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逸蓉上前握住了喬逸萱的手臂,好似怕她再擡手打顏歡。
狹小的房間內,一下子擁擠起來。
氣氛,僵凝,沉冷。顏歡毫不退縮,喬逸萱氣的不輕。
喬逸蓉用力拉了拉自己的二姐,把她拉出了小閣樓,苦口婆心的勸:“二姐,我覺得四弟跟顏歡在一起挺好的,如果新的戀情能治癒他心底的瘡疤呢?”
喬逸萱一臉不以爲然,“你沒聽到嗎,這個女人只是和逸帆玩玩,不是打算嫁給他。”
喬逸蓉嘆氣,“有你這樣的姐姐,誰還敢嫁給四弟?再說,她也只是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我倒覺得她是真愛四弟。”
喬逸萱滿臉怒氣,狠狠瞪一眼喬逸蓉,擡腳就走。
喬逸蓉跟上,說個不停,“你看這種地方,四弟要不是爲了顏歡,打死也不會來的,而且我聽說他夜裡是睡在這邊的,二姐,你還不明白嗎?”
喬逸萱冷斥,“閉嘴!”
喬逸蓉嘆口氣,乖乖閉上嘴。
……
顏歡收拾好房間,打開窗戶透氣,一切做好後,便去綠通銷假上班,剛到綠通,譚老闆拉起她就走。
顏歡驚詫,“老闆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譚老闆開車,一路朝着目的地而去。
到了,顏歡臉上滿是奇怪,譚老闆什麼也不說,只催促她下車,跟他一起進去。
顏歡以爲是工作上的事需要交接,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纔跟在譚老闆身後走向富康的大堂。
不知爲何,大堂裡站滿了人,氣氛有些無端的壓抑和緊繃。
“麻煩讓一讓,讓一讓。”譚老闆無懼無畏,聲音洪亮。
當大家看到他們時,自動爲他們讓出一條道,譚老闆領着顏歡走到了休息區前,偌大的休息區,二十個座位,卻只坐了喬逸帆一個人。
他眼神冰冷,面罩陰鷙,水銀色的眸子泛着清寒的光,直勾勾地瞪着眼前所有人。
譚老闆走至他面前,不再上前,而是反身抓住顏歡的手,把她往喬逸帆面前一推,“喬先生,我把顏歡帶來了。”
顏歡跌撞着撲到喬逸帆身前,喬逸帆順勢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讓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他的雙臂牢牢圈住了她。
顏歡立刻漲紅了臉。
這……這……都是人。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這樣做真是太放肆了。
抗拒地推他,小小聲的反抗:“喬逸帆,別……全公司的人都看着呢。”
喬逸帆垂眼看她,慢慢湊近她的臉,眯眼,問:“誰打了你?”
顏歡撐大眼,她在家已經冰敷過了,又上了點粉底,喬逸帆居然還能看出來?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不擅長說謊,語氣裡帶着閃爍。
喬逸帆猛地沉下臉,嚴厲地盯着她,“跟我說實話。”
顏歡咬脣,她真的不想說。
“顏歡——”他重重地叫她的名字,語氣裡有了不悅。
顏歡沒辦法,吞吞吐吐的,“今天你走之後,你的二姐來了,她反對我跟你在一起,有點失控。”
喬逸帆神色滿滿浮現冷意,他慢條斯理地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喬逸萱,顏歡伸手過去阻止,一副要哭的模樣。
“喬逸帆,你別這樣,我沒事的,真的沒事,你這樣……要是她生氣,只會更加反對我和你在一起,喬逸帆,我還不想離開你,所以請你別打電話。”
喬逸帆安撫地一把抱住了顏歡,一隻手拍着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聲但堅定的說:“沒事。”
電話通了,喬逸帆聽不出喜怒的開口:“二姐,富康這邊有點急事找你,麻煩你現在就過來一趟。”
“我剛好就在附近,五分鐘就到。”喬逸萱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顏歡見事情嚴重了,白淨文秀的小臉上滿是憂慮和害怕,她抿着脣,有點不知所措。
喬逸帆單臂擁住她,“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到你。”
聞言,顏歡驀然擡頭。
這一剎那,喬逸帆的神情在她心中無限放大,他的雙眸璀璨生輝,帥氣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爲了這溫柔,哪怕讓她去死,她也願意。
五分鐘很快過去,喬逸萱姐妹到了。
看到大堂裡這麼多人聚集,喬逸萱的聲音叱吒地揚起,“你們都在做什麼?離下班時間還有十分鐘,都想早退?”
喬逸帆勾脣,握住顏歡的手,站起了身,揚聲喊了一句,喬逸萱順着人羣讓出的通道看到了他們倆,臉色一變。
“逸帆,你這是做什麼?”她快步來到喬逸帆面前,皺着眉看着他,目光有意無意刀子似的剜着顏歡。
喬逸帆輕笑,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緩緩開口:“今天叫大家來這兒,是想說一件事……”
他的語氣慢慢沉下去,彷彿帶着霧霾,壓着衆人的心絃。
他看一眼顏歡,把她拉到大家的面前,正大光明的說:“她是顏歡,是綠通的員工,來富康和我們合作,同時也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她得罪了誰,上次被那樣欺辱和虐待,我很生氣。”
他目光一凜,喊:“趙陽呢?”
