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俊竟然真的就這麼跪在了蕭峰的小院門口。
蕭峰站在院子中央雙手抱胸閉上了雙眼,他的心思也在同一時間極速的轉動起來。不多時,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嘆了一口氣,道:“唉,到底還是人老精,鬼老靈啊,本想着再撈點好處的,這下泡湯了。”
他很清楚,蕭俊的跪不是給他看的,這是做給蕭家的家主看的。說到底這個認罪書只是下人的證詞,往大了說可以牽扯到兩脈的派系之爭,可要往小了說也行,這只是下人們的狗仗人勢,作威作福。
蕭俊這一跪,基本上就化解了這次的事情。畢竟,這次的事情也只是小打小鬧,除非兩脈徹底的撕破臉面,否則這件事到這裡基本上就結束了。
蕭峰看着手中的十張金卡,一想到一張認罪書是十萬金幣,這一下就少了二十萬金幣。他將手中的金卡撥動了幾下,聽着金卡互相摩擦發出的‘咔咔’聲,冷哼了一聲:“哼,這傢伙的膝蓋那麼值錢嗎?跪一下就值二十萬?”
他之所以氣不過並非是錢,有錢自然好,可是沒有他也不在乎,他氣的是這一次蕭俊的所作所爲。若不是他的心態改變,若不是他甦醒了前世的記憶。春香很有可能會被折磨,他母親很有可能受傷。
跪一下就想了解此事,有這麼便宜嗎?
連續的撥動着金卡,聽着‘咔咔’的聲音,蕭峰的心思轉了幾圈,隨後他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我是那種吃虧的人嗎?我讓你再吃回去。誰說這認罪書就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了?哼哼...”
將金卡塞入懷中,他緩步走向院外。
來到院外,蕭峰徑直走到了蕭俊的面前。
蕭俊見到蕭峰走來,他的雙眼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從小到大他從未受到像今天這樣的屈辱,說萬千寵愛於一身一點兒也不爲過。可今天,他不但向一個婢女道了歉,還被罰跪在這裡。若不是他不敢違揹他爺爺的命令,他早就衝上去打蕭峰了。
既然他爺爺讓他跪在這裡,他也就只能夠跪了。可是要讓他跪在蕭峰的面前,他的自尊心受不了。蕭峰沒有來之前,他還可以自我安慰,只是跪門而已。現在蕭峰來了,他連忙調轉方向,故意偏離蕭峰的位置。
蕭峰見到蕭俊的小動作笑了笑,向着蕭俊下跪的方向走了幾步。
蕭峰毫不留情的解開了蕭俊的傷疤:“俊表弟,你以爲你挪開就不是在向我下跪了嗎?你那是自我安慰,今日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你今天向我下跪的事情。”
蕭俊咬着牙道:“笑吧,儘管笑吧,今日之恥,他日我定當百倍的奉還。”
蕭峰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今天我能夠讓你跪在這裡,他日我就能夠讓你躺在這裡。就你這豬腦子,玩得過我嗎?有本事你動我試試?不敢吧,說到底你還是沒種,沒種的廢物。”
“你說什麼?”蕭俊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先前的屈辱,現在的羞辱,他被氣的渾身發抖,他已經快要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了。
蕭峰見狀,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當着他的面,做了一個口型:廢物。
他沒有說話,只是做了一個口型。
“我殺了你!”蕭俊吼了一聲,‘蹭’的竄了起來,雙手快速的攥住了蕭峰的脖子,一邊使勁,一邊大吼,“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連續掐了幾下,蕭俊發現不對勁了,他的雙手攥住脖子的感覺,蕭峰的脖子上好似有什麼阻擋似得。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蕭峰嘴角的笑容,那是玩味的笑容。
“不對!他是故意的!”蕭俊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環顧四周。只見三名男子一左一右的衝了過來,這三人中有一人他是認識的,那人身穿藍衣勁裝是他爺爺的護衛,另外兩人身穿紫衣,一看就知道是蕭家家主的護衛。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兩人已經到了。紫衣護衛一掌震開了蕭俊掐住蕭峰的雙臂,蕭峰故作驚恐狀:“你竟然要殺我?你...你...”
蕭峰的身體一晃,故意倒地,裝作昏迷。
蕭俊見狀,慌了,連忙辯解道:“他胡說,他在裝昏,我剛纔根本就沒有掐到他。”
兩名紫衣護衛對視了一眼,一人將蕭峰送回了小院,一人則是對着蕭俊道:“俊少爺,這件事我們做不了主,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去家主那邊當面解釋吧。”
“不!我不去!”蕭俊連忙朝着後面退開。
藍衣護衛上前一步,在蕭俊的耳邊說了幾句,蕭俊狐疑的看了藍衣護衛一眼,藍衣護衛點了點頭。他這纔對着紫衣護衛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你們走一趟吧。”
說着,一行人朝着蕭景泰的別院走去。
一路上,藍衣護衛在蕭俊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叮囑了幾句,蕭俊連連點頭。
蕭景泰別院,假山環繞之間,有一蓮池,蓮池上有一個涼亭。兩名老者正在下棋,這二人正是蕭家的家主蕭景泰和蕭俊的爺爺蕭景煥。
蕭景泰手執白子,故作糊塗道:“景煥,你可是有好一陣子沒有過來了,今天這麼急着過來該不會是下棋這麼簡單吧。”
蕭景煥道:“大哥,說的是哪裡話?前段時間一直忙於修煉,好不容易閒了下來,自然是來找你下棋的,還能有什麼事情?”
