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後,樓下酒店的草坪上開始了晚宴。
官逸景放開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說,“那邊有幾個商界的朋友,我過去和他們說些話,你在這裡等着可以嗎?”
夏知晚點點頭,“你去吧,我就在這裡。”
她端着酒杯,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直到看到顧曼曼的臉。
“晚晚,你也來了!”
顧曼曼一襲白色v領長裙,露出雪白的脊背。
夏知晚點點頭,然後壓低了聲音湊近她,“其實我是被逼的!”
顧曼曼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紅酒。湊近她耳邊,小聲說道,“其實我也是,我一點也不想來!”
來這裡,很有可能看到自己爸爸心中的未來女婿爲別的女人吃醋。
夏知晚拉過她的手,“曼曼,我這裡可是一個人都不認識,有一點點尷尬呢!”
顧曼曼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還太年輕,看我的!”
說完,她就扭動着纖細的腰肢,款款走向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
只見他們聊了幾句,男子就給了他一張名片一樣的小卡片。
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將手中的名片遞給她,“看看,這是什麼?”
夏知晚接過來一看,是華成電子的總經理。
只要顧曼曼想,夏知晚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晚晚,去吧,我相信,憑你今天這身打扮,你只要彎一個腰,是個男人都會把名片甚至銀行卡密碼給你的!”
夏知晚“……”
顧曼曼又飲下一口酒,臉上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現在,我要去看好戲了,你去嗎?”
夏知晚摸了摸她的臉,“你這是喝醉了嗎?”
顧曼曼咯咯一笑,“我沒醉,只是有點事情想要確認一下!”
夏知晚看了不遠處正在和一個禿頂老男人交流的官逸景,她搖搖頭,“官逸景在那邊呢?我可能不好脫身。”
顧曼曼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對她嫵媚一笑,“你不去,我一個人去了!”
夏知晚連忙拉住她,“你要去幹嘛?”
“去幹嘛?”顧曼曼有些茫然,她剛剛看見溫錦良隨着栗子喬去了休息室。
但是,這和她有關係嗎?
她慢慢撥開夏知晚的手,“我去一趟洗手間!”
說罷,她轉身就走,走之前還不晚叮囑她,“官逸景拋下你跟別人說話去了,你也去找別人,氣死他!”
她可不敢在官逸景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和男人調情,她和沒有練就一身遊走在男人之間的本領。
夏知晚看了一眼還在那邊談笑風生的官逸景,嘆了一口氣,將杯子放入來往的侍者的盤子裡,然後走了幾步路。
在游泳池旁邊的凳子旁坐了下來。
直到一雙黑色休閒阿瑪尼定製的皮鞋在她眼前落下。
她擡頭,看見了白昭庭的溫潤清俊的臉。
栗子喬坐在休息室裡,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顆碩大的鑽石戒指。
一時之間,神似有些恍惚,她就這樣把自己嫁了出去嗎?
不過,路是自己選的,再怎麼不願意已經成了定局。
溫家大少爺其實也挺好的,溫柔體貼,從來不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外面依舊熱熱鬧鬧的。
她揮揮手,讓在休息室裡伺候的人全部出去。
鏡子裡面,是一張漂亮標誌的臉。
小喬小喬,她呵呵一笑。
笑完之後,臉上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樣突然間碎了開來!
因爲她從鏡子中看見了溫錦良的臉。
冷峻堅毅,他的脣角勾着一抹輕笑。
“大嫂!”
他兀自走過來,對着栗子喬溫柔一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栗子喬慌忙地抓緊了胸口的衣服,“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他反問,“我大哥結婚的日子,我就是雙腿斷了也得爬過來啊!”
“我是問你來這裡幹嘛?”栗子喬抿着脣,深吸了一口氣。
溫錦言雙手撐在梳妝檯上,“我在醫院躺了快兩個多月,現在好了,想去哪裡還不是隨我嗎?”
栗子喬頓時氣得雙眼發紅,“你出去!”
溫錦言輕笑,“你緊張什麼,我又不對你做什麼?”
看着鏡子中那張清麗而又標誌的臉,他心裡突然生出了不甘心。
他的大哥,明明有眼疾,而且聽說那方面也不行。
但是栗子喬偏偏選擇了他,僅僅是因爲溫錦言是溫家的長房長子,手中掌握着溫家大部分的股份而已。
光光是溫家大少奶奶這個身份,就可以將溫家和白家聯繫在了一起。
誰都知道,溫家以前的大小姐溫如黛是白家的當家主母。
栗子喬氣得渾身發抖,但是也不敢大聲叫人。
“你不怕你大哥突然進來嗎?”
溫錦言搖搖頭,“他在外面敬酒呢?不會進來的!”
