童一念反應過來要揍他的時候,他已經飛跑了,還回過頭來大喊,“念念!我馬上畢業了!從明天開始我要正式追你!”
童一念愕然……
陸向北卻已走到她面前,臉黑得像抹了一層鍋底,扭住童一念的胳膊就往車上拖。
“幹什麼!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她掙扎着抵抗,反被他扛起,直接扔進了車裡。
“瘋子!”她揉着自己被他弄痛的手腕,怒斥。
“我是瘋子?童一念,你腦子進水還是怎麼的?”他坐進駕駛室,眼睛裡像冒着兩團火。
童一念嫁給他兩年還沒見過這樣的他,平日裡良好的風度,淡淡的疏離都不見了,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被他這樣一吼,也是不服氣的,回道,“你才腦子進水!你……”這一次總算把“你全家腦子進水”給吞了回去。
“你還頂嘴?!你腦子不進水怎麼隨隨便便讓男人親讓男人抱?”他扯出一張紙巾來,在岑傑西親過的地方死命擦,皮膚都搓痛了。
她拍打着他的手,“你滾開!什麼叫隨隨便便?他是傑西好不好?”
“傑西不是男人嗎?”他在她頭上狠狠一敲。
她覺得跟這樣一個齷齪的男人是無法溝通的,他怎麼會懂得她和傑西之間純潔的感情?
“你不懂!拉倒!”她抿住嘴,揉着被他剛剛擦紅的臉頰,看着窗外。
“童一念!我不懂?我也是男人!比你更懂男人!”他把她的臉扭轉過來,和他面對。
她再度鄙夷,“別拿你和傑西比!”
就在不久前,她也是這麼回答他,還說,女人就算喝醉了躺在傑西牀上,也是安全的……可是,今天看來,並非如此……
這個愚蠢的女人!別人都明明白白說要追她了,而且還完全把他當空氣……
“我告訴你,童一念,記着自己是已婚女人的身份!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先想一想是否會給自己老公自己家族以及自己的人格蒙羞!”他冷冷的,眸子裡凝着陰鬱。
這可真是好笑了!
她眯了眯眼眸,瞪着他,“我做了什麼事情給老公給家族給自己蒙羞了?我是包舞男了還是找牛郎了?還是深更半夜去會小蜜了?陸向北,人人都有資格說我的不是,唯獨你沒有!先把自己洗乾淨了再來和我說!”
他沉默了,白皙的臉上隱隱一層青氣。
童一念心裡一痛,她話裡帶劍,明明刺中的是他,痛的卻是她自己……
他無話可說了是嗎?算是默認?每次提到舞女他就無話可說。她真恨這樣的狀況!明知他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卻抓不到痕跡,而他居然也不否認!
至此,兩人再也不說話。
回了家,各自沐浴,童一念自覺進了客房睡覺,要指望他去臥室睡是不可能的……
躺在牀上,她把沈康祺給她的禮物打開了來,裡面是一塊玉佩,打造得古香古色,最具特色的是掰成了兩半……
傑西說,這玉是康祺拼了命才弄來的,究竟會有怎樣的兇險?
小時候看古裝劇,戲裡的公子哥兒美少男們都有一塊掛在腰間的玉,很多狗血的情節裡,這塊玉就會成爲男子送給女子的定情信物,有時候訂個娃娃親,還把一塊玉掰成兩半。
那時沈伯伯和沈伯母就會開玩笑,說是要給康祺和她定娃娃親,她記得彼時不懂事的她只記着那些情節的美好,傻乎乎地說了句,又沒有掰成兩半的玉怎麼定?
而今,這玉已經送到她面前了,可她,卻嫁做他人婦了……
客房的門忽然被撞開,陸向北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她本能地把玉藏到被子裡,面對他凶神惡煞的樣子,情不自禁往縮了縮,“你想幹什麼?”
“我想看你在爲誰守貞潔!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他掀開她的被子。
她把玉藏到身體底下,“不關你事!”
她越是這樣,他越要弄個水落石出,一把提起她,她手裡的盒子便無處可藏了。
“盒子裡是什麼?拿給我看看!”他伸手到她身後去搶。
“不給!你放開我!”
兩人爲着這盒子爭奪起來,一時措手,盒子飛了出去,掉在桌上,蓋子彈開,玉再彈
了出來,最後落在地上,摔成四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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