蕭景泰也沒有點破,與蕭景煥二人繼續下棋。
不一會兒,蕭俊一行人進入了別院,兩名紫衣護衛快步走到了蕭景泰的身旁,其中一名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稟報了一遍,又將兩張摺疊好的認罪書遞了出來。
這兩張認罪書正是他送蕭峰迴房間時,蕭峰給他的。
蕭景泰將認罪書打開掃了一眼,故意將認罪書遞給了蕭景煥,道:“這種東西我本是不會相信的,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這樣的認罪書,你讓我怎麼想?”
蕭景煥將認罪書掃了一眼,猛地將認罪書丟向了蕭俊,隨後對着蕭俊就吼了起來:“蕭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同族相殘這是死罪,你可知道?”
蕭俊早已得到藍衣護衛的叮囑,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拿着認罪書掃了一眼,辯解道:“爺爺,大爺爺,這...這我完全不知情啊。我承認,我今天的確打了峰表哥,可那也是因爲峰表哥罵我,我纔出手的。毆打峰表哥,我認罪。可是這認罪書,那是我手底下的人藉助我的勢力爲非作歹,我真的不知情。”
“那也是你疏於管教的原因。”蕭景煥喝道。
蕭俊道:“我承認,我對手底下的人疏於管教了。”
蕭景泰的眉毛一挑,有些詫異的看向了蕭景煥,道:“不知情?疏於管教?可是這認罪書實在讓人心中起疑啊。我看這樣,將劉六和劉七他們找來一問便知。”
蕭景煥勉強的笑了幾聲:“大哥,別找了,我覺得這認罪書就是狗屁。我們同氣連枝,豈能夠因爲這點小事情而傷了和氣?罷了,罷了,爲表誠心,我將手底下的五條礦脈和三個藥園交出來。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
蕭景泰呵呵一笑道:“說的不錯,我們同氣連枝,豈能夠因爲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蕭景煥站起身來,道:“大哥,我這就回去準備一下礦脈和藥園交接,待會你派人過來接收就行了。”
蕭景泰點了點頭道:“好!”
蕭景煥走到蕭俊的身旁,將他拽了起來,兩人帶着護衛離開了蕭景泰的別院。
待蕭景煥離開,紫衣護衛上前一步道:“家主,峰少讓我跟你說,這次的好處他要一半。”
“這個臭小子,他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蕭景煥的東西是那麼好收的嗎?”蕭景泰一轉身,對着不遠處的呼喚了一聲:“十三,蕭景煥那邊加派一倍的人手。”
蕭十三領命離開。
蕭景泰搖頭嘆息一聲:“五條礦脈,三個藥園,這可是蕭景煥手中三分之一的資源,他竟然捨得拿出來,想來是有着其他的陰謀,這不得不防啊。”
蕭景煥領着蕭俊一路向着自己的別院走去,一路上,蕭景煥看着捏緊拳頭的蕭俊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很屈辱?”
“嗯!”蕭俊點了點頭。
蕭景煥道:“那你想不想報仇?”
蕭俊的步伐一頓,擡頭看向了蕭景煥道:“爺爺,我要怎麼做?”
蕭景煥道:“我說的你能夠做到嗎?”
蕭俊道:“能!”
蕭景煥道:“好!那就等,再等幾個月。”
蕭俊道:“等幾個月?難道是......”
蕭景煥道:“不錯,就是家族大比。家族大比每年都會有死傷,到時候你會有機會的。這段時間,你好好的修煉,我會爲你準備好一切的。”
蕭俊捏緊了拳頭道:“是,爺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另外一邊,蕭峰盤坐在牀上,腦海中不斷的觀想着各種的點。
之前蕭俊掐住他脖子的那一刻,他用念力防禦阻擋了一下。若非時間太短,他相信他肯定會受傷。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和靈士之間的差距,所以他更加的渴望力量。
閃現,滯留,化念,大量的念力不斷的涌入腦海的念珠之中。
大量的念力通過腦海傳入了身體,在蕭峰的右手上聚集起來。
“還不夠!”
蕭峰再次觀想,再次聚念。
一次次的觀想,一次次的聚念。
經過一整夜努力,他的手腕處多了一顆念珠,念珠懸浮在手腕處,隨着手腕,隨着心念移動。
念珠化形,這是精神念師達到初窺境界的標誌,而初窺境界是御物的最低條件。
精神念師的攻擊技能有很多,在這些技能中御物可以殺人於千里之外。這纔是精神念師的恐怖之處。
他的身前早就準備好了一把匕首。
手上的念珠一轉,化爲念力鑽入了匕首之中,匕首瞬間飄了起來。意念一轉,匕首繞着他的身體旋轉了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匕首就好似他手臂一樣,隨着他的念想而動,要停就停,要動就動。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蕭峰的意念被幹擾,匕首‘哐當’一聲掉了下來。原本注入匕首中的念力再次返回了他的手腕,凝聚成一顆念珠。
“唉,做不到一心二用的話,只要被幹擾就會斷開。看來必須要儘快達到二珠念師才行。”蕭峰的心中感慨一聲。
“少爺,你起牀了嗎?”外面傳來了一道詢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