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鐸開車跑遍了大街小巷,他和樑朵拉一起去過的每一個地方,聖誕夜一起站過的十字街頭,一起吃過小吃的店面,都味中餐廳,他們的家,又去了他爺爺的家裡,可是那裡現在正在拆遷,到處都是廢墟一片,哪裡還能住人?
厲天鐸無力地坐在車裡,他的朵拉,他的朵拉能跑到哪裡去呢?
真的要和他分手了麼?連一句再見都不說,就這樣讓她找不到她!
她當真心狠!
厲天鐸站在車外面抽了一根菸,心裡念着朵拉,朵拉,可是,她終究是沒有聽見!
厲天鐸回了家,看到厲宇澄垂頭喪氣的樣子,知道他也沒有找到,家裡的氣氛悶極了!
楊采薇把厲天鐸叫道房間裡,看着兒子這幾天如此消瘦的模樣,真是心疼啊,“你和朵拉怎麼樣了?”
“她和我分手了,並且,今天她從醫院裡一聲不響地跑掉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她!”厲天鐸說道。
“今天陸衛東給我打電話,說她的女兒在醫院裡割腕了,並且得了癌症,我想朵拉應該是受不了這份愧疚,才和你分手的!”楊采薇說道。
厲天鐸點點頭,生命中像這樣沒有主意的時刻好像還從來沒有過。
“你再等等吧!”楊采薇說道,“她不會走遠的,只是讓你暫時找不到她而已!等她想通了的時候,她會出來見你的!”
厲天鐸對樑朵拉想通這件事情,並沒有自信,可是現在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等等看了。
心裡開始痙攣,朵拉,朵拉!
這一輩子,真的讓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麼?
開始了上班,下班的生活,樑朵拉已經不再去公司上班,她的座位上已經佈滿了塵土,還有魏嫣然的座位上,也是這樣。
創意部一下子少了兩個人,林導演詢問厲總要不要招人。
“魏嫣然的職位,重新招一個人,樑朵拉的職位-----”厲天鐸定了定心思,“先別招了!”
林總領命而去。
他還在等樑朵拉回來。
南郊,魏廠長的家裡。
樑朵拉正在吃飯,最近她吃得很多,卻是消瘦了不少。
魏嫣然坐在飯桌的一邊,正在小心地吹着粥。
楊寶華看到這兩個寶貝閨女現在相處地這麼融洽,很欣慰,幸虧朵拉沒有追究魏嫣然的責任,執意說自己是輕傷,讓公安局撤銷了案件,所以魏嫣然才得以重新返家,厲氏的工作肯定是丟了的,不過經過了這次,魏嫣然卻是像獲得了重生一般。
現在,她每日都在爸爸的印刷廠上班,下了班就回家睡覺,樑朵拉也是,在印刷廠負責設計的工作,反正現在學校也放假了,家裡正在拆遷,她也回不去,只能在魏廠長家裡住。
手機每天都會響,她知道那是厲天鐸打來的,可是,她就是不接。
她和魏嫣然之間,彷彿心照不宣般地,都從來沒有提起過厲天鐸這個名字,兩個曾經如情敵般的女人,如今少了那個男人,又有了樑朵拉救命般的恩情,兩個人的友情自然昇華的很快。
“朵拉,學校開學了,你打算怎麼辦呢?”魏嫣然問她,她也知道樑朵拉在故意躲着厲天鐸。
“回學校上課!”樑朵拉淡然說道,絕口不起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魏嫣然這般聰明機警以外,好像再也沒有人知道樑朵拉和厲天鐸究竟是什麼關係了!
“那如果他去學校找你怎麼辦?”她沒有用“厲天鐸”,而是用了一個“他”字,他相信,樑朵拉會明白她說的人是誰。
樑朵拉的眼睛定在一個方向,不動彈了,刻意不曾想起,卻原來從來不曾忘記,原來,他在自己心裡已經這麼清晰,清晰到稍微說一個字,他所有的一切都會排山倒海般地滾滾而來,讓她的心裡如同大開了一個洞一般,風呼呼地吹進來,讓她無所適從。
她曾經無所適從沒有他的日子!
樑朵拉現在住的是上次厲天鐸和陸宜杉住的房間,還不過一年的時間,就已經物是人非,她無法面對陸宜杉充滿仇恨和敵視的眼光,而已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開他。
“朵拉,和你說話呢!你不是先前和厲天鐸同居了麼,你的東西還都放在他那裡呢!”魏嫣然推了一下樑朵拉的胳膊,說道。
樑朵拉只是“嗯”了一下,“想必他已經去學校找過了,知道我不在學校,所以不會去找了,我還是回學校去住吧!”
