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的風景從高聳的高樓大廈漸漸轉變到了一片巍峨的羣山,視線的變化使得五個久居城市的人分外感到高興。
潤謙似乎十分開心,晃動着小手拍打着車窗,用手觸摸着那些遠去的景象。
千梓此時才發現她已經好久沒有陪着潤謙了,更別說帶着他出來轉轉,看着周圍的美景不斷變幻着,內心萌生出一股慚愧,想着今天一定要好好呆着潤謙玩一玩。
然而,回頭她看向了後視鏡裡面那不急不慢緊隨他們車子的一輛桑塔納車,心思卻是如同是今日的浮雲一樣久久陷入陰霾。
雖然她從邵霖祈那裡知道了林澤宇可能要對潤謙下手,她早就做了完全的準備,將潤謙送到了孫夏那裡生活,
可是她依舊擔憂着哪天林澤宇會傷害潤謙。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裡面略微帶着一絲雨霧。邵霖祈看在了眼裡卻是疼在心上,他將手搭在了千梓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擔心。
漸漸的車子緩緩停在了一處牌坊處,上面寫着“雲天”的字樣,幾個人依舊當做是簡單的旅遊一樣跳下了車子。而身後緊隨的車子也在適當的位置上停了下來,走下了幾個穿着西裝的人。
孫夏抱着潤謙走在最前面,余光中已經看到了那幾個可疑的人兒,可是她儘量假裝沒有看到,她明白此時的林澤宇不會對潤謙下手。
邵霖祈和千梓走在中間,吳朗則是走在最後面,他時而轉過頭去看向身後那一片茂密的叢林。
“吳朗叔叔,你在看什麼?我們都在落下你了。”潤謙不經意的話語,卻像是寒冰一樣刺入了所有的人的心。
大家都在心裡慌了一下。
吳朗此時才故作鎮定地走了過來,愛撫的摸了摸潤謙的頭說道:“潤謙,你乖不乖?”
潤謙在孫夏的懷抱之中,歪着腦袋,滴流着眼睛,好似在思考着吳朗要說什麼一樣。
有的時候小孩子總是想着從大人那裡得到什麼,於是會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情。
“潤謙當然乖啊。”潤謙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看向了自己的媽媽千梓。
千梓一直提着的心,此時更加緊張,然而邵霖祈則是緊緊將她的手握住,示意她不要表現的太過於明顯,否則躲在暗處的人可能對他們不利。
吳朗從孫夏的手中接過了潤謙,然後笑着說道:“是麼?要是潤謙真的很乖,那麼吳朗叔叔就要帶着你去玩一些好玩的。”
千梓一直很擔心潤謙的安危,所以先前的時候,她很少帶着潤謙出來玩。就算是出來,她也很少讓潤謙去玩自己想要玩的東西。她認爲在自己的保護之下,潤謙纔會安全的成長。
吳朗將潤謙抱在懷抱之中,不等千梓說什麼,指着遠處傳來遊客一陣陣歡笑聲的遊樂場說道:“潤謙,作爲男子漢,就該知道過山車是什麼滋味。”
“過山車?你說的是那個可以在很高的地方滑下來的地方的那種?”潤謙睜大了眼睛,滿是開心與好奇。他拍這手開心的叫着。
那些遊戲對於母親來說,是極爲危險的,自然千梓是並不打算讓潤謙玩的。
她走上前去,伸出手打算接過潤謙。卻是被邵霖祈給制止住了。
“讓孩子玩吧,不是說好了今天大家一起玩盡興。”邵霖祈的意思已經表達地很清晰,那就是他們幾個人一起玩過山車。
千梓欲言又止,皺着眉頭,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表示默認。
邵霖祈不經意地朝不遠處望去。所幸剛剛潤謙的聲音並不大,沒有引起那些人的懷疑。
烈日炎炎之下,帶着藍牙耳機坐在車子裡面享受着空調的冰涼的林澤宇的當聽到他們去玩過山車了,眉頭皺了皺,說道:“呵呵,過山車……真是解決掉他們的一個再好不過的地方。”
耳機裡面立即迴應道:“但是,老大,這個地方是國家的四級景區,戒備很森嚴,根本無從下手。”
林澤宇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當然不是真的要將他們都送入地獄,他那麼精心謀劃無非是爲了將邵霖祈身敗名裂趕出這裡,讓自己愛的人林沫對他徹底失去信心。
那種比死亡更恐怖的挫敗感,纔是他最想讓邵霖祈感受到的。更何況現在邵霖祈似乎依舊極其相信吳朗,他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潤謙下手,那樣只會讓邵霖祈對吳朗產生懷疑,讓他失去一枚棋子。
作爲一名久經沙場的商人,他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
想到這裡,他沉聲對着藍牙耳機說道:“繼續跟蹤他們,我要看看他們到底還要開心到什麼時候。”
過山車開動了,千梓緊緊抓着邵霖祈的手,緊緊閉上了眼睛,那種樣子好似是一隻小獸受驚了一樣。
而孫夏則是一臉興奮的高聲叫着,吳朗則是將潤謙護在懷抱之中,以免他會受傷。
當幾百人的過山車一下子從高處落下,又從慢速漸漸到了加速的時候,整個的遊樂場幾乎都被那些尖叫聲給充滿了。
那種釋放一切的吶喊聲,既讓人興奮,又讓人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刺激。
過山車下面是一羣瞻仰這些膽大青年的一羣看客。
千梓雖然見過很多世面,可是還是禁不住大聲地喊叫了起來,邵霖祈則是好了很多,他靠着調整自己的呼吸,以至於可以控制身體本能發出的叫聲。
“千梓,大口呼吸,心跳就不會那麼快了。”在一片驚叫聲中,邵霖祈緊緊我這兒千梓的手喊道。
千梓的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心跳要跳出來了一樣,她張開嘴,大聲叫着,只有這樣,纔可以緩解猛烈地心跳:“我控制不住自己啊,我只有喊出來……啊……”
聲音震耳欲聾,邵霖祈則是一次次地教着千梓如何調整呼吸。
當到了那個翻轉360度的地方,過山車上的人們無不都在驚叫,千梓更是難得像是瘋了一樣的喊叫着,邵霖祈似乎很淡定地一聲不發。
千梓心中感嘆,邵霖祈難道已經是暈死過去了?
