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應景般的吹拂過地面,掀起一地的塵灰。
陳亦城躺在地上,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挑了挑,他看着頭頂上空的一輪圓月,又一次開始思考起了人生。
前三十年,自己風光無限的在軍隊裡呼風喚雨,京城裡也是人人忌憚三分的人物,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不知不覺的受盡了侮辱,敢情自己的尊嚴在這個小屁孩眼裡,可謂是一文不值啊。
裴熙覺得自己的腿骨處好像是骨折了,他撐着地面坐起身,故作平常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似笑非笑,看着迎風而站的男孩背影,一時之間竟是啞口無言。
莫易卿背對着兩人,毫不客氣的朝着他們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挑釁般的緩緩朝下。
侮辱,絕對性的侮辱,毋庸置疑的強勢侮辱。
“……”空氣剎那間凝固。
“你們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莫易卿大步一跨,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狂妄如陳亦城,在他的地盤上,甭說敢這麼出言不遜的對他挑戰,就是瞪一瞪他的眉眼,也能被他給揍的半身不遂。
可是眼前這個看着文文弱弱的男孩子,只有他這個被打的順手的人才知道這丫的絕對是披着羊皮的一隻猛獸,反正自己在他嘴裡都已經受盡了侮辱,再多一點也無關緊要。
但裴熙是什麼人?那絕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物,別說這麼赤果果的挑釁,就憑剛剛那一腳,他也得讓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知道知道在軍隊裡的規矩,自己好歹也是大將軍,受萬人敬仰的上將軍。
“裴泓,死了沒有?”裴熙大喊一句。
正躺在地上裝死的裴泓聽見對方呼喚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擡了擡頭,“哥,我在這裡。”
裴熙點了點頭,“給我起來拿出你的男性尊嚴,好好的跟小莫切磋切磋。”
“……”裴泓兩眼一翻,裝暈過去。
裴熙從地上站起身,擡腳就是重重的踩在裴泓的心口位置,面無表情道:“給我起來。”
裴泓被踩的險些吐出一口血,他苦笑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幾把刷子,讓我跟他打?你乾脆直接把我從這山上丟下去得了。”
裴熙瞪了他幾眼,冷冷道:“沒用的傢伙。”
“當然當然,我這點本事當然是比不上大哥你的英明神武。”裴泓縮小着存在感。
夜風尤甚,裴熙覺得自己已經上了臺就不能灰溜溜的自己跑下去,如果這事被人傳出去了,那他的威嚴何在?
莫易卿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一手靠在背後,一手朝前,做出邀請的姿勢,“裴大少,請。”
裴熙是近身搏鬥高手,面對莫易卿的挑釁時,自然會被激發鬥氣,凌冽的拳頭破空而去,他深知自己出手速度很快,按照以往的計算速度,這個男孩雖說有五成的機會躲過去,但他也有五成的機會被自己擊中。
只要擊中,他裴熙肯定這個小屁孩絕對就會立刻失去戰鬥力。
“裴大少不需要對我留情,這點速度太弱了。”莫易卿不費吹灰之力就接住了對方揮過來的拳頭。
太弱了?太弱了?弱了?
裴熙本是泰山崩於頂也會面不改色的面容竟是隱隱的出現了崩坍的一幕,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擡起一腳就準備給他來一個凌空一門。
莫易卿搖了搖頭,再道:“可能是我太高估裴大少了,你這樣的水平不值得我全力以赴。”
下一瞬,裴熙感受到了風,感受到了在空中飛翔的美妙滋味,最後感受到了以血肉之軀砸在冰冷地面上的酸爽疼痛。
裴泓閉上雙眼,不忍目睹這血腥一幕,太殘忍了,太特麼殘忍了。
裴熙重重的被拋起,又被對方重重的踢倒在地上,他不敢動了,好像肋骨斷了,又好像身體斷了,疼痛在加劇,有鐵腥味在嘴裡蔓延。
“咳咳。”陳亦城攔住準備再一次進攻的莫易卿,苦笑道:“切磋切磋,點到爲止,點到爲止。”
莫易卿停止了下一步的攻勢,收起掌風,退後一步。
陳亦城蹲下身,對着裴熙扼腕嘆息道:“我很佩服裴大少的勇氣,但這實力懸殊太大,裴大少這不是自找苦吃嗎,這一點我很欣賞裴二少,瞧瞧他窩囊樣,能屈能伸,比你聰明多了。”
裴熙雙手摳緊地面,咬牙切齒道:“滾。”
“讓我滾?”陳亦城咧開嘴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裴熙默默的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漠然道:“你最好清楚我睚眥必報的性子,你若是敢對我落井下石,我想以後我會對你不死不休。”
“我並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挺好的,既然不是很好,不如我們來讓它變得更惡劣一些如何?”陳亦城笑的更加的囂張,站起身,就這麼拖着裴熙的腳朝着護欄邊走去。
裴泓從車後跳出來,指着陳亦城吼道:“你想做什麼?”
