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杭正沉浸在滿心的幸福中,突然聽見這樣的消息,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
“你說什麼,舅舅遇刺了,這是怎麼回事?”沈輕杭急忙打開門問道。
“具體的屬下也不知道,大皇子他們已經進宮了,現在只是知道皇上是在椒房宮遇刺的,刺殺皇上的小太監已經自盡了,其他的還沒打聽到。”暗衛在沈輕杭耳邊輕聲說道。
“恩,我知道了,你去準備馬車,我馬上進宮。”沈輕杭轉身進了房間,邊換衣服邊和冷月說道。
“冷月,你也換衣服吧,舅舅遇刺了,我們得馬上進宮,我估計和皇后和太子脫不了關係。”真是沒想到他們會選擇在今天來動手。
“恩,我知道了,馬上就好,你也彆着急了,皇上吉人自有天象,會沒事的。”這個時候,冷月也只能這樣安慰到,畢竟不知道傷的嚴重不嚴重。
兩人換了衣服便上了馬車一路朝皇宮奔去,在皇宮門口遇見了沈輕軒,“表哥,你帶冷月來了就好,父皇遇刺,匕首上有毒,腹部中了一刀,現在還在昏迷中。”
“恩,那我們快去吧。”沈輕杭焦急的說道。
“小心皇后和太子,他們現在有些蠢蠢欲動,我估計他們會發動兵變,畢竟京郊軍營一直是劉家在把持,我得馬上去軍營去。”沈輕軒沉沉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沈輕杭一樣很慎重,兵變,看來皇上這次遇刺真的是皇后他們動的手腳啊。
“四皇子,四皇子!”後面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四皇子,大皇子讓你去水府把水將軍請上一起去京郊軍營,還有去把杭王爺和王妃……啊,安慶王爺和王妃已經到了啊!”
“恩,我們到了,老四,那你快去吧,我和冷月進去看下舅舅的傷勢如何!”沈輕杭對沈輕軒說道,然後就和小太監一起進去了,沈輕軒也不敢耽誤的去了水府。
等沈輕杭和冷月進了皇上歇息的養心殿,發現皇上還躺在踏上昏迷不醒,臉色青白,一看就是中毒的樣子,沈輕晨最先發現他們兩個,“冷月,你來了就好了,你快看下父皇是怎麼回事,我爲什麼就驗不出來他中了什麼毒呢?”沈輕晨焦急的說到。
“彆着急,我來看下!”冷月走上前去,手搭在脈上。
片刻之後,對沈輕晨說到:“你去看看,皇上是不是瞳孔放大?”
沈輕晨走上前去,扒開皇帝的眼瞼,看了一下,說到:“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皇上這不是中毒了,是那個匕首在曼陀羅花汁裡面浸泡,然後匕首就有了曼陀羅的藥性,現在只能算是皇上被曼陀羅麻痹了,可是這個分量是很重的,所以,皇上很難完全醒過來,而曼陀羅的花汁,是沒有解藥的。這個下毒之人,是要皇上昏迷不醒,然後慢慢死去!”冷月冷冷的說道,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下這麼陰損的藥。
“哈哈哈~沒想到這個也能被你認出來,不知道還有什麼你是不知道的?果然,當年孟氏沒用掐死你,是個錯誤的決定,要不然,現在怎麼會落個死不瞑目的下場呢?對了,安慶王妃還不知道吧,你母親和你庶母都死了,就在今天晚上,被你爺爺,兩杯毒酒賜死了,不過,她們服用的可不是曼陀羅,而是砒霜!”劉皇后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隨着聲音的靠近,劉皇后穿着皇后的朝服進了養心殿。
“你這個毒婦,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當年害死我母后,現在又害死我父皇!”沈輕賾怒不可遏,幾乎是吼了出來。
“我害死你母后,若不是你母后,我早就是皇后了。”劉皇后認爲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便緩緩的和他們說起了那些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的往事。
“當年我和皇上認識在先,也是我進宮在先,你母親進宮後,我和她幾乎同時懷孕,當時皇上就說,誰先誕下皇子,就封誰做皇后!明明應該是我先生子的,可是,因爲先皇實在寵愛她,居然在她有身孕的時候還安排她侍寢,這才動了胎氣,誰知道因禍得福,居然讓他提前生下了皇子,這才封爲皇后!”劉皇后看着沈輕賾滿眼的怨恨。
