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拉着顧少清進了電梯,徑直來到七樓,兩人進了房間,羚伸手扇風,抱怨天氣太熱,他第一時間開了冷氣。
沒一會兒,房內便有了絲絲涼氣。
羚細細一看,整個房間乾淨整潔,看樣子是有人按時過來打掃,掃了一圈後,好奇地走到了陽臺上。
有很多次,她都在樓下的臥室裡聞到煙味,彼時,她和申學長同住屋檐下,而他獨自一人站在陽臺上吸菸,想一想那畫面,挺美挺虐的。
情不自禁,彎脣淺笑。
“笑什麼?”他漫不經心走過來,臉有狐疑。
“不告訴你。”確實是不能告訴他。
上一次,她愛他,傷的體無完膚,一敗塗地。
這一次,她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說不說?”他朝她威脅地伸手,滿眼危險,羚靈巧地閃身避開,“不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一陣銀鈴的笑聲之後,羚若羚羊,跑着跳着,逃離了顧少清的身邊,他則緊跟而上,伸出手去撓她身上的癢肉。
“哈哈……”被他捉住,抱在懷裡,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毫不留情地撓着捏着,受不得癢癢的羚大聲笑着,整個人笑到沒力,笑聲中,忘卻了所有煩惱憂愁,無拘無束的開心。
他終於停歇,她復又逃開,兩人就在偌大的各個房間裡藏來找去,像兩個童真尚存的孩子,玩到後面,羚累到不行,擺着手討饒,“不玩了,我要去洗澡,身上都是汗。”
溫熱的水流到身上,立刻衝去了汗漬,正舒服的嘆氣,拉門忽地被拉開,顧少清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眼前。
“你做什麼?”倏地背過身,雙臂抱胸,語氣焦急而羞窘。
“嗯,我也出了一身汗,想要洗個澡。”甫一看見涓涓水流下的身子,他就控制不住地朝她走去,就連開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羚回頭,看見他居然已經貼了過來,熾熱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雙手化作魔法棒,沿着她的蝴蝶骨緩慢遊移着向下,同時,脣舌同樣滑過指尖拂過的皮膚。
想要把他推出去,可片刻之後,全身沒了力氣,整個人像是一灘泥,一汪水,根本就是任他擺佈。
“嗯,現在是大白天。”抗拒着,掙扎地低語。
他根本不管,擠壓着她的身體,恨不能融進她的體內,喘着氣,緊抱住她,“我們是夫妻,隨時隨地都是。”
聽了這話,羚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耳鬢廝磨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到回神時,羚發覺自己安穩地睡在了大牀上,一隻手臂強有力地摟住了她的腰。
轉個身,看到窗外的陽光西斜,想來快到晚上了,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中午你沒吃飯?”顧少清的聲音忽地揚起。
她趴在他的手臂上,委屈兮兮地點頭,他俊眉一挑,“活該,爲了抽時間看申綜昊,連飯都不吃。”
羚張嘴,一口鋒利的小牙咬上他的胳膊,咕噥着低語,“我餓了餓了餓了……”
他哼一聲,不在意地擡起她的臉,一本正經的要求:“你親我一下,我帶你去吃飯。”
羚狐疑地瞪着他,重重地搖頭,“不幹。”
他眯眼,臉有不悅。
“我要真親上去,把你的獸性勾出來,我不餓死也被你折騰死。”羚說的理直氣壯,他卻埋在她的髮絲間低低沉沉地笑了起來。
貼着她的耳邊,模模糊糊低問:“難道你不性福?”
他感覺得出來,她分明也很沉醉,到後來,她甚至會情不自禁呼喊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低吟,纏綿悱惻,就像很久之前,就像她已經恢復了記憶。
“我要去找東西吃。”羚漲紅了臉,起身溜下了牀,跑到廚房一看,小臉一皺,根本什麼吃的都沒有。
“我們去外面吃。”她返身時,顧少清已經穿戴整齊,她揉着肚子,眉眼亮了起來。
兩人手牽手出門時,迎面居然看到了申綜昊。
羚心裡一抽,下意識鬆開顧少清的手,他卻不準,抓住她的手,硬是拖着她來到了申綜昊面前,打招呼,“真是巧。”
申綜昊抿脣,蘭姨剛剛在樓下瞥見了羚和顧少清,說以前顧少清進過他們家,他懷疑,便上來看看。
沒想到看到兩人親親密密地牽着手,從他家正上方的業主家裡走了出來,心裡,滿是刺痛。
“不是巧,是你刻意爲之。”
他出口,明明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心平氣和,這樣才能安靜地留在她身邊,看着她幸福,可是,情緒仍然不受控制地掀起了波瀾。
“爲了重新追回羚,我也是下了血本,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顧少清大大方方的承認,沒有半分遮掩。
羚拉了拉他的襯衫下襬,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申學長的臉已經變得一片蒼白,“學長,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哦。”
她看出他微抖的身子,想要上前攙扶,但當着顧少清的面,想必學長一定會拒絕,還不如早點離開,不要再讓他難過。
“好。”申綜昊開口,語氣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
羚立即拉住顧少清,直接從樓梯往下走。
申綜昊靠牆而立,聽着樓梯間傳來的腳步聲,噠噠的高跟鞋,每一聲都似踩在了他的心上。
……
“我已經跟學長說清楚,他其實一個人挺可憐的,你以後別再打擊他了。”車內,羚鄭重其事的警告顧少清。
顧少清若有似無哼了一聲,“可以,只要你離他遠遠的,我保證不打擊他。”
羚不高興,撇過臉不理霸道的顧少清。
片刻之後,車子停在一家飯店門前,他們倆下車,這會兒剛好五點,夏天白晝長,太陽還高高掛着,並未到飯點。
飯店裡,客人寥寥無幾。
顧少清選了個清靜的角落坐下,把菜單推到羚的面前,想吃什麼讓她自己點,羚的肚子餓的咕咕叫,看見什麼都想吃,也沒挑,隨便點了兩菜一湯。
服務員拿走菜單後,顧少清對她笑,“真好養活。”
羚瞪了他一眼,“浪費可恥知道麼?”
