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赤礫連忙爲我掩護:“小梓聽錯了吧,蘇砂他叫的是梓礫,並不是陸陾。”

我能說越描越黑了麼。陸陾扼住赤礫的脖子,將她逼到牆上,轉過頭仍舊笑着看我:“娘子果然不乖呢,是見過無怨了麼。”

“沒有。只是昨天晚上你們的動靜大了些……”對於赤礫是實在是無能爲力,其實她若是真死了還是可以投胎轉世的。恩,就是這樣,所以赤礫,你就放心地去吧。

赤礫瞪大了眼睛,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樣。話說回來,明明是我惹的事,受難的卻是赤礫,陸陾與楝廂倒是有一拼的。

陸陾鬆開手,赤礫跌落下來,咳了兩聲:“殿下饒命,消息確實不是我透漏給蘇……王妃娘娘的。”

仰頭看天,呵呵,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陾一把扯過我:“我就知道,千瞞萬瞞卻還是瞞不過比,既然如此……”梓礫的身子突然僵住不動。

我好奇地盯着梓礫,赤礫無奈地晃了晃我,指了指大門處徐徐走來的紫發白眸的陸陾。我從未見過這般美豔的男子,大抵是做女媧時間久了,連媚態都印進了骨子裡,風情萬種。

啊不是,請自動忽略有些猥瑣的語言。

後來,我才知道這次變故改變了六界的命運,亦促使了我與陸陾不纏不休的命運。根據陸陾原本的計劃,之所以選擇以梓礫的身份接近我,是因爲我只有對梓礫才毫無防備。

他說的太有道理,我真無言以對,所以便輕易使我中了引魂續,騙我去尋天譴與鑄天石。若是此時並未發生變故,下一步便是遇見女媧,由“她”告訴我鑄天石便是我的砂心,梓礫一直在騙我。

然後女媧再次告訴我琊豉便是陸陾。我一次次被騙被傷害,找到陸陾以後定然將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他身上。琊豉愛着女媧,自然會對我不理不睬。

此時,真正的陸陾出場,告訴我他已經殺掉女媧,除掉梓礫,滅掉琊豉,掌握六界,從此以後與我天長地久,同牀共枕。

陸陾的計劃實在周密,以至於我發現他從頭到尾只是把我有好感的男子全虐了一遍,除此之外並未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滅世之舉。

一個只想着勾搭神女的魔也能掌握六界,可能是我書看的實在少了些。而且,掌控六界跟虐待梓礫琊豉,實在看不出半分關聯。

而且,那個同牀共枕什麼的我連分析都不想分析了,從頭到尾他就是要我對天下男子全失望罷了。所以說,他讓伏羲逼我祭天,誘導無怨殺我,都只是因爲這個麼。

陸陾,你對我真好。

我在心底臨時便編造了計劃,跑過去抱住陸陾:“陸陾,你終於回來了。對不起,是我不好,竟將你遺忘了七十萬年之久。”他並不知道我是否將無怨的話當真,所以,便只能賭一賭罷了。

陸陾愣了一愣,低下頭,在我耳邊耳語:“是呢,我也念了阿姊許久。不如今夜,爲夫便與娘子圓房,以解娘子相思之苦。”

耳邊似乎轟隆作響一般,我今日算是明白什麼叫作繭自縛了,剛剛說的能不能不作數。

赤礫撿起詩經,翻開一頁:“書上說今日陰氣過重,不易洞房,以免引起陰陽失和,殿下應注重身體。”

怎麼覺着赤礫的表情分明是在說,讓你得意,讓你這麼好運氣,讓你撞了陸陾殿下這麼好的歸宿,偏是不讓你如願。

赤礫你的書懂的好多啊……

我連連點頭,對赤礫的話表示贊同,一臉諂媚地看着陸陾。他心情似乎很好,因爲他只是燒了那本書,燒了赤礫的頭髮,還面帶微笑。

赤礫慌忙滅火,我本來是準備幸災樂禍的,如果陸陾沒有把我拎起來的話。我雙手環住陸陾的脖子:“殿下不乖哦,本宮恐高。”

陸陾緩緩將我放下。我的手慢慢下移,放到他的腰上:“你會騙我麼,會像伏羲一樣丟下我,會不會爲了六界而要殺掉我?”

陸陾伸出手,點了點我的額頭:“爲夫怎麼會捨得,娘子這麼好的女子,怎麼可能去隨手丟掉。沒有你,六界又算什麼。”

所以說,只是他們不夠珍惜我罷了,說的真是好聽。陸陾,你是如何不肯丟下我的,還是忘記了七十萬年間追殺我的事實。

要我怎麼去相信這個兩次致我於死地的陸陾,此時此刻會說真話。

到底還是我過於少想,竟不知海界、魔界與地界已然在陸陾的掌控之中。那麼若是再攻下人界,便只剩下妖天二界,不過只是無謂的反抗罷了。

只是,人界卻也不是好攻下的,以楝廂的毒便不難看出人界對毒蠱的造詣。而且,以地界見風使舵的性子,真到關鍵時刻大抵還是中立罷了。

我卻在此關心起陸陾了。陸陾將我的手握在手中:“汝汝,所以的事情,今晚我都會告訴你。”

可是我不想聽呢。

赤礫懊惱地看着燒了一半的頭髮,顧忌着陸陾,只能先回了海界去,其實她也是不必如此生氣的,用了咒法,頭髮還會恢復如初的。或許只是覺着在我面前太過丟臉,面子上是過不去的。

赤礫,你的梓礫,我會還回去的。果然,我是什麼都得不到的,無怨也好,梓礫也好,除了錯過,便只能錯過。

陸陾已經回來,再使用攝魂術也是沒有意義的。只是陸陾卻不肯這般放過梓礫,海王對於海界來說,當真是最有力的籌碼。

“可是赤礫回來了。”我將手從陸陾手中抽出:“她大可以告訴六界真像,如果你傷了梓礫的話。”

陸陾白色的眸子看不出光,卻冷若寒冰:“娘子若是再這般對他念念不忘,爲夫可保不準何時會取了梓礫性命。”

我拍拍他的胸口:“怎麼會呢,我一向將他當作弟弟看,只不過是我唯一的親人罷了。也談不上念念不忘的,總歸是希望他過的好些罷了。”

陸陾嘴角揚起一抹笑來:“爲夫亦是這般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