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時,譚子維堅持讓羚坐副駕駛,他開車時,空出一隻手,握住了羚的柔荑,時不時地偏首看她,把玩着。
那表情,儼然即將吃到蜜桃的模樣。
羚掙扎着抽了抽,沒有抽脫,也就隨他去了。
“自從陶柔跟我分手後,我就盼着有這一天,沒想到今天就要實現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遇到紅燈時,車子停下,他傾過身子,靠近羚,那神色,曖昧又帶着點下流。
羚偏開臉,不看他。
他的手忽然在她大腿上摸了摸,驚得羚神色驟僵,差一點失控發飆。
經過前面一個路口時,她忽地開口:“最近我被搶劫,丟了個錢包,麻煩你拐一下,送我去警察局拿一下。”
譚子維訕笑,不想浪費時間,“什麼錢包,這麼重要,再買一個不就得了。”
羚握了握雙手,硬邦邦的說:“錢包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錢包裡的照片。”
譚子維立刻睞她一眼,陰陽怪氣的問:“顧少清的遺照?”
羚脊背一僵,有一股涼氣和憤怒自腳底板緩慢上升,半晌,她定定地看着譚子維,生硬地答:“是!”
譚子維看着她,忽地呵呵直笑,“也好,我要把顧少清的照片擺在我們的牀頭,讓他看着我怎麼上-你。”
“你——”羚匪夷所思地瞪大眼,譚子維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怎樣?”
“你、無、恥!!!”一字一頓,惡狠狠地出口。
譚子維神色微變,而後又毫不在乎地聳肩,“我會讓你愛上我的,親愛的小羚。”
他們一邊鬥嘴,一邊進了警察局。
羚下車時,‘不小心’崴了腳,譚子維及時扶住了她,低低地笑她像個孩子,她白了他一眼,伸手一抓,握住了他的胳膊,掛在他的身上往警察局裡慢慢地走。
“要不要我抱你?”譚子維湊近她,不忘調-情。
羚輕輕瞄他一眼,雲淡風輕的說:“好啊,如果你不怕丟人的話,你就抱我進去好了。”
譚子維呵呵直笑。
羚靠着他,成功將他帶入了警察局的一間辦公室內。
打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辦公室的門忽地被關上,在譚子維還未反應過來時,一隻手銬已經銬住了他。
羚則抽身閃在一邊,冷冷地看着他被捕。
譚子維呆住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急地舉起自己的雙手,質問警察:“怎麼回事?你們爲什麼要拷住我?”
“譚子維,你個畜生,殺人兇手,你做了什麼壞事,你心裡不清楚嗎?”這時,隱忍了將近兩個小時的羚,終於抑制不住地大喊出聲。
譚子維面色不變,鎮定自若的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警察,她在胡說,放了我。”
“你就是殺人兇手,還不承認?”羚尖銳大喊,雙眼已經一片猩紅,牙齒咬得緊緊的。
“你無憑無據的,怎麼能血口噴人?”譚子維見室內的三個警察一致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
“汪美珊還活着,她就是證人,你還想抵賴?”
譚子維愣了一下,隨即無所畏懼地昂了昂胸口,理直氣壯地說:“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和汪美珊當面對質。”
對,他有這個信心。
當初,他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什麼事都沒有做。
他根本沒做犯法的事,警察沒理由抓他。
“到底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會找證據,你作爲嫌疑人,要先被拘留。”警察公事公辦地開口,上前,一把押住了譚子維。
譚子維不可置信地掙扎,雙目死死地瞪着羚,彷彿她冤枉了他。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搞錯了,我沒做犯法的事,我是譚氏的譚總,我有的是錢,我怎麼可能會做出犯法的事?”眼看着就要被押進了拘留所,譚子維終於慌了神,大喊大叫起來。
但是沒人理他,他的大喊,他的不滿,他的掙扎,只招來了警察的厭惡,受到的待遇更加粗暴。
羚看着,目送着他被押走,心裡長久以來的壓抑,終於得到了某種釋放。
宋洛從對面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對她豎了豎大拇指,“你真厲害,親自帶着他自投羅網,讓警察不費吹灰之力把他抓捕歸案,這一幕,恐怕他會記一輩子。”
羚輕輕勾脣,從此以後,終於不用再爲譚子維這個壞人而感到噁心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宋洛輕鬆一笑,“好的。”
……
羚急急的趕到景和公寓。
家裡,虞修白坐在沙發上看書,他的身側坐着莫莫,莫莫坐在地毯上搭積木,見到她回來了,擡頭看了一眼,咧開嘴開心地笑了。
“媽媽——”她清脆的喊。
羚走過去,蹲下抱了抱她,“莫莫,媽媽想你了。”
莫莫興高采烈地學她的樣子用力抱了抱她,甜甜的說:“莫莫也想媽媽。”
虞修白神色含笑地看着膩歪的兩人,有些無語。
“媽媽,你一定餓了吧,我們快去吃晚飯吧。”莫莫拉着羚往餐桌走,羚笑着回頭去看虞修白,他神色如常,淡聲說:“張嫂來過了,把飯準備好又走了。”
這次的飯菜用了保溫罩子罩起來了,還是熱的。
坐到餐桌邊,羚問莫莫:“莫莫放學後都沒吃東西嗎?”
