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女人就是一本書,而父親,終於找到他那本書了,母親,顯示不是!
鬱曼,看起來,也不是。
鬱曼現在心裡已經沒有羅啓成了,不過看到眼前年輕漂亮的鬱曼,心裡還是有幾分苦楚的。
大概最尷尬的,應該是羅啓成了,現在他還站在門口,進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就那麼站在那裡。
“站着幹什麼啊,過來打招呼啊!”喬江對着羅啓成說道。
羅啓成這才走上前,握住鬱曼的手,“你好,我是樑朵拉的父親,我叫羅啓成!”
“厲天鐸的母親,鬱曼!”
彷彿兩個人舊日裡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二十年的往事早已隨風而去,她不認識他, 而他也不認識她。
現在,他是樑朵拉的父親,而她,是厲天鐸的母親。
因爲兩個孩子訂婚的事情,才認識。
那種往事已隨歲月走的感覺,很令人心痛。
大家都在嘻嘻哈哈着,幸虧有易道和祁悅在,增添了很多的歡樂氣氛。
終於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訂婚儀式也終於要進行。
厲天鐸剛要把訂婚戒指戴在樑朵拉的手指上,手機就響起來。
他微微皺着眉頭,究竟是誰?
拿出手機來一看,上面顯示着兩個字:顧言。
“是顧言的!”他對着樑朵拉說道,已經把戒指裝進了口袋,正在猶豫着要不要接。
“你接啊!”樑朵拉說道,對顧言,她已經很不耐煩。
厲天鐸接起了電話,去了陽臺。
“什麼事?”他口氣冷冷地,對着電話那頭。
長久沒有聲音。
“如果沒有事情,我掛電話了!”厲天鐸看了一眼客廳裡的人,大家都在說說笑笑,只有樑朵拉一個人,冷着臉,端着一杯茶在喝。
那邊傳來了顧言痛苦的聲音,“天鐸,我好想你,好想你,你都沒有和我說一聲,就要訂婚了!”
厲天鐸不說話!
那邊繼續說道,“我愛了你十年,在你身邊待了十年,你不但沒有回頭看我一眼,如今卻還要和別人訂婚,我就是那一個被拋棄的人,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心灰意冷的聲音。
“顧言,你要幹嘛?”厲天鐸問道,她不要尋短見纔好!
“我現在在家裡,我買了一瓶安眠藥,如果你半個小時內到不了我家裡,我就死給你看,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可是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會給你和樑朵拉的婚姻生活埋下陰影呢,那我樂見這一天的到來!”接着,她驚悚地笑了起來,笑得好張狂,好恐怖。
“顧言!”厲天鐸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訂婚?”
“陸總訂婚的日子刻意保密了麼?如果沒有刻意保密我怎麼就不能知道?”
“隨便你,我現在正在吃飯,你愛怎麼樣怎麼樣,上次你給樑朵拉的照片,我還沒有和你算賬,你是什麼時候偷拍的?”
“我這是給自己留後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啊,你都不知道嗎?既然你不來,那我就死給你看,我已經留下遺書了,寫着爲情自殺,到時候,名模顧言自殺的消息會上頭版頭條,你和樑朵拉就一輩子生活在這種陰影底下了!”接着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歇斯底里。
“我厲天鐸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的威脅,你現在威脅,我偏不去!”厲天鐸掛了電話。
樑朵拉卻已經走了出來。
現在的厲天鐸,在面朝着窗外,舒緩着自己的怒氣。
“她找你幹什麼?”樑朵拉冷冷地說道,以爲他已經把顧言的事情擺平了。
“她要自殺!威脅我!我厲天鐸豈是受別人威脅長大了!”厲天鐸不看她。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去的!”
“不會去,你心裡也不會平靜是不是?”
厲天鐸不再說話,他的心裡的確不平靜,有一個人現在用自己的死亡來威脅他和樑朵拉的幸福。
“去吧!”樑朵拉說着。
“不去!”