總監帶着趙陽走了上來,趙陽低着頭,在喬逸帆的瞪視下,渾身都在顫抖。
“就是你害得她滾了樓梯摔斷了腿?”喬逸帆上前,眯眼,冷冷地看着他。
趙陽雙腿打顫,想要否認,可面對這麼多人,面對喬逸帆,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你被開除了,以後,全臺北的公司都不會錄用你,你滾到鄉下吧。”喬逸帆語氣淡淡,彈指揮手間,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趙陽滿臉的難以置信,突然激動起來,指着顏歡,指着他們,大罵:“喬總,你是瞎了眼嗎?顏歡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長得也不很漂亮,我聽說……聽說她爲了錢還做過代理孕母,她的肚子里長過另一個男人的孩子,這麼下三濫的女人,也值得你大動干戈嗎?”
一席怒喊的話說完,整個大堂死一般沉寂。
喬逸帆的神色複雜而隱晦,他看向喬逸萱,目光透着討伐,如箭一般,喬逸萱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與他暗暗廝殺。
空氣中,充滿着緊繃的火藥味。
在場的員工們,偷偷抹汗,個個低着頭,生怕惹禍上身。
顏歡暗暗拽了下喬逸帆的下襬,近乎卑微祈求的開口:“喬逸帆,你帶我走,快點帶我走。”
她一直小心翼翼隱藏的秘密,就這樣突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揭穿了,臉上火辣辣地燒了起來,恨不能鑽進地縫裡。
羞恥感,令她沒有勇氣擡頭去看任何人。
但她猜想的到,聽聞這件事的人一定都對她露出鄙夷之色,心裡一定在罵她沒有道德倫理,是個徹頭徹尾的拜金女。
喬逸帆安靜地抱住她,很緊很緊,他目光如炬盯着趙陽,冷笑着問:“說完了?”
趙陽僵硬着臉,“喬總,你看看她,她就是個破-鞋,根本不值得任何男人憐惜。”
顏歡痛苦的打了個寒顫,抓喬逸帆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滑落。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跳樑小醜,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而她身上的髒水,也會髒了喬逸帆。
喬逸帆感受到她的退縮,立即反手一抓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嚴厲地瞪了她一眼,而後一挑,不鹹不淡地注視着衆人開口:“趙陽說的沒錯,不過顏歡生的孩子是我的,換句話說,她是我女兒的母親,你們集體欺負我女兒的媽媽,這筆賬要怎麼算?”
所有人的身形都震了一下。
他們萬萬沒想到顏歡生的孩子是喬四爺的,並且……喬四爺還這麼維護孩子的媽媽。
“沒錯,她是出身低微,但她是我的女人,只有我可以奚落她,嘲笑她,欺負她,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我親愛的兩位姐姐!”
擲地有聲的話,炸彈一般爆裂開來。
他的目光不鹹不淡地挑起,卻冷凝地落在了喬逸萱姐妹臉上。
喬逸萱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逸帆,你怎麼可以……”她的話還未說完,嘴巴卻被喬逸蓉猛地捂住。
喬逸蓉焦急地在她耳邊說:“二姐,有什麼分歧,我們一家人關起門來說。”
衆目睽睽之下,他們喬家人都不要臉面了?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被有心人拿去當新聞炒作,會影響到他們大哥的。
喬逸萱反應過來,沉着臉,不再開口。
“你們都聽清楚了嗎?”喬逸帆擁着顏歡,威懾力十足地來到衆人面前,衆人紛紛低頭,避開,不約而同地回答清楚了。
喬逸帆冷哼,“如果我發現誰又揹着我欺負顏歡,下場就會跟趙陽一樣。”他的語氣冰冷至極。
顏歡拉了拉他的衣服,想要別讓他這麼較真,別這麼興師動衆,可他不聽,一意孤行。
“以後不再欺負顏歡的現在可以下班了,有問題的就留下。”此話一出,大家個個夾着尾巴作鳥獸散,誰還敢停留?
眨眼間,偌大的大堂只剩四個人。
喬逸萱的臉色難看至極,“喬逸帆,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我臉,讓我難堪,就爲了她?”她指着顏歡,不敢相信。
喬逸帆挑眉,定定地注視着自己的二姐,“我不是說的很清楚麼?”
喬逸萱呼吸一滯,冷冷地看着喬逸帆,“我以爲你在夢遊。”
喬逸帆呵呵一笑,“我親愛的二姐,你趁我出差期間在富康利用權勢欺負我的女人,還打了她兩巴掌,我都沒找你算賬,你還指責我?”
“我是你親姐姐,她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