莫莫搖頭,清澈的大眼看着虞修白,“虞叔叔帶我去吃了兒童餐,莫莫現在不太餓。”
羚靜了一下,“那你虞叔叔呢?”目光,看向虞修白,想到今天在辦公室,把他錯當成顧少清,心裡有些不自在。
“虞叔叔什麼都沒有吃。”
羚愣了一下,“那我們快點開動吧。”
三個人圍着餐桌,氣氛和諧地吃起來。
……
顧爸身體狀況恢復良好,唯一後遺症是顱內出血導致了輕微的偏癱,左半邊身子無法做到活動自如,只能通過長期復建才能慢慢恢復。
病情穩定後,顧爸堅持回家休養,顧媽始終陪侍在側,偌大的顧氏,幾乎一下子託付到羚和顧寶貝的手裡。
週五晚上,羚帶莫莫回老宅,虞修白難得沒有死皮賴臉地跟着去。
顧寶貝不在家,活躍家庭氣氛的重任就落在了莫莫身上,小丫頭一整晚都陪在爺爺奶奶身邊,嘴巴甜的不得了,哄得兩位老人笑的合不攏嘴。
第二天上午,羚和莫莫正在花園裡散步,張嫂走過來對她說家裡來客人了。
羚見她神色不同尋常,問:“什麼客人?”
張嫂的神色有點古怪,盯着羚,說:“那人說是你的哥哥。”
羚一愣。
她的哥哥?
難道是臺灣來的?
她從未和臺灣那邊主動聯繫過,這四年裡多,那邊也沒消息傳過來,怎麼突然有人來找她?
想着,和莫莫一起往大廳走。
熟悉的大廳中央,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輪椅,輪椅上坐着個看起來原本應該高大的身影,他聽見腳步聲,轉過身,是個相貌堂堂的男人,眉目間,竟和自己有三分相似。
“小羚——我是騰銘,你的哥哥。”不等自己開口,他倒率先打招呼,臉上,是一種久違了的重逢喜悅。
羚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對生父騰藝是沒什麼好感,可是眼前的卻是個殘疾人,要她怎麼擺出冷眉橫對之色?
“你好。”無法,只得淡淡應聲,語氣不鹹不淡,像是面對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騰銘笑笑,忽地指了指一旁,而這時,眼尖的莫莫已經奔了過去,嘴裡開心地叫着,“騰揚哥哥,你怎麼來我家了?”
騰揚穿着小西裝,很帥很有紳士的樣子。
見到莫莫,有點兒高冷地看着她,沒有動,只冷冷淡淡地對莫莫說:“我跟我爸爸來的。”
莫莫見他態度冷淡,有點怯怯地剎住腳步,站在他面前,沒有多動,也沒有顯得多親熱。
“那是騰揚,我的養子。”騰銘對羚笑着解釋。
羚恍然大悟,難怪騰揚一見她就叫她姑姑,這幾年陶柔一直在臺灣,想必騰揚必定認識她,而自己又跟陶柔長得一模一樣。
“騰揚很可愛。”羚看了看,奇怪於騰揚的態度,見他一副高冷模樣,想來是家教嚴,當着父親的面不敢放肆,也就沒有多想。
騰銘來訪,送了不少禮物,顧家人人人有份,且都貴重,尤其是送給顧爸顧媽的,分別是一副白玉棋子和一副精緻的翡翠手鐲。
還帶了不少臺灣特產,特意分給家裡的傭人。
他這一來,可謂賺足了人氣,一下子獲得了大家的好感。
中午留他吃飯,就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飯後,大家圍坐在一起閒話家常,騰銘言語間總說他們的父親很想念羚,希望羚能夠回臺灣住一段時間。
顧爸顧媽笑着作陪,涉及到這些事,明智地不替羚做決定,只留給兄妹倆單獨相處的機會。
“揚揚,莫莫,走,跟我們到樓上去玩,讓你們的爸爸媽媽說說話。”顧爸溫和地叫上兩個孩子,在顧媽的攙扶上一步一步地上樓。
騰揚則面無表情地跟在後面,並不理會突然高興起來的莫莫。
羚看着他們上樓,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無可奈何地對上騰銘殷殷的目光。
騰銘認真地盯着羚,誠摯地邀請,“羚,跟我去一趟臺灣吧,父親這幾年的健康大不如前,而二妹又不聽話,時常令他生氣惱火,我看他每日憂愁,心裡非常難過。”
“他總是跟我提起你,說你落落大方,善良堅強,如果你能去看望他,他一定很高興。”
羚低着頭,望着自己的手指,“抱歉,我有自己的家庭,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實在抽不出時間,我想有你和柔柔,他老人家應該感到寬慰的。”
騰銘靜了一下,羚的拒絕令他不禁失望,並感到爲難。
見羚神色倦怠,分明是對臺灣的事絲毫不感興趣,正如他父親和陶柔所說的一樣。
“聽說內地有不少風景名勝,羚能帶我去逛逛嗎?”沒法勸動,騰銘不再提,倒是一臉興致盎然地想要遊覽一番大陸的名山大川。
羚秀眉微蹙,“確實有不少,但我時間不過,恐怕沒法陪你去遠的地方,但A市和鄰近市,我可以陪你去逛逛。”
騰銘明顯高興起來,“好的,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商量個時間,一起出去玩。”
羚點頭,“好,我會安排一下,到時一起去。”
騰銘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羚,羚輸入手機,兩人就着風景名勝談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