“我陪你去!”樑朵拉在後面輕輕拽着他的衣角。
厲天鐸轉過頭來,看着樑朵拉,她眼神裡的光很堅定,也很自信,就像面對工作時候的樣子,這樣的樣子,讓厲天鐸心裡有了很大的底氣。
“我陪你去,我知道你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了,是她一直在糾纏你,我去和她說,如果她還不罷手,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樑朵拉說道。
“朵拉!”厲天鐸雙手握緊了她的手。
他根本就不想去見顧言的,這個女人,總是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來糾纏他,他早就不勝其擾。
如果不是爲了他和樑朵拉的幸福不被打擾,他才懶得去,頭條就頭條!!!
“我們的婚還沒有訂完-----”厲天鐸說着,還是有些猶豫,他現在根本懶得見那個女人。
樑朵拉把手指伸出來,“就差這一步了,戴上吧!”
厲天鐸接着就笑了笑,眼前的這個女人,總有辦法讓他笑,無論是什麼時候,看到她,他的心就那麼平靜,彷彿無水的湖面,沒有一絲絲波瀾。
把戒指掏出來,戴着樑朵拉的手指上。
樑朵拉看着這枚白金的戒指,左右看着,“也沒看出來這枚戒指有什麼特別之處嘛,怎麼戴上它,我從此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一股熱流用過厲天鐸的心田,他把樑朵拉擁在懷裡,樑朵拉的頭抵在他的下額。
“朵拉!朵拉!”就這樣喃喃地說着。
“好了,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樑朵拉說道。
“放心吧,她死不了的,她是爲了讓我去看她!”厲天鐸淡然說道,“不過也好,趁這個機會和她說清楚!”
樑朵拉拉着厲天鐸的手,走到了客廳,和大家說道,“對不起,案子上臨時有點事情,訂婚戒指我已經戴上了,”接着把手擡起來,對着大家揚了揚,“剛纔在陽臺上戴上的,你們吃好喝好,我們先走一步!”
兩個人揚長而去。
留下一衆人!
楊爽“啪”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這個朵拉,搞的什麼鬼?”
“行了,行了,孩子們的事情,自有他們的道理,你就不要管了!”羅啓成勸慰着楊爽的暴脾氣。
“是啊,大姐,你這又是何必呢?”喬江知道厲天鐸和樑朵拉肯定是有急事纔出去的,否則不會這麼火急火燎。
楊爽眼睛擡起來,看了一眼羅啓成,“看起來,你們倆真是兩口子了,夫唱婦隨!”
喬江只是訕訕地笑了一下,不過看起來,笑得應該很幸福。
尷尬的只有鬱曼。
現在的她,坐在別人中間,雖然是前任,也雖然這裡很少的人知道她和羅啓成的關係,但她還是覺得難堪。
易道和祁悅這個時候卻像是潤/滑/劑似得,開始了插科打諢講笑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轉眼已是下午。
好像這裡所有的人中,只有鬱曼一個是外人,尤其還有羅啓成在身旁,覺得如芒在背,昔日可以赤/裸相對的兩個人,如今卻在這種尷尬的境地中見面。
鬱曼覺得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本來今天上午厲天鐸和樑朵拉在的時候還好,好歹也算是她這邊的人。
“我要向各位告辭了!”鬱曼優雅地站起身來,對着大家說。
楊爽好像對這位美人有着依依不捨的樣子,態度也和婉得多,“怎麼了,要走了麼?”
“是啊,天鐸和朵拉出去了,我也要走了!”說着站起來就要走。
“你怎麼回去啊?姐姐。”喬江說道,她竟然稱呼鬱曼爲“姐姐”,這多少在鬱曼的心裡掀起了波瀾。
“天鐸走了,我打車回去吧!”喬江說道。
鬱曼擡眼看了一眼旁邊的羅啓成,顯然,他也很驚訝,他在輕輕地拉着喬江的衣襟,喬江卻是不理。
“我家離得很近,我打車回去就行了,您今天是客人,怎麼能讓您獨自一個人走呢,於情於理都不應該的!”