孫夏的聲音更是恐怖,好似要死了一般,嗓子都喊啞了。吳朗則是緊緊抱着潤謙。潤謙倒是挺興奮的,雖然也是喊叫着。
然而他們不知道過山車上的跟蹤他們的那些人早已經在這些連環魔音的摧殘下,紛紛撲街。
導致帶着的耳機裡面一直傳來林澤宇的咒罵聲:“一羣廢物,我的耳朵都被你們給振聾了,你們一個個的都怎麼了?都給我回來聽到沒……”
烈日依舊高照,在一片累的嘶啞的聲音中,過山車終於是慢慢地駛向了終點。
千梓則是急忙看看潤謙有沒有如何,卻見他跟着吳朗還沒出來,便扭頭去觀邵霖祈,只見到他依舊是衣冠楚楚,紳士地風度讓人着迷。而自己剛纔竟然如此狼狽,她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邵霖祈。
“你怎麼這麼淡定。你難道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樣?”千梓笑着,有點自嘲。
邵霖祈笑了幾聲,沒有回答,只是說道:“我們趕緊去看看潤謙吧。”
吳朗抱着潤謙從後面走了過來,只見到小潤謙臉色紅潤,一點也不像是其他人一樣嚇得臉色慘白。
千梓見狀,將潤謙抱在了懷中,有些不是滋味地說道:“真不愧是父子,都這麼淡定。。”
“媽媽,我還要再玩一次。”潤謙的話語剛落,千梓的臉都綠了。
孫夏則舉起了雙手錶示同意。吳朗則是在一旁泛起了白眼,剛纔他分明看到孫夏被嚇得幾乎要暈死過去了,現在居然還像是個孩子一樣要求再玩一次。難道是活膩了?還是這個女人他真的不瞭解。
“怎麼?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是被嚇傻了?”孫夏對吳朗嗤之以鼻,她用胳膊肘戳了戳總是深沉的吳朗。
吳朗說道:“好,那麼我要求不和你坐在一起,你的聲音都要把我的耳朵振聾了。”
“哎呀,你說誰呢。你的聲音就很好聽。你看潤謙居然一直沒有喊叫,還一直笑呢。你呢?”孫夏開始反擊,怒焰一直高漲。
千梓擔心這兩個冤家再說下去就要吵起來了於是趕忙抱着潤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看了看懷中的潤謙,不再理會吳朗和孫夏,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剛纔害怕嗎?”
潤謙嬉笑着將小手放在了千梓的臉龐上,示意安慰說道:“媽媽不要擔心我,我很好。”
接着,將臉湊了過去,挨着媽媽的臉。
邵霖祈這個時候看着這種場景,也湊了過去,將兩個人都抱在了懷裡。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讓人好生羨慕。
得不到迴應的林澤宇從豪車裡面出來,來到了過山車旁,卻看到那車子上被服務人員攙扶着走下去的暈死過去的他派出去的跟蹤者,而另一邊則是看到了邵霖祈一家幸福快樂的一幕,他忽然感到內心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樣。
他好似想到了小時候,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都比不過邵霖祈,反倒是他每一次的報復,都會被邵霖祈的那種努力獲得快樂的積極給打敗。
“可惡,我讓林沫看到的是你的頹廢,而不是這種幸福。”說着,他憤恨地將藍牙耳機狠狠踩在了腳下……
千梓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邵霖祈拉着上了過山車又玩了一次。而這一次她似乎有了經驗,沒有那麼撕心力竭地喊叫了。
倒是一旁的孫夏,此時卻是狂亂地尖叫着。一下了過山車,卻又興奮地要求再玩一次。
而吳朗再也不願意坐在孫夏的身邊了,兩個人又開始打打鬧鬧了起來。
而邵霖祈和千梓只能抱着潤謙在一旁看着,無話可勸說。接着,他們又玩了很多刺激驚險的遊戲,彷彿將還有人跟蹤他們的事情忘了一乾二淨,反倒是心情越發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