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很快把樑朵拉安排進了醫院,生孩子可是大事啊,哪能等?
魏廠長給厲天鐸打了電話,“喂,厲總,您的太太現在在南郊醫院呢,馬上要生孩子了!”
“什麼?”厲天鐸相當吃驚地問道,“不是才八個多月麼?”
“是啊,不過她懷的是雙胞胎,不能用尋常孕婦的情況來估量她,另外,她現在正在醫院,厲總,你趕快來吧!”魏廠長說道。
厲天鐸這是第一次覺得這麼手忙腳亂,他現在人還在上海,正在開着會。
人生第一次,竟然沒有頭緒,這是第一次,有女人爲他生孩子,可是,他卻遠在外地。
他進了會議室,說道,“今天的會先開到這裡,剩下的事情,改天再說!”
非常匆忙的樣子!
“厲總,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不開了?”一個坐在他旁邊的董事問道。
“我太太要生孩子了,我得趕緊趕回去!”說完,打了一個電話,定了最快的一班飛機!
三個小時候,厲天鐸來到了醫院,基本上是神速!
厲天鐸在醫院的走廊裡不安地走來不走,手扶着腰!
一衆人等都在看着他,別人雖然也着急,可畢竟隔了一層,裡面有危險的是他的妻兒,他當然着急。
這還是魏廠長第一次看見厲天鐸這麼不冷靜的樣子,從他認識厲天鐸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少年老成,極少衝動,而且這麼多年商場生涯的歷練,他對什麼事情,早就已經波瀾不驚。
這麼多年來,對於不喜歡的女人,他從來都不虛與委蛇,非常冷淡,當然了,對自己喜歡的女人----
也是從厲天鐸對待朵拉的態度,魏廠長纔看得出來,原來,厲天鐸從來都不是那麼冷冰冰的——他會吃醋,而且醋勁很大。
樑朵拉,你非常幸運!
可是,你真的那麼幸運麼?
這幸運背後是不是也有什麼必然呢?
或許吧,或許一個人打動另一個人的,只是她的某一個眼神,某一個動作,而要另外一個人持續地喜歡,是緣分,也是兩個人性格的貼合了。
可是,厲天鐸,你這麼不顧一切地付出你的喜歡,將來就不怕受傷嗎?
只是,現在,他對朵拉的愛和擔心已經把這份“介意”暫時放下,可是時間久了呢?你們之間會不會產生摩擦?
魏廠長嘴角不禁瞥起一絲輕笑,你想這麼多別人的私房事幹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可是真的沒有關係麼?厲天鐸是他的上司,而她的女兒,也因爲種種的原因,和樑朵拉產生了很多的關係!
所以,他和樑朵拉,還有厲天鐸的關係,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嚴肅的中年女醫生走了出來,朝着醫生辦公室走去。
厲天鐸趕緊追上了她。
“大夫,我太太怎麼樣?”很緊張的口氣。
“你是她丈夫?”女醫生看着眼前的人,都說長得帥的人靠不住,果然靠不住,不過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好像很在乎病房裡的人。
厲天鐸點了點頭,生平從來沒有過的緊張情緒。
可能人生命中緊張時間都是相同的,只是有的人表現,有的人不表現,有的人表現的多一點,有的人表現的少一點。
以前他一直以爲自是一個波瀾不驚的人,卻原來是還沒有遇到那個真正讓自己緊張的人,此生,他所有的緊張,都給了她——朵拉。
朵拉,這些你知道嗎?
“還在觀察中,你孩子情況現在還不知道!”說完,醫生便走了。
厲天鐸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醫生說的是“你孩子”,這個措辭,讓他的心裡猛地和朵拉牽繫起來,我們馬上就有孩子了,從此,真的再也分不開了!本來他對孩子還沒有什麼概念的,第一直覺便是朵拉住院了,擔心朵拉,現在,開始擔心她們娘倆了。
兩個小傢伙,爸爸走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你馬上就來了,如果知道你來得這麼匆忙,我怎麼會離開?
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裡,潸然淚下。
病房裡躺着的,是他的人啊!
“怎麼了?厲總也開始哭了?這可是第一次,我假裝沒看見!”魏廠長走了過來,看見了厲天鐸的神情,饒有興趣地問到,認識厲天鐸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哭,而且,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畢竟,朵拉的情況還不明。中年女醫生從辦公室出來,走過厲天鐸的身邊,眼睛掃過他的臉,心裡禁不住一熱,看起來還不錯,懺悔之情,溢於言表。
厲天鐸看見了女醫生,趕緊叫住她,“求求你,醫生,盡你最大的能力!”
醫生只是掃視了他一眼,卻擋不住心裡的暖意融融!
厲天鐸一直跟着醫生的步伐到了病房門口。
“男士止步!”醫生閉上了門。
朵拉還在裡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厲天鐸的擔心不但沒有減弱,現在反而更嚴重了,擔心大人也擔心孩子。
“好了,病人家屬進來吧!”過了一會兒,女醫生輕輕地打開了一道門縫,對着厲天鐸說。
厲天鐸趕緊進去了,看見了喬朵拉,正躺在牀上,左手打着吊瓶,這些天來,她瘦了不少,臉色蒼白,對不起朵拉,真的對不起!
“她怎麼樣?”厲天鐸說道。
“孩子沒事了!你到底是不是她丈夫?病人最近用腦過度,工作量太大。”女醫生開始批評起他來了,“有你這麼當丈夫的嗎?”
厲天鐸的頭本來在看着朵拉的,聽見醫生的批評,微微地垂下了頭,她剛纔說自己平常不注意什麼?自然心知肚明。
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批評,而且,他居然低下了頭,帶着愧疚!
女醫生大概剛纔看見他在走廊裡熱淚盈眶的樣子,覺得這個人還有點指望,有些恨鐵不成鋼,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太太住院了,你也不第一時間趕來,而且還是兩個孩子,現在馬上要生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能扛得住麼?”
女醫生手插在制服兜裡,揹着朵拉的牀,在訓斥厲天鐸。
厲天鐸的頭微微地低着,的確是他不對。
“醫生,你不要訓他了!”樑朵拉的聲音傳來,有氣無力的,很輕微的,她看着厲天鐸,他這一輩子,居然還被人訓斥,不向來都是厲總訓別人的嗎?
朵拉醒了?他的頭猛地擡起來,正好對上了她的眼光,她的眼角有着微微的笑意,看向他。
“朵拉!”他大步走到朵拉的牀前,“你醒了!”
朵拉點了點頭,看見醫生又回過頭來,看向他們倆,無奈地搖了搖頭,“兩口子的事情,第三個人真是不能說。”
接着走出了醫院。
病房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現在是正午十分,陽光灑進來,照在朵拉的臉上,厲天鐸能看見她臉上細細的絨毛,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跳躍着溫暖的光輝,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在B市這個人潮洶涌的都市,向來步伐匆忙。
而他們,就停駐在這一刻了。
“朵拉,你可知道我多擔心你!”拿着朵拉的手在他的臉上愛/撫,“你要生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剛纔聽見醫生說了,我剛纔暈了,但是醫生的話我還是能聽見,我只是自己開不了口,就像是在夢中,她訓你的話,我也聽見了,你爲什麼不反駁呢?”樑朵拉看着他對自己擔心又眷戀的樣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