他可是又點了六個菜,他們兩人根本吃不完嘛。
“知道是知道,可爲我老婆浪費,我怎麼覺得挺有榮耀的?”他低眉,修長的手拿過杯子,把茶端到她面前。
羚發覺自己近來不能看他,一看,心裡就會砰砰亂跳,好像胸口養了只小兔子,一見顧少清就莫名興奮,吱吱叫個不停。
他的一雙手,一個眼神,一個微表情……都具有同等的殺傷力。
在等菜的時候,偶有幾個早來的客人,無意中瞄過這兒後,凡是女性,無不多看幾眼。
一會兒之後,飯菜陸續上來,看着賣相不錯的飯菜,羚食指大動,拿起筷子便不客氣地埋頭吃起來。
顧少清則幾乎都在喝水,偶爾動筷子,也是給她夾菜。
“你怎麼不吃?”
顧少清說自己不餓,手一伸抽了紙巾隔着桌面傾身去擦羚的嘴角,羚紅了臉,卻是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乖巧安靜。
“你們丟不丟人?在家膩歪就算了,還跑出來丟人現眼?”顧寶貝也不知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羚的邊上。
顧少清看她一眼,見她縮頭縮腦的,狐疑地目光一轉,看到皇覺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目光四下裡亂看。
彷彿是感受到注視,皇覺立即朝着這個方向走來,顧寶貝急的去看顧少清,“大哥,你幫我把這個麻煩精趕走,煩死了。”
在附近逛街時被他偶然看見,結果他追了她幾條街,慌亂中跑進了這家飯店,想要藏起來,他又找了過來。
顧少清正皺眉,皇覺已經走了過來,看見三人,俊臉一鬆,自顧自坐到顧少清邊上,笑着開口:“你們在這兒吃晚飯?這也太早了吧。”
兩句之後,皇覺定定地看向顧少清,很有些不高興的問:“顧哥,寶貝回來你也不通知大家一聲?我們好爲她洗塵呀。”
顧寶貝立即搶着揚聲,“我跟你不熟,用不着你們爲我洗塵。”
皇覺呵呵笑起來,一臉的我跟你很熟很熟,“我是看着你長大的,怎麼就變成不熟了?”
顧寶貝撇嘴,“你和我哥一樣,都能做我大叔了,你們都是我的長輩,用不着跟我這麼客氣。”
皇覺神色一滯,被堵得好半天說不出話。
羚的眼珠子滴溜溜在顧寶貝和皇覺身上轉來轉去,直覺兩人有點兒什麼。
顧寶貝跟服務員要來了碗筷,也埋頭吃飯,見羚吃好了也跟着放下碗筷,而後開口要跟他們一起回家。
顧少清點頭同意,她立即高興起來。
正準備走,顧寶貝忽地驚疑一聲,拽着顧少清的胳膊指着一個方向問他:“那是你的大姨子還是小姨子?”
羚順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看到陶柔語笑嫣然地正和一個謝頂的中年男人緩步走了進來,中年男人顯然是想找個‘好位置’,直接問了服務生,服務生把他們引到了這邊。
不可避免的,陶柔看見了他們。
出於女性的直覺,第一眼注意到的居然是羚白裡透紅的皮膚,白嫩中透着一絲嫵媚,分明是被男人狠狠疼愛過,從裡到外滋潤過纔會有的美麗。
心尖,猝然被尖刀狠狠戳刺,痛的遍體冰涼。
“姐——”出聲,面上依舊是溫柔若風的笑意,親和友好的態度。
明眸幽亮的眸子,定定地落在顧少清身上,靜了半晌,飄飄嫋嫋的喊了聲姐夫,隨即對謝頂男介紹,“這位是顧少清,我姐夫。”
語氣,不自覺流露出自豪。
謝頂男滿臉震驚,他起初見陶柔跟最近的一個女明星長得一模一樣,心想着是個山寨版,藉着做生意的幌子想要和她玩一玩,眼下,卻不是山寨,儼然是真正的皇親國戚。
“我先到那邊等陶小姐。”謝頂男很怵顧少清滿身的冷冽,走到靠窗的位置,規規矩矩地坐下了。
“這位小美女是誰?”陶柔發現一位異常漂亮年輕的女孩子親暱地挽着顧少清的胳膊,他卻並沒有冷下臉,而陶羚也沒有不高興,不免狐疑。
“我是顧寶貝,他是我哥。”顧寶貝率先開口,又問:“你和我嫂子,你們倆誰大呀?”
陶柔莞爾一笑,親密地望了望沒什麼表情的羚,“羚比我大一點,不過就是幾分鐘的時間。”
顧寶貝讚歎,“你們倆真是一模一樣,我哥怎麼就只看上了嫂子。”
陶柔微笑,那眉眼,時不時流轉向始終未曾正眼看她的顧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