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天怡迷迷糊糊的,“喂!”
“樑天怡,今天有什麼安排?如果沒有安排,我讓人定回國的機票了,今天收拾東西,明天回國!”厲天鐸的聲音傳來,這是樑天怡第一次在電話裡聽見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很有磁性,禁不住讓樑天怡心裡一凜。
“今天,今天-----”樑天怡從牀上起來,一邊洗刷着,“我想去雙龍寺看看,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大病一場,但還是好了,我現在健健康康的,多好!”嬉皮笑臉的樣子。
“那我一會兒在你酒店門口等你!”
“好!”
放下電話,樑天怡出了一會兒神,她生病的事情,真不應該感謝佛祖纔是,應該感謝的人是厲天鐸,若不是他突然出現在泰國,若不是他正好在她的酒店,若不是他在泰國有朋友,給樑天怡拿了藥,若不是他悉心的照料,樑天怡哪能有這麼好的運氣,所以,感謝佛祖實在是多此一舉,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是厲天鐸纔對。
電話又撥了回去!可是已經沒有人接了。
他應該是用酒店的電話打的,現在該出發了吧。
一路上,樑天怡不斷地歪過頭去看厲天鐸的臉,接着低下頭笑笑。
又一次看向厲天鐸的臉時,還在開車的他,馬上轉過頭來,和樑天怡的臉對了個正着,樑天怡有些猝不及防,臉上有種尷尬的神色,可是,心中居然有些甜蜜哎,呃,居然是甜蜜麼?
臉有些微微的發紅,可是又不好意思馬上把頭轉過來。
“你在看什麼?”厲天鐸問道。
“我在看-----,我在看-----”樑天怡的口氣有了些遲疑,她現在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真是丟人呢?
“哦,對了,我剛纔在想,上次我生病,明明是你幫了我的忙,可是我卻要去求神拜佛,而且還當着你的面說的,我真是不會做人呢!”樑天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舉手之勞而已!你又何必掛在心上。再說,去寺廟也不一定只有一個願望,你肯定還有別的願望要許!樑天怡,你有什麼願望?”厲天鐸的口氣淡淡的,問道。
她有什麼願望?她有什麼願望?
樑天怡的雙眸看向車窗外面,心思已經飄忽遠走。
我的願望就是希望詹諾揚趕緊回來啊!不要走得這麼不明不白,不要讓我找不到你!至少讓我知道你爲什麼要走!
“我的願望,很渺茫,不會實現了!”喃喃地說了一句,很悽楚的樣子。
厲天鐸也不再問。
他知道樑天怡的願望是什麼了麼?那雙睿智的眼睛似乎能夠看透世上一切的事物,更何況,詹諾揚的事情他先前也知道的,所以------
他應該是知道了吧!
樑天怡已經因爲剛纔的話題,心情變得沉重了起來,所以站在凝重有些凜然的寺廟裡,心情也非常低落呢!
一位非常年長的僧侶引導着厲天鐸和樑天怡進了大殿,旁邊的小僧侶遞給他們兩柱香。
樑天怡雙手合十,非常虔誠地對着小僧侶說道,“謝謝!”
厲天鐸對着樑天怡說道,“現在可以許願了!”
樑天怡盯着莊嚴的佛祖出神,其實明明知道沒有用的,可是人說“心誠則靈”,希望我這顆虔誠的心佛祖能夠聽到,詹諾揚也能聽到,不管我們兩個前途如何,至少讓我知道你當初爲何要那麼狠心地離開,好麼,諾揚?
想到他走時的淒涼,樑天怡的淚水不禁模糊了雙眼,她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希望佛祖保佑,詹諾揚能再次對她訴說衷腸。
心思很凝重。
厲天鐸在她的旁邊,心裡忍不住笑起來,還真是,他一生的願望什麼時候靠別人來實現過?更何況是虛無縹緲的佛祖!不過算了,寧可信其有吧,而且,看起來,樑天怡的樣子很虔誠,他的態度也得慎重一些纔對。
他的眼睛盯着佛像,“希望她早日忘記詹諾揚,趕快快樂起來!”
她並不快樂,除了工作的時候,她的眼睛都是飄忽的,心思捉摸不定的樣子!
許完了願,樑天怡站起身來,看到了旁邊站着的年長的僧侶,不知道爲什麼,他慈祥的面目,覺得他該是一位德高望重,能夠看穿今生來世的長者吧,情不自禁地走到僧侶的面前,可是她不懂泰語啊,連最簡單的“謝謝”“你好”都不會說,無助的眼神看向厲天鐸。
知道她要和僧侶說話,厲天鐸也走到她旁邊。
“你問他,我要尋找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出現?”樑天怡的眼睛看向厲天鐸,流露出無助的神色。
厲天鐸禁不住笑笑,樑律師現在也開始無病亂求醫了麼?堂堂的律師變成了一個“有神論者”了,不過,既然她要問,那就隨她去吧。
“你要問的是詹諾揚?”厲天鐸問她,樑天怡點點頭,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厲天鐸用泰語和僧侶說了幾句話。
然後僧侶看了一眼樑天怡,又看了一眼厲天鐸,說了一句話,意味深長的樣子。
這種聽不懂別人說什麼的感覺真是令人抓狂啊,樑天怡非常焦急地問道厲天鐸,“他說什麼?他說什麼?”
“他說旅行者在旅途結束之後,就不再是旅行者了!”厲天鐸淡淡地說道。
什----什麼意思?樑天怡簡直是一頭霧水!
“他什麼意思?沒說詹諾揚的事情嗎?”樑天怡的腳步停在臺階上,不自覺地拉了厲天鐸的手臂,很緊張地問道。
“只說了這句話!”
可是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嘛,樑天怡怎麼也不明白!
厲天鐸卻好像非常明白僧侶的話,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往臺階下走去。
矇在鼓裡的真的只有樑天怡一個人了麼?
“看你的樣子,分明就是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嘛,那爲什麼不告訴我呢?”樑天怡有幾分不樂意哎。
厲天鐸回過頭來,笑了笑,說道,“關於詹諾揚,他還說了一句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後面這句話,是說我們倆的!”
樑天怡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什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詹諾揚肯定不會在眼前的,如果在眼前,當時樑天怡那麼地毯式的搜樑不可能找不到他,說他遠在天邊還合適些。
可是,天下這麼大,我要去哪裡找你呢?
忽然覺得很失落哎!坐在廟宇前的臺階上,一個人想起心事來。
僧侶的第二句話,“旅行者在旅途結束之後,就不再是旅行者了”,她已經拋諸腦後!
樑天怡和厲天鐸兩個人並排坐在廟宇前面的臺階上,厲天鐸看向她,帶着幾分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因爲思考問題而在皺着眉頭的樣子,應該說認真的女人——很吸引人,至少樑天怡很吸引他。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很吸引他!
兩個人正要走出廟宇。後面一個小僧侶,就是剛纔把點燃着的香遞給樑天怡和厲天鐸的人,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手上還拿着樑天怡的外套,樑天怡才恍然想起來,自己剛纔居然忘了拿外套了,看起來他是給自己送外套來的。
他對着厲天鐸和樑天怡說了幾句話,這句話對樑天怡無疑是對牛彈琴,卻在厲天鐸的心上泛起了漣漪:
他說:施主,夫人的外套忘記拿了!
厲天鐸的夫人會是樑天怡麼?旅行者在旅途結束之後,就不再是旅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