樑朵拉說完了,便又和楊寶華寒暄起來,謝謝她收留了自己這麼久,這是樑朵拉的第二個家,楊寶華撫摸着她的頭髮說道,“你是我們家嫣然的救命恩人,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女兒!”
樑朵拉低下頭,眼淚差點沒有掉下來!
她很慶幸,當時沒有追究魏嫣然,時至今日,她不僅收穫了一家人,而且還有了一個對她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的魏嫣然。
可是,學校是不能不回去的,她現在是大四的學生,過完了這一年,她就該畢業了。
畢業以後要幹什麼呢?她坐在回市裡的長途車上想着,畢業後找一家新聞單位,然後呢,找一個男朋友,再買一座小房子,生一個孩子,過快樂的日子,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可是不知不覺得,眼淚就溼潤了眼眶。
從此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如同被撕裂般難受。
回到學校,樑朵拉開始了上課下課的生活,大四的課程不多了,她又可以去外面拉琴,葉瀾小提琴比賽早已經過去,她沒有那麼的經濟壓力!
慢慢地,又是秋天!
又是遇到他的日子了!
那時候的景象總是一幕幕地浮上心頭,清晰如昨!
可是最難堪的便是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爺爺已經不在,陸總也是癌症晚期,這麼多的人事循環,樑朵拉感慨萬千。
那天,她又去蘭溪大酒店拉琴,自從葉瀾小提琴大賽以後,她的身價已經倍增,也曾經有樂團邀請她,不過她還是婉言謝絕了,她適應不了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還是喜歡自由自在。
厲天鐸已經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不過兩個月沒有見面而已。
她邊拉曲子,邊想着這些,所以曲子拉得愈發低沉,暗啞。
一曲終了,她深深地向着大家鞠了個躬,然後走了出去。
蘭溪大酒店外,正在下雨!
好像命定一般,去年的景象再一次浮上她的心頭,又是秋天,又是雨,爲何這般巧合?
她今天穿了一身牛仔衣服,又沒有拿傘,她出門向來沒有拿傘的習慣。
站在蘭溪大酒店的門口,看着雨,今天的她,比去年多了好多的愁思!
可是要怎麼辦?還是和去年那樣退回到電梯口麼?
不能重蹈覆轍?
她把小提琴頂在頭上,冒雨前進,曾經受過傷,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絲毫的影子,她還是和昔日一樣健康。
本來想冒雨跑到公交車站坐車的,公交車站那裡有着很大的廣告牌擋着,可以讓她免受大雨的侵襲。
天還真是冷呢!
她拿着小提琴,瑟縮着。
謝雲天的車正好經過這裡,他一眼看見了路旁邊那個等車的女孩子,他猥瑣地笑了起來,“真是有緣!去年在這裡見到她,今年居然又在這裡見到她。”
他的車在樑朵拉的面前戛然而止。
樑朵拉看了看眼前停着的豪華車輛,還好還好,不是厲天鐸的,若是,那世界還真是太小了!
謝雲天從車裡走了下來,站到樑朵拉的面前,“樑小姐,好巧啊,又見面了!”
樑朵拉擡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一股莫名的厭惡升騰而起,怎麼又是他?去年是他,今年還是他?這是她逃不開的厄運麼?
此時的路上,雨絲瀰漫,根本看不清路的前面是什麼!
“聽說樑小姐拍了電視,拍了廣告,現在已經是紅人了,而且還獲得了葉瀾小提琴大賽的第一名,怎麼樣?勾搭上厲總沒有?聽說厲總的女朋友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你現在正是好時候!”謝雲天說話的時候,露出讓樑朵拉想吐的微笑。
樑朵拉心裡一點也不害怕,她的眼睛惡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人,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謝雲天的一根手指頭要挑起樑朵拉的下巴,被樑朵拉執拗地躲開了。
“怎麼了?小美人兒,上次躲開了,現在還想躲?上次是因爲有厲總在,而且有事在蘭溪大酒店的裡面,我沒有采取行動,可是現在呢?你看看這裡,一輛經過的車也沒有,而且,厲總也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巧路過這裡,所以,樑朵拉,你就死了心吧!”接着,就把樑朵拉壓在後面的廣高牌上,在她的脖頸處親吻起來,還沒有親到,就被樑朵拉的小提琴猛然打到他的*,他痛得嗷嗷直叫。
“小美人,夠辣!”他臉色蒼白地對着樑朵拉說道,“不過我喜歡!”
接着拉起了樑朵拉的手,要把她拉她車上,樑朵拉的身子向後退着,就是不上車,謝雲天要把她橫抱起來,樑朵拉又拿着她的小提琴一下子打在了謝雲天的胳膊上。
雨越下越大,雨幕模糊,謝雲天燈的探照燈打在雨簾上,也打在兩個拖拽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