“半個月之後,我也生下澈兒,憑什麼,明明就應該是我先生子的,皇后的位置,一開始就應該是我的,太子的位置,也應該是我兒的。我原本以爲,我不是皇后也就算了,誰知道皇帝居然把你封爲太子,真是可笑,我兒明明比你強,憑什麼你是太子,他卻只能做一個閒王,所以我用曼陀羅花汁,一點一點剝奪了你母親的生命,還沒來得及對你動手,你就請辭去太子一位爲她守靈,也好,省了我動手!”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幾次派去了去殺你的人都是沒有得逞,你竟然能活着回來,而你一回來便奪走了我兒的一切,我兒明明是太子,卻無召不得入宮,你卻一回來就被賜御書房行走。皇上太偏心了,他的心,從來都在那個踐人哪裡!”劉皇后越說越激動。
幾十年心裡的怨氣,從來沒用對人說過,唯一知道自己這些心事的,不過就是牀上的那個枕頭罷了,也是,少年夫妻,本以爲那個男人即使自己一生的良人,誰知道一朝之後,世界便是天翻地覆。
原本以爲就算他不愛自己,也會看在自己懷孕的份上給自己一個公平,誰知道,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勝者王侯敗者賊,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準則。
“自從那個踐人死後,因爲我哥哥掌管着京郊軍營的幾十萬兵馬,我便被皇上封爲皇后,可是皇上,卻從來沒用在自己那裡歇息過一夜,每到初一十五,明明應是皇上在我的鳳姝宮歇息,誰知每次,他都是去了椒房宮,這麼多年了,從來便是如此!”這麼多年了,劉皇后居然是一個人獨守空房,那鳳姝宮,居然就是劉皇后的冷宮。
“你這個毒婦,淑媛竟然是被你害死的!”皇帝在冷月的施針下清醒過來。聽到當年皇后死的真相,又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了!
“是啊,劉淑媛是被害死的,不過,害死他的不是我,而是你啊,皇上!”劉皇后笑着說道,似乎在說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你胡說,你剛纔明明說了你用曼陀羅花汁害死了淑媛,這會居然又說是我害死她!”皇上不可置信的說道,就連大皇子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們兩人。
“皇上,你想下,如果不是你那麼寵愛那個踐人,我怎麼會對他下手,如果不是你想要把什麼好東西都給他,怎麼會讓內務府把全部的雪蛤都供給皇后一個人使用,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能讓人在雪蛤裡面動手腳呢?”
“內務府?內務府的總管那可是我的人,怎容你在裡面動手腳?”
“皇上,內務府的總管是你的人,可是,進貢雪蛤的莊子可是我的陪嫁莊子啊!我讓人在提取了雪蛤還沒曬制的時候先泡在曼陀羅花汁裡一週然後再進行曬制,所以不管你防備的鐵桶一般,我也能讓她吃下曼陀羅!”
“你你你……”皇上氣的一口血吐了出來,“來人,召大臣進宮,朕要廢后!”大曆帝可謂是用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了廢后的話來。
“皇上,現在纔想着廢后,已經晚了!澈兒早就去了京郊軍營裡,雖然我哥哥死了,但是我劉家在軍中的威信還在,一個沈輕軒,就算拿到了拿到了虎符又如何?京郊軍營我劉家說話比皇上你還好使呢!”劉皇后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是嗎?那你不如等着看看,是你劉家說話好使,還是我爺爺說話好使?”這個時候,水凌兒的聲音突然從殿外傳了進來。
“凌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安心在家待着的嘛,現在形勢這麼緊急,萬一有個變故,我怎麼保護你?”沈輕晨一下子便着急了起來,現在的水凌兒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失去了武功不說,身上的傷勢都還沒有好,這個時候來,若是皇后起心對付水凌兒,萬一凌兒有個什麼事,那他就是後悔一輩子都沒用?
“沒事,是爺爺讓我來的,爺爺說,太子那裡有他,讓你們放心的對付皇后,畢竟皇后在宮中經營這麼久。”水凌兒笑着走到沈輕晨旁邊,挽着沈輕晨說道。
“你們,你爺爺想對我澈兒幹什麼?”看到水凌兒進來居然無人阻攔,劉皇后突然不安起來,守在外面的都是死人嘛?
