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全很聰明。他若是不聰明的話,也不可能帶着解能和房大有從宗門子弟手中逃走。正是因爲他很聰明,在房大有死亡的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他招呼了一聲,帶着解能迎上了蕭峰。
解能在見到房大有被殺後雖有驚訝,可心裡更多的是憤怒,他不像茅全想的那麼多,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爲房大有報仇。
茅全見到解能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覺得要糟,連忙提醒道:“解能,這小子有點棘手,別大意了。”
解能冷哼一聲:“大哥,我有分寸。”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從後背上取下了雙鉤。雙鉤在身前交疊,輕碰發出清脆的‘噹噹’聲音。
“小子,你乘着我兄弟說話的時候偷襲他,還真他媽的夠卑鄙的。我要將你......”威脅的話還未出口,他身側的茅全就怒叱一聲,“解能,給我閉嘴,小心應付。”
茅全一邊說話,一邊將鐵拳套戴在手上。
解能從未見到茅全如此嚴肅,他心中一驚,立刻閉緊了嘴巴,同時他也收起了麻痹大意之心,謹慎的看着蕭峰,尋找着攻擊的機會。
蕭峰看着兩人小心謹慎的模樣冷笑一聲:“哼哼,我當你們多麼了不起呢,原來膽子這麼小,堂堂的中階靈師對付我一個高階靈士還如此膽小,這一身的修爲恐怕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吧。”
解能受不得激,蕭峰僅僅一句話就將他激怒了,他不再等待,腳下一點,身體好似獵豹般衝了出去。極速奔跑中,雙鉤在身前來回的交錯划動,雙鉤碰撞摩擦火星四濺。
“死來!”
解能一個跳躍,橫跨了丈許的距離,居高臨下探出雙鉤,欲取蕭峰的腦袋。
蕭峰沒有動,他好似被嚇傻了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見到這一幕的茅全心中犯疑:“難道我想多了?”
也正是這一絲疑惑他沒有去制止解能的貿然攻擊。
解能見狀也得意的笑了起來,因爲他的雙鉤已經快要勾住蕭峰的腦袋了。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原地彈射而出,與此同時,蕭峰的位置一道寒光激射而出。
解能的目光中一柄飛刀從蕭峰的腰際飛出,直奔他的眉心,他冷笑一聲:“遲了!”
伴隨着他的冷笑聲,他的雙鉤已經勾住了蕭峰的腦袋,可是他的雙鉤卻沒有勾住實物的感覺。
“媽的,是殘影!”解能低罵一聲,雙鉤在臉龐交疊欲阻擋飛刀的攻擊。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防禦招式,他本來是想着將蕭峰的腦袋勾過來擋住飛刀,讓蕭峰自食惡果。可是他勾住的只是殘影,所以他只有用雙鉤來擋住飛刀。
說時遲,那時快。
整個過程僅僅二三息的時間,就在飛刀距離雙鉤五六寸的時候,急轉掉頭,繞過雙鉤,也繞過了遮擋頸脖動脈的雙肩,打向瞭解能的後頸。
解能臉色驟然一變,驚駭的想要躲閃,可就在這時,他耳邊響起了兩個字:“失心!”
他腦海一陣震盪,儘管這個震盪時間維持的很短,短到連一息都沒有。可生死搏鬥,這短暫的失神也是致命的。他短暫的失神,失去躲避的最佳時機,他只來得及偏頭。可是飛刀也隨之偏移,從他的後頸刺入,前方穿出,在空中繞了一圈,向着蕭峰而飛。
解能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握住了脖子,只是手還未擡起就垂了下去,身體也倒在了地面上不斷的抽搐着。
“怎麼可能?那飛刀怎麼能...不對勁,不對勁。”
本來正要上前支援的茅全心生警覺,擡起的腳步又落了下來。
他不但發現飛刀可以變向,而且還發現解能臨死前的異常。按理說即便飛刀變向了也不應該一點兒都不躲的,解能不至於這麼差勁的。
他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覺得蕭峰全身透着詭異。他在心裡咒罵起來:“這他媽的還是一個小城市的世家子弟嗎?就是那些大城市的世家子弟哪一個有他詭異?這他媽叫什麼事情嘛。”
心生怯意,再加上他還有要事,不便被耽擱,索性也不顧兄弟的死亡,不斷向後退走。
蕭峰抓住飛回的飛刀,手握飛刀的刀柄,冷聲說道:“想走?我讓你走了嗎?”
茅全尷尬的笑着:“誤會,這完全是一場誤會!”
“誤會?”蕭峰的臉色一沉,雙眼殺意閃爍,“偷襲我的人,打擾我突破,你管這叫誤會?”
茅全道:“不是,唉,我的兩個兄弟也因爲這事死了,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蕭峰沒有說話,他只是朝着茅全冷笑了幾聲。緊接着,他腳下一晃,身體好似一條奔流徑直衝向了對面。
“媽的,我退讓,你還真的當我怕了你不成?”