栗子喬眨巴着眼睛,死死地咬着嘴脣。
“別用這幅眼神看着我,”溫錦良冷哼,“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從明天開始我就要進入溫氏上班了,溫氏未來屬於誰,誰能做到一把手的地位,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
栗子喬擡起眼,“你要和他搶溫氏?”
溫錦良冷哼一聲,“本來沒打算的,但是最近剛剛得知了一件事情,不得不讓我重新來考慮了呢!”
他捏着栗子喬的下巴,“栗子喬,我們的關係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你好好做你的溫家大少奶奶!”
“不過,”他惡毒一笑,“我大哥那方面可能不行,你以後得經常獨守空房!”
說完,他伸手一甩,將栗子喬的臉甩向一邊。
栗子喬看着梳妝鏡前的自己,恨不得將瓶瓶罐罐全部砸出去。
打開休息室的大門,卻看見顧曼曼靠在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還是喜歡她對不對?”
溫錦良微微眯起了眼睛,“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皺了皺眉頭,“你爸說的事情我已經答應了!”
顧曼曼勾起脣角,“可我還沒答應呢!”
溫錦良看了她一眼,輕蔑地一笑,“如果你想你父親的產業都落到你後媽的手裡,那你就一直拗着吧!我無所謂!”
說完,他便準備朝外走去。
顧曼曼一把拉住他胳膊,“我不喜歡你,對你也沒感情,這樣也可以嗎?”
溫錦良停下,淡漠一笑,“沒關係,我也不喜歡你!”
這話說得太傷人了。
從小到大,她顧曼曼就是顧衛國手裡的明珠,加上她長得又是美麗標緻,無數的男生爭着對她獻殷情。
如今,有人用冷嘲熱諷的語氣告訴,我也不喜歡你。
這可是人生第一次。
顧曼曼摸了摸鼻子,對他的這個回答感到頗好笑。
“你也不喜歡我,那爲何還要答應我爸?”
溫錦良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孩,美豔的臉蛋,得體的裝扮。
如果單單看臉,也是不錯的。
也不是說不喜歡,至少不討厭吧!
“有時候婚姻並不一定因爲愛情,是吧?”他反問。
顧曼曼愣了愣,的確,婚姻不是談戀愛,很多時候只是因爲適合,而不是因爲愛情。
她曾發誓,要給自己一個既有愛情也有物質的婚姻,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但是很快,她就打了自己的臉。
她受不了宋小北那個嘮嘮叨叨的媽,也痛恨一心只向着他媽的宋小北。
她也向來對自己的家裡的事情不管不顧,但是她發現,顧衛國一旦停了她的信用卡之後,事情將會是多麼難辦。
她沒有告訴夏知晚的是,她買的的那條領帶,是她最後的生活費了。
可是,爲了幫夏知晚爭一口氣,也爲了給栗子喬一個下馬威,她寧願吃三天的泡麪,也要幫夏知晚刷卡。
看着顧曼曼茫然的神色,溫錦良微微一笑,“我有信心,短時間在你爸爸的幫忙下,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到時候你要願意離婚的話,我不反對!”
這幾個字就像一把滾燙的沙子揉進了顧曼曼的內心。
“所以你是要把婚姻當成交易了?”
溫錦良點點頭,並不反對她的話。
栗子喬的例子還說生生的擺在那裡。
“婚後,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包括我自己,而且你也能從你爸爸那裡拿到大部分的股份,何樂而不爲?”
他笑得輕佻,但是那雙桃花眼裡卻是一片冰冷。
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只是將就。
但是他願意將就。
如果不將就的話,很可能下一次他開車的時候,就不知道在哪裡喪命了。
他是貪玩,但是還沒有達到拼命的程度。
那輛車明顯是有人動過手腳的,不過他命大,車裡九個安全氣囊及時救了他一命。
見顧曼曼不說話,他也微微一笑,“沒關係,你慢慢考慮。你可以有很多選擇,但是選擇和我結婚,是目前來說最好的!”
顧衛國需要溫家的威望,即便溫家這幾年在金融風暴的影響之中,逐漸在走下坡路,但是畢竟這麼多年的名望還擺在那裡。
溫錦良需要顧衛國的資金,來幫助他達到目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顧曼曼需要顧衛國的股份,纔不至於自己母親一分一釐打拼出來的產業全部都落入到自己的後媽和那個不知道是不是顧衛國的種的弟弟。
看似公平的交情。
犧牲的卻是兩個人的愛情。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無關對錯,只關乎利益。
他理了理西裝領帶,然後走出去,顧曼曼不顧自己腳上將近十釐米的高跟鞋,也嗒嗒嗒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