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搖頭,“我從來不吃甲魚的。”
喬逸帆眯眼,“只是讓你喝湯。”
顏歡不喝,喬逸帆自己拿着碗去盛了一碗,硬要顏歡喝下,顏歡愁眉苦臉地看着乳白色的湯,捏着鼻子,“真要我喝?”
喬逸帆微微傾身,伏在她耳邊低語,“你不喝我怕你等下暈過去。”
顏歡睜大眼,水靈靈的眸子透着清透無措的光,吶吶的,小小聲的,“喬逸帆,你別……我最近一直在練瑜伽,身體好了不少。”
“嗯,感覺出來了,身體柔韌性好多了。”他大言不慚。
顏歡紅了臉,在他的逼視下,接過碗小口小口的喝着,她第一次燉甲魚湯,沒想到味道還不錯,並不難喝。
喝完後,逃也似的到廚房假模假樣地收拾。
喬逸帆看着她低笑,去了浴室洗澡。
再出來時,顏歡還在廚房磨蹭。
他走過去關了燈,走至廚房,“你想在廚房?”
顏歡一僵,站在昏暗中,情緒忽然有點飄遠了,控制不住想起白天喬逸萱對她說的那些話,猝不及防,像是一把尖刀戳進她的胸口。
“顏歡?”喬逸帆熟悉的聲音磁性低沉地近在咫尺,她回神,站直了身子偏過頭看向他,昏暗中,看到一抹模糊的高大背影,帶着魔力似的,吸引着她。
她無聲地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跳起來一把拉下了他的頸子,脣湊上去,不管不顧地和他糾纏不休。
她稍稍主動,他就激動的不能自抑,渾身都繃了起來,一手託着她的纖腰,一手牢牢地托住她的後腦勺。
“喬逸帆……”間隙中,她用氣流模糊低喚他的名字,他用嗯迴應,她不依不饒,兩隻柔軟無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蕩作祟,“你也叫我的名字。”
喬逸帆若有似無地笑,準備地叫她顏歡,歡歡,一遍一遍,沒有錯過。
顏歡滿足地嘆息,她或許真的是他感情空虛時的一絲慰藉,一抹代替,但至少歡愛之時,他是知道她是誰的,而不是菲菲的親生母親——陶羚。
“顏歡,你今天怎麼了?這麼主動?”兩人滾到牀邊,顏歡扯過一旁的毛巾蓋在了喬逸帆的臉上。
她跨坐在喬逸帆的腰間,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其實,看不到什麼。
喬逸帆抓過毛巾扔開,目光灼灼地盯視着在他身上的顏歡。
這還是第一次……兩人用這樣的姿勢,看起來他似乎處於弱勢地位。
顏歡抿了抿脣,不理會他的疑問,很快地擡臀與他銜接到一起,因爲怕觸怒了喬逸帆,所以她的動作很快。
喬逸帆盯着她,疑問漸漸被熾熱代替,他伸出去的雙手改爲握住了她的腰,帶着她一上一下,他欣賞着她胸前彈跳的兩隻小白兔,看着她黑髮翻飛。
他突然想開燈。
燈光下,才能把她看清。
“顏歡,我想開燈。”他說出了口。
顏歡一下頓住,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你說什麼?”
“我想開燈,你怕嗎?”他的語氣帶着點挑釁。
顏歡幾乎要笑出聲了。
她怕?
她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怕什麼呢?
一開始他們就在燈光下做的,只是他惡劣地從來都是讓她背對着他,那種苦澀和屈辱,如今想來心裡都是滿滿的不痛快。
今天,他是怎麼了?
她跳下牀去開了燈,燈光下,一切都變得無所遁形。
他俊臉上的欲-望,他迫不及待的神色,她飛蛾撲火義無返顧地走到他身邊,卻又一下子怯場,怯生生的,目光閃爍,不敢去看他肌肉鼓鼓的身體。
“坐上來。”他的語氣帶着霸道和絲絲等不及的不悅,顏歡頭皮發麻,有點難看地扯開脣笑了笑,“不……不要了吧?”
喬逸帆一下坐起身,危險地瞅着她。
顏歡目光閃爍,她剛剛凝聚起的勇氣在燈光下一下子被蒸發掉了,這會兒,羞窘令她寸步難行。
“你個小妖精,是想活生生折磨死我嗎?”他氣極了,下地長臂一撈,逮住了怯場的顏歡。
顏歡苦着臉,推拒着他,心裡明白不可能推開的,軟軟糯糯的擺出笑臉求饒,支支吾吾的,“我沒力氣了。”
他纔不管,擺好剛剛的姿勢,扶着她的腰拋着她的身體。
確實,燈光下,看的很清楚。
顏歡臉上溢滿明明白白的愛和奉獻,而喬逸帆的臉上……顏歡媚眼如絲地審視着,除了激-情,她找不到其他。
心裡不禁失落,不小心走神了。
他懲罰地突然坐起了身,抓住她的雙腿擱在他的手臂上,眯着眼打量她,“你還有心思分神?看來我不夠用力。”
“啊……”顏歡小腹一痛,扭絞着身體想要躲開,卻被喬逸帆死死握住了大腿,他盯着她,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強壯的身子傾軋而下,疑惑問她:“你是怎麼避孕的?”