茅全右腳狠狠的踩踏地面,雙拳瘋狂的揮出,但見拳影飛舞,他身前的空氣被他的拳頭打爆了。
一股股強勁的氣勁快速衝向了對面的蕭峰。
氣勁所過之處,枯枝落葉被掀起,被掀起的枯枝落葉剛剛接觸氣勁就化爲了齏粉。
急衝中的蕭峰步伐猛地一頓,雙手摸過腰際,兩柄飛刀被他拋出去。但見兩道寒光激射出去,但聽‘噹噹’兩聲,飛刀被撞飛了出去。
蕭峰的目光一凝,倒飛的兩柄飛刀在空中一滯,再次被控制,意念一轉,飛刀呈一字型再次激射而出。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不斷向後退開。
“當!”“嗤!”
先後兩道聲音響起,第一道聲音是第一柄飛刀被彈飛的聲音,第二道聲音是第二把飛刀刺入氣勁與氣勁摩擦發出的聲音。
第二柄飛刀穿透了氣勁,蕭峰的意念一轉,飛刀加速射向了茅全。
茅全見狀,聯想到解能的死,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撤去出拳,全力一拳打向飛刀,打在了飛刀上,將飛刀擊飛了出去。
擊飛了飛刀,茅全皺了皺眉頭,他明顯感到蕭峰這是在試招。他心思一轉,目光閃爍起來,好似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蕭峰的意念一轉,兩柄飛刀返回了他的身邊。飛刀在他身體周圍環繞起來。隨後他看了看茅全在心中冷哼一聲:“哼,也不是無懈可擊。”
茅全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目光不再閃爍,開口說道:“小子,你也看到了,你根本就無法靠近我。不止是你,你的飛刀也不行。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說呢?”
蕭峰冷哼一聲:“傷了我的人,想算了可沒有那麼容易。”
茅全咬了咬牙,說道:“好,我向你道歉。這總行了吧。”
蕭峰一口就回絕道:“不行!”
茅全急了:“這樣,我將我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作爲賠罪,這樣總可以了吧。”
蕭峰依然回絕道:“不行!”
茅全道:“你到底想怎樣?”
蕭峰目光在茅全身上游走了一圈,心中起疑,隨即冷笑起來:“你害怕了?可作爲一箇中階靈師,你不可能會這麼怕我,哪怕我殺了你的兩個兄弟,你也不可能會怕到拿出所有東西來賠罪。你是害怕被耽擱。不對,之前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那麼應該說你們已經耗不起了。”
茅全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蕭峰一直留意着茅全的表情,當他發現茅全皺眉的時候,他的心思極速轉動起來,聯繫之前發生的種種,他好像抓到了什麼靈感,開口說道:“之前發現我們的時候,你們沒有立刻動手。不止沒有動手,而且還贈送療傷丹藥,爲什麼?我覺得你們是想要降低我們的戒備心,因爲你們想要從我們身上打探一些消息。”
就在這時,蕭峰身後的蕭七朗聲道:“少爺,老八說了,他們是在打探我們如何屏蔽迷霧的。”
“如何屏蔽迷霧?”蕭峰恍然,他的目光一凝,看向茅全說道,“你詢問了蕭八如何屏蔽迷霧。可你們來到這裡之後受到迷霧的影響並不嚴重,說明你們不是要去外圍,否則你根本不需要打探屏蔽迷霧的方法。那麼就剩下唯一的結論,你們是想進入谷內深處。”
茅全眼神晃動了幾下,低喝一聲:“你他媽有完沒完?”
蕭峰卻是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既害怕被耽擱,又要深入谷內。我覺得你要麼是躲避什麼人,要麼是你想去谷內什麼地方?”
茅全發現蕭峰的猜測越來越接近事實,他連忙說道:“我得罪了逍遙宗的人,所以我需要躲避他們,只有谷內才能夠避開他們的搜索。”
蕭峰聽罷,笑了起來:“有點意思。你記不記得你剛纔說了什麼話?你說願意拿出身上所有的東西作爲賠罪。可沒有了丹藥,你就不怕追你的人傷到你嗎?
當然,深入谷內若是沒有丹藥的話也不行。可有一種情況下是可以不用丹藥的,那就是對這裡非常熟悉的人。我不相信你對這裡很熟悉,所以......”
說到這裡,蕭峰故意一頓,同時,他的精神探測死死的觀察着茅全的一舉一動,低喝一聲:“你有地圖。”
茅全聽罷,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連忙點了點頭說道:“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有地圖,只是地圖在我的腦子裡。”
蕭峰將茅全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心中冷笑連連,開口道:“你爲什麼會這麼配合呢?你不是已經耗不起了嗎?我說話的時候你應該逃走纔對呀。可你偏偏留下來想要說服我,這隻能夠說明你害怕我糾纏下去。
你聽到我說地圖的時候,你明顯鬆了一口氣,只是眼神有那麼一絲動搖,我猜測你身上的東西雖然和地圖有關係,可又不完全是地圖。符合這兩者的,我猜藏寶圖的可能性比較大,你說呢?”
茅全的後背的汗水浸溼了,他看着蕭峰的眼神都變得驚慌起來,他用大笑來掩飾:“哈哈哈...藏寶圖?真是異想天開,荒唐之極。”
蕭峰的雙目一凝,冷笑一聲:“有沒有藏寶圖,殺了你,自然就會知曉。”
“想殺我,我先廢了你。”茅全的臉色徹底變了,他雙目中紅光閃爍,把心一橫,快速衝向了蕭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