“我們不幹什麼啊,不過是太子想調動京郊的軍馬,卻沒用虎符,和四皇子打了起來,一時不敵,被四皇子重傷了!”水凌兒笑米米的對劉皇后說道。
“什麼,你們傷了我澈兒?來人啊,把這裡給我團團圍住,給我殺了她們!”劉皇后一聽到沈輕澈受傷了,心裡便也是亂了分寸去。
“我澈兒傷了,你們就都得死!來人啊!來人!人呢,你們都是死人嘛,沒聽見本宮說話嘛?”她大喊了兩聲,卻是不見有人進來,所以劉皇后開始歇斯底里起來,全然忘記了現在的形勢根本不是他們預料的那麼樂觀。
“姐姐在宮中一手遮天太久了,忘了還有個妹妹還活着嘛?”荷妃緩緩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
“皇上,大皇子,臣妾已經吧一切安排好了,內閣大臣們都在殿外候着了。皇后,我忘了告訴你,你的那些心腹都已經去了慎刑司了,現在的你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先皇后姐姐死的時候告訴過我,要我小心你,我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就爲了給稱皇后姐姐報仇,你沒想過吧,其實我與先皇后還是在閨閣中的時候就是好姐妹,她當年死的那樣的蹊蹺,我查了多年以後,纔是發現這件事情竟是同你有關的。”
“所以這麼多年,我無時無刻不想着爲姐姐報仇,今日我終於可以爲她報仇了?你太狠毒了,姐姐礙着你什麼了?”荷妃恨恨的說道。
這麼多年,一直覺得先皇后死的有蹊蹺,卻一直不知道爲什麼,就連沈輕晨學醫多年也沒發現當年皇后的故去有什麼不妥,只是看着先皇后一天天的衰弱下去,藥石無靈。
“哈哈哈,先皇后怎麼礙着我了?是她擋了我的路,是她的兒子擋了我兒子的路,所以她就該死!你說難道這還不該死嘛?”劉皇后似乎還沒有發現大勢已去,依然在養心殿裡面叫囂着。
“你這個毒婦!來人,請內閣首輔進宮!”皇上本來就受了傷,年齡在哪裡,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加上知曉了先皇后的死因,更是憤恨不已,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
內閣大臣們進來以後就看着一個奇怪的局面,皇后背對着門站着,大皇子,三皇子還有水家小姐都對着皇后站着,荷妃坐在皇上身邊,而皇上,已經是虛弱到了極點。皇上的旁邊,安慶王和王妃寸步不離的站着,安慶王妃手中的銀針都沒收起來,隨時準備着爲皇上施針。
“皇后和太子謀逆,現太子已被囚於京郊軍營,今天召大家進來,是有些話要和大家交代。”皇上緩緩的說道。
“朕今日躺在這裡,也是皇后做的好事。皇后行刺朕,就貶爲庶人,賜鴆酒一杯,不許家人收屍,着亂葬崗安埋。大皇子,就對外說是急病致死吧。大皇子沈輕賾是我與先皇后的孩子,以後我的位置,就交給他了,你們要認真輔佐於他,不得起異心。”
“父皇!”沈輕賾發現自從皇上知道先皇后怎麼死了以後便沒有了求生的意識了,似乎安排完這些事情,自己也要跟着去了。
“好了,父皇累了,你和你三弟四弟好好的,以後可不許打架了啊!”皇帝似乎是真的很累了,交代完這些事就閉上了眼睛。
“冷月!”沈輕賾着急的喊到。
冷月走上錢去,一把脈,便對着沈輕賾和沈輕晨搖了搖頭,現在的皇上,不過就剩下一口氣了。
“快快快,你們快去請四皇子過來!還有把靜和公主也請進宮來!”荷妃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着急叫人道。
一炷香後,殿內的人就聽見門口一陣馬蹄聲,沈輕軒就這樣跑進來了“父皇!父皇!”。
聽到了沈輕軒的聲音,皇帝掙開了眼睛,看着進來的人,叫道:“賾兒,晨兒,軒兒,你們過來,到父皇身邊來。”
三個人走到皇帝身邊,皇上看着這個看着那個,說道,“你們三個,一定要好好的,不許打架,賾兒,你是大哥,可要好好愛護你兩個弟弟,知道了嗎?”
“放心,父皇,我們會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靜和,哥哥要走了,去陪淑媛去了!”轉過頭,皇上對着靜和和沈輕杭說道。
“對不起,是哥哥不好,讓你們守了這麼多苦,到了下面,哥哥去和父親母親請罪。靜和,你現在和南召皇帝和好了,你們就好好的過日子,哥哥在下面看着你們呢,你們可一定要幸福啊。杭兒,你要好好孝順你母親,她爲了你,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呢。”
“皇兄你別說話了,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靜和公主哭的不能自已,照顧了自己一輩子的皇兄就這樣要離開自己了,走之前都不忘要自己幸福。
“好了,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去陪淑媛去了,淑媛來接我來了……”說完這些話,似乎也用盡了皇上的全部力氣,也麼有什麼牽掛的了。
皇上逝去七天後,沈輕賾便在衆臣的三請之下登基爲帝。因爲沈輕賾還沒有大婚,便在登基的當天一同舉行封后大典。
至於,他們的大婚,他與孟卉兒也是達成了共識,他們要爲先皇守靈,所以,他一切能免則免,正好也是趁此機會對外宣佈,三年之內後宮不會選妃,只有孟卉兒一個皇后打理後宮。
而之後的三年過去了,六年過去了,甚至多年過去了,沈輕賾也再沒有納過其他的妃子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