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在樓下看到這樣一幕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要縮進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問:“奕森哥哥這是在做什麼?”
安伯勳沒有說話,他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一場鬧劇。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能在喬弈森的眼睛裡,阮小溪是比他膝下的黃金還要貴重很多的存在吧。
安平這個人就比較的傻氣了,他直接說道:“我的傻妹妹啊,這你都看不出來,你的奕森哥哥正在給別人下跪呢,你看到了麼?”
他指了一下樓頂上的曾寶琴:“就是個人正在用人質威脅喬弈森,喬弈森這不是正在和她談條件麼?”
安伯勳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安平的腦袋上,說話的語氣也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怎麼了?就能看得出來你厲害是不是?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
安茜倒是沒有太過於在意安平的話,她在意的是喬弈森爲什麼要這樣做。安茜覺得自己要是被人挾持了,喬弈森也會在對方的要求之下這樣做,但是她總覺得現在的喬弈森好像不是被逼的。
他好像是自願的。
安茜原來一直都不太明白的東西這個時候有些明白了,她像是正在撥開一團團的霧靄,在這其中看到一個真正的喬弈森。
曾寶琴又一次的帶着阮小溪往飛機上爬,這次她匆忙了很多,狙擊手的槍直直的對準了她的腦袋,但是喬弈森沒有說話,誰也是不敢動的。
就在曾寶琴眼看着就要爬上飛機的時候,她懷裡的阮小溪醒了。
阮小溪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睛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是在半空中,她看着正一手費勁扯着自己的曾寶琴,又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喬弈森,阮小溪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炸裂了。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喬弈森,她不想成爲喬弈森的軟肋。她也不想要在已經分手之後一次又一次的打擾這個男人。畢竟他已經有了他新的生活。
阮小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她輕輕推了曾寶琴一下。曾寶琴原本就因爲這段時間長期生活在監獄之中沒有充足的養分維持自己身體的機能,她強撐着自己做出這種不要臉的勒索事件已經是用盡了全力,沒想到阮小溪竟然在這最爲危機的時候給她來了這麼一下。
曾寶琴摔下去了,這次是扯着阮小溪一起摔下去的。因爲過程發生的實在突然,她手上的刀子掉在陽臺上,兩個人原本是掉落在樓頂的,可是曾寶琴幾個踉蹌,竟然直接摔下了樓。
她死死地揪住了阮小溪的衣裳,在拼命地下滑中,拉扯的阮小溪也險些要掉下去。
喬弈森撲上來抓住了阮小溪的手臂。
阮小溪的衣裳被曾寶琴扯着,已經幾乎半個半個身子都要懸在屋頂上。
喬弈森一個人是耗不過兩個人的,他拼命地用力拉着阮小溪,死活不肯放手。
阮小溪覺得自己的身子要裂開了,她喘息的對喬弈森說:“你快點放手吧。”
這個時候原本潛伏在樓下的人開始往上爬,應該沒有多久就能來上面支援。可是喬弈森快要頂不住了。
曾寶琴已經快要嚇得瘋了,她死死地抓着阮小溪的病號服,她拼命的拽着阮小溪,想要整個人都鎖在阮小溪的身上。可是她越是動作,阮小溪就越是往下滑。
阮小溪說:“你鬆手吧。”
最近的這段時間,阮小溪終於靜下來了,她眼睛中似乎有着純粹:“喬弈森,你還記得我說過多少次麼?”
喬弈森的眼睛中沒有受傷,他有些惡狠狠的說道:“阮小溪,你最好現在給我閉嘴,你聽到了麼?”
阮小溪沒有說話,她笑了笑。
喬弈森感覺阮小溪好像就是想陪着曾寶琴跳下去一樣,好在這個時候已經有救援到了,有人也伸出手來拉阮小溪。
阮小溪終於被人們往上拉起來,曾寶琴好像也看到了生的希望,她滿臉興奮的覺得自己可能不會死在這裡,可是醫院的病號服哪裡有這麼好的質量,只聽到一聲輕微的撕裂聲,棉布的衣裳應聲被扯碎。
“啊……”
女人的尖叫聲傳來,安伯勳捂住了安茜的眼睛。
其實安伯勳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做,他們在的位置根本不可能透過重重的人羣看到女人慘不忍睹的屍體,安茜也不可能有心情去看曾寶琴的下場。
她擡了擡頭看到了喬弈森死死地抱住了那個女人,雖然距離很遠,她也能感覺到他那種重獲摯愛的興奮。
喬弈森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女人的身上,他抱着那個人抱得那麼緊。安茜想:這樣一定會很溫暖吧。
安茜忽然之間笑了。這麼久了她一直都覺得喬弈森對她好像是少了點什麼,現在她明白了,喬弈森對她沒有愛情。
沒有那種奮不顧身的喜歡和付出,也沒有那種不顧一切的衝動。他對自己的好發乎情止於禮,太過相敬如賓,也太過於沒有激情。
安伯勳有些憂慮:“茜茜,你在笑什麼?”
安茜倒的一顆心撲通通的狂跳不止,她在剛剛看到喬弈森那樣危險的救人的時候,她原本是十分的驚慌的,她努力的平復了自己的心跳。現在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一點點恢復正常。
“沒有什麼,我就是忽然之間明白了些什麼,然後覺得有幾分的開心呢。”
安伯勳問他:“你明白了什麼?”
安茜吐了吐舌:“爸爸,我不能告訴你,現在我們一起回家吧。”
安平在剛剛那場驚心動魄中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是誰,竟然是阮小溪!他明白了爲什麼一開始的時候自己的父親要叫他快點開車離開。
安平簡直是後悔死了,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安平啊安平,你是不是傻?怎麼能夠讓茜茜看到這種事情?
安茜在後面問了一句:“哥,你怎麼了?”
安平悶悶的開口:“沒什麼,我剛剛忘了回去的路了。”
安茜笑了笑,她的眼睛重新回到了高臺之上,那裡已經沒有人了,但是安茜的心卻留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