本來這話應該是楊爽說的,她也正在考慮着讓誰送鬱曼回去的,這個厲天鐸,都說他是總裁,考慮問題很周到的,怎麼這次會把自己的媽給忘記了。
喬江卻提出讓羅啓成送鬱曼回家的主意,當然了,如果羅啓成不反對,楊爽也沒有意見。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好了!”鬱曼推辭着,她是真的不想讓羅啓成送的。
“讓他送你吧!”喬江說着,接着推了推羅啓成,“還不快去!”
羅啓成拿着車鑰匙,和大家告別。
這裡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喬江,也沒有別人了,大家都不以爲然。
樑朵拉和鬱曼尷尬下樓。
誰也不先說話。
下了樓,一陣冷風吹來,真的好冷啊!
“好冷!”鬱曼情不自禁地合了合身上的衣服。
羅啓成看了她一眼,只是說了一句,“走吧!”
便開了自己的車!鬱曼坐在副駕駛上。
“真的好多好多年不見了!”羅啓成說道。
“是啊!”鬱曼低了一下頭,說道。
“你這些年來好麼?”羅啓成問道。
“原來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時間這麼快就過來了!”鬱曼很不好意思,“你的妻子很漂亮,也很有氣質,沒想到!”
羅啓成不知道爲了什麼,嘴角已經溢出了一絲笑容,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
“她很漂亮麼?不覺得!”口氣卻是自豪。
“而且你還很聽她的話!”
羅啓成又搖了搖頭。
“想不到,我們竟然成了親家了,當年的小孩子------”羅啓成說着,也在感慨時間的無奈。
“是啊,我們都老了,過去都過去了!”鬱曼由衷感慨,“這些年,我和他過得不錯,他對我一直很好!”
“我聽說厲父因爲案子的事情進去了,朵拉在給她調查取證,你要放開懷抱,問題都會解決的!”羅啓成勸慰着。
“嗯!”
兩個人一路上說着這些年來的話。
送鬱曼到了她的家門口。
“要不然進來坐坐吧!”鬱曼說道。
羅啓成的眼瞼低垂着,好像在沉思什麼,良久之後,才說道,“我不進去了!”
接着驅車離開。
二十年前就已經涉足的地方,怎麼會不熟悉?
只是他不願意再進入這樣的是非之地,不願意勾起舊日的往事,因爲,現在的他——很幸福!
嘴上情不自禁地噙了一絲輕笑,回到了家。
喬江已經在等他。
她的雙臂抱在胸前,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見了你的老情人了,感覺如何啊?”她問道,卻是一副取笑他的模樣。
“什麼老情人,老情人的,你今天干嘛讓我送她?”羅啓成一副抱怨的樣子。
“爲了讓你們敘敘舊啊!怎麼樣,敘得好不好?”喬江的嘴脣在羅啓成的耳邊說着,吹來她撩/人的氣息。
“什麼舊不舊的!”羅啓成現在真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省的在她的小妻子面前丟人顯眼。
“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羅啓成覺得今天自己有幾分愧對喬江,“當然是你漂亮!”
“那你還惦記着她麼?時光過去二十年了哦,她早已不是昔日的美人了,皮膚也鬆弛了,而且腰身看起來也是老態龍鍾的了-----”她緊緊地跟着羅啓成的腳步,“是麼?”
羅啓成倏然轉身,抱住了她,喬江的腰身猛然一個挺直,手點在他的脣上,“是不是?”
羅啓成沒有答話,卻把喬江抱了起來,在她的面上親吻着,不過須臾的功夫,已經把她放在牀上。
自從上次以後,兩個人之間有了很深刻的默契。
現在的喬江,在羅啓成的身下。
能夠從羅啓成發紅的眼神中,看出來他此刻的思想感情的。
“我懷孕了!”喬江說道。
猛然一陣驚喜掠過羅啓成的心頭,他不相信地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今天我是想讓你和她告別的,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你的心裡一直有他的影子,所以我才讓你送她,有時候距離產生美,現在的你們,距離沒有了,想必美也沒有了吧!”
羅啓成頓悟,眼前的喬江是何等聰穎,可是,他願意被他算計,願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此生,他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