他們在一起也有幾個月了,他從來沒注意過這件事,而顏歡,他也沒見她是怎麼避孕的。
顏歡嗚了一聲,“我的生理期還沒恢復。”
喬逸帆皺眉,一下明白過來,知道她是自從生了菲菲之後就沒恢復。
他悶哼一聲,再也無所顧忌地折騰着身下鮮嫩柔軟的軀體。
顏歡一直一直盯着他的臉。
他們是在面對面,曾經以爲的不可能,現在都成了事實。
“顏歡,我有點後悔……”他注視着她,她疑惑問:“後悔什麼?”
他忽地曖昧低笑,笑聲抑揚頓挫,充滿異樣的風情,“後悔沒能早一點看到你看我的表情……”那麼純真深愛的樣子,看了令人心醉,沉迷。
顏歡羞得捂住了自己的臉,咕咕噥噥地說他太壞了。
氣氛,很好。
夜,很長。
第二天醒過來時,顏歡看到一旁的小書桌上放着一個便籤紙,拿起來一看,喬逸帆說他出差了,要三天才能回來。
他出差是常事,她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這次這三天竟是非常非常的煎熬。
她到富康之後,公司裡的員工彷彿一夜之間都變了樣,每個人都偷偷地戳着她的脊樑骨對她竊竊私語,她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拿着杯子到茶水間倒水時,一向敞開的茶水間房門居然半掩着,裡面傳來秘書室的幾位同事的說話聲。
“唉,還真看不出來,她居然能做出這種事。”
“是啊,代孕耶,我滴個天,那她生出來的孩子,到底跟她有沒有關係?”
“當然沒關係,那是一個完整的受精卵胚胎,只不過借用了她的子宮。”
“你們說話也不要這麼難聽,她可能說不定有什麼苦衷呢……”
“苦衷?我看她就是想趁機接近老闆,不過她也蠻有手段的,都是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了,還能把老闆迷得神魂顛倒,經常來接她下班,狐媚手段了不起……”
身後有腳步聲,顏歡立即低頭,匆匆走開。
她走得很快,中途撞到了人,下意識出口道歉繼續往前走,被撞的人卻冷冷揚聲,喊:“顏歡你站住。”
顏歡怔了一下,擡頭一看,是高高在上的喬逸萱。
她今天穿了一套純白的職業套裝,畫着精緻的妝容,看起來婉約幹練,漂亮嫵媚。
“喬小姐……”
喬逸萱冷笑,饒有興致地看着顏歡,問:“怎麼走路匆匆忙忙的?見到鬼了?”
她的語氣,透着一種幸災樂禍。
顏歡微微撐大眼,瞬間明白過來,伸手顫顫巍巍地指着喬逸萱,喬逸萱臉色瞬地下沉,一巴掌朝着顏歡扇了過去,“你是什麼人?你有資格指着我嗎?真是沒禮貌。”
顏歡沒防備,這一巴掌喬逸萱打的又狠又準,響亮聲響徹整個靜謐的走廊。
經過的,辦公室內的,紛紛探出頭看着這一幕。
顏歡昂着臉,梗着脖子,什麼話都不說。
喬逸萱瞪了她一眼,“你被開除了,今天就收拾東西滾。”
顏歡漂亮的脣角抿成一條線,微微泛着蒼白,“喬小姐,我是綠通的員工,只是來和貴公司合作的,你沒權利開除我。”
喬逸萱愣了一下,改口:“富康和綠通的所有合作立即終止,你可以滾了。”
顏歡不再說什麼,回到座位收拾自己的東西。
喬逸萱親自過來看着她,彷彿不親眼看着她離開就不罷休。
當她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準備放進包裡時,喬逸萱忽地奪了過去,“這手機是我們喬家的私人定製款,你不可能有。”
顏歡伸手去搶,“還給我。”倒不是她覺得這手機有多好,只是因爲這手機是喬逸帆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
有紀念意義。
喬逸萱不給,不耐煩地招手,有保安上前,虎視眈眈地催促顏歡離開。
顏歡知道喬逸萱今天是有備而來,她東西不多,揹着包就往外走。
保安緊跟着她,生硬地說:“電梯壞了,請顏小姐走樓梯。”
顏歡怔愣一下,明白這是喬逸萱故意整她,電梯不可能真的壞了。
樓梯裡,她一個一個臺階地往下走,總有獵奇的人在樓梯間看她的笑話,大多數人她都不認識,她只管走自己的樓梯。
可是,趙陽她卻是認識的。
她當做沒看見他,自他面前兀自走着,可是,他卻偷偷擡腳絆了她一下,她不小心被絆倒,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倒。
腳步踉蹌中,從樓梯上滾了數個臺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