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弈森聽到艾麗斯的話之後,忽然間舒了一口氣,也不由得有幾分的哭笑不得,至少不是什麼更加讓人不能接受的理由。
她也沒有逼着喬弈森必須要殺掉她,這樣,最好。
喬弈森扶着自己的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聲音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漠。
“那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喬弈森問道。
艾麗斯一臉平靜的回答出讓喬弈森心驚的話:“從一開始,我就有這個想法。”
喬弈森還真不知道阮小溪竟然從一開始就招惹到了這個女閻王,可是艾麗斯這麼久都沒有對阮小溪下手,就說明他其實還是有所顧慮的。
畢竟以艾麗斯的身手,她要是想要阮小溪的命,阮小溪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她只是選擇了一個最爲中庸的做法,只是撤掉了阮小溪的保護而已。
喬弈森想到還自己一個在家中的阮小溪,他眉頭緊皺,急切的開口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把在別墅附近保護的人都撤掉了?”
“沒有。”
喬弈森這倒是有些意外了:“爲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她死的麼?這不是一個好機會麼?爲什麼你沒有撤走人馬呢?”
艾麗斯平靜的說道:“因爲那是在您的家中,我不想您的家中沾染上鮮血,更不想您留在家中的文件失竊。”
喬弈森不由得要被艾麗斯的縝密逗樂了,艾麗斯這樣的活着太過理智,這樣的人活着該是有多麼的無趣啊。
“在你看來我是那種會把機密文件落在家裡的人麼?”喬弈森反問道。
艾麗斯沒有開口,只是看着喬弈森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不信任。
喬弈森忽然覺得自己的威信在艾麗斯這裡幾近於無。
“你覺得爲什麼一定要讓我沒有任何的弱點呢?只要是人就會有自己在乎的東西,就有可能會爲了那些東西付出自己的生命。”
艾麗斯閉上眼睛,他忽然想到ben先生在活着的時候,提到喬弈森這個摯友,提到晨微的時候,臉上那種難以掩蓋的快樂。
當他知道喬弈森有難的時候,他沒有二話,不管自己剛剛從一場什麼樣的惡戰之中脫出身來,都要趕到喬弈森的身邊幫助他。
“因爲ben先生就是因爲這種弱點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艾麗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看向了喬弈森,眼中忽然閃過了鋒利的尖銳。
“我很多時候都在後悔,爲什麼那個時候聽到ben先生說起你和晨微的時候,沒有能夠直接把你們除去,這樣他就不會有任何的弱點,他也不會死。”
艾麗斯經歷了ben的事情之後,心中也是埋下了陰影,所以在他看到喬弈森提起阮小溪的時候,那種似曾相識的恐懼涌上她的心頭,讓她幾乎剋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可是她還是有一些理智,所以他沒有自己動手,而是迂迴的戰略。可是她還沒有到達自己的目的,就已經被喬弈森發現了。
喬弈森這個時候才知道艾麗斯的問題出現在哪裡,他深深地看着艾麗斯,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我問你,艾麗斯你有什麼在乎的東西麼?”
艾麗斯搖頭,篤定的回答:“我沒有。”
是的,艾麗斯沒有愛人,沒有家人,沒有極其喜歡的東西,她活得就像是沒有自己的生活一樣,更不像是一個人。
喬弈森開口:“不,你有在乎的東西,可能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我能知道。”
艾麗斯眼神中帶了幾分的疑惑,她看着喬弈森,不知道男人究竟是想說些什麼。
“你在乎ben。”
艾麗斯的眼中有了沉痛:“可是ben先生已經離開了。”
“是的,他已經離開了。”喬弈森沉吟道:“你現在在乎的是我,是這個教會的教父。”
艾麗斯因爲喬弈森的話忽然愣住了。
喬弈森繼續說道:“你要求我沒有任何的弱點,但是你作爲教會中的二把手,是不是也應該做到這一點?”
“那是不是說明,我也應該死,這樣的話,你就沒有了任何的弱點?”
喬弈森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冰冷,沒有諄諄善誘,他的語氣極其平常,就像是日常的聊天一樣。
艾麗斯臉色發白:“這個不一樣……”
“有什麼一樣?”喬弈森玩味兒的看着艾麗斯:“如果有人因爲崇拜你,殺掉了ben,你應該怎麼做呢?你會感激他麼?你會覺得自己快樂了麼?你會覺得自己因爲沒有了弱點而變強大麼?”
艾麗斯愣愣的看着喬弈森。
“不會。”喬弈森加重了語氣:“你會恨他,不只是恨,可能還會因爲自己最重要的人離開而一蹶不振。當然這都是些比較偏激的做法,或者你也會帶着仇恨變得強大,變得不擇手段,變得陰冷殘暴。”
“這是你想要的麼?艾麗斯?”
艾麗斯的臉色已經近乎慘白:“不是,我不是……”
喬弈森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初衷,但是就是這樣子的下場。你希望我會變成以一個殘暴的人麼?我不再是我,ben也不再是ben,你也不再是你。”
“你大可以把按照我剛剛說的話想一想,要是有人因爲這種事情殺掉了ben,你會怎麼做?”
艾麗斯咬緊了嘴脣。
房間內的燈光明亮,但是卻帶不來一點的溫度,冰冷的灑在每個人的臉上。
喬弈森:“這次的事情我不會怪你,但是我想要告訴你。”
“阮小溪作爲我的妻子,我的愛人,她並不是我的弱點,而是我的心臟,希望你不要再動出這樣的念頭,請你不要想殺掉我。”
艾麗斯愣愣的看着喬弈森,喬弈森說的是“不要殺掉我”,這說明這個男人已經把阮小溪當做自己的一部分,甚至她的命是高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