陳亦城回過頭,邪魅一笑,“裴二少覺得我想做什麼?”
裴熙怒斥一聲,“陳亦城,我不會放過你的。”
“裴大少放心,我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過你的。”
裴泓警覺的跑上前,卻是心有餘悸的保持着安全距離,他道:“你、你最好快把我哥放下,不然、不然我們裴家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的我好像很怕你們裴家似的。”陳亦城得意的眨了眨眼,然後就這麼一拋,將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裴熙給高高的丟了下去。
“啊,陳亦城,你給我等着。”裴熙的聲音經久不衰的迴盪在半山之上。
裴泓眉頭輕皺,雖說有些丟臉,但他卻是默默的有些幸災樂禍啊,在裴家從來都是鐵面無私、雷厲風行的裴大少也有這麼落魄的一天,光是想想,他裴泓就忍不住的想要偷偷竊喜一番。
陳亦城笑道:“不用感激我,我知道你很高興。”
裴泓急忙收斂起臉上那情不自禁浮現的幾分笑意,冷冷道:“我大哥可不是善茬,你今天這麼做,不止他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裴家也不會息事寧人,你以後給我小心一點,最好不要栽在我們裴家的手裡。”
放下狠話,裴泓灰溜溜的就打算逃跑。
陳亦城反手就是扣住他的肩膀,笑的更加的得意忘形,他道:“你大哥都成這樣了,你確定你不下去陪陪他?”
裴泓苦笑道:“我就不去了吧。”
“這樣你大哥會很傷心了,不如我送你一程?”說時遲那時快,陳亦城幾乎沒有給他任何考慮的機會,擡腳就是一踹。
裴泓身體失去平衡,直接從護欄上摔下,然後一路滾下去。
處理乾淨了礙事的兩人,陳亦城拍了拍手,剛一轉身,就見着身後杵着的一尊大佛。
莫易卿瞥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樹林,語氣如常,不溫不火,他說着:“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陳亦城點燃一根菸,猶如夜幕下寂寞的旅行者,長長的吐出一口菸圈後,才道:“裴家可不是普通家族,你打傷了裴泓,他們倒可以當成是他自己玩世不恭欠揍的,可是裴熙不一樣。”
“聲東擊西,欲蓋彌彰?”
“如此他們纔會把對你的注意力轉接在我的身上。”
莫易卿沉默了,他其實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意氣用事的結果,可是他骨子裡是高傲的,誰若敢欺他一分,他必然十倍百倍償還。
今天這舉動,倒真是他有欠考慮了,裴家是華國是四大軍事家庭,不是憑他這種比白紙還乾淨的背景可以抗衡的。
陳亦城一副討喜的模樣對着他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不用感激哥,憑着我們的關係,這些都是哥應該做的。”
莫易卿不着痕跡的推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未吭一聲的斜睨了一眼對方,轉身就朝着車子走去。
陳亦城疾步上前,打開駕駛室的車門,單手靠在門上,笑着:“哥知道一個好地方,不如我們趁着這良辰美景去找找樂子?”
莫易卿依舊沒有回覆他隻字片語,直接坐進車內。
陳亦城一直以來都秉持着一個理由,他的沉默就是承認了。
月夜下,一輛車疾馳駛過環山公路,迎着月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翌日,天色漸晴。
洗手間內,兩道身影並排而站。
金嘉意吐出嘴裡的泡泡,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笑意淺淺的望向身側正在漱口的男人。
席宸感受到她的眼神攻勢,側目,眉眼彎彎,沒有說話,只是擡起手輕輕的拂過她嘴角沾染上的泡沫。
金嘉意笑而不語的戳了戳他的臉,忍俊不禁道:“席總這模樣看着好不正經。”
席宸眉頭微蹙,“我哪裡看着像不正經了?”
“一大早就穿的這麼暴露。”金嘉意的手有意無意的輕輕扯了扯他敞開了兩個鈕釦的襯衫,正是好巧不巧露出裡面那誘人的肌肉紋理。
席宸按住她的小手,“夫人這話可就說錯了,我今日與往常並無差別,而是夫人心裡有想法,便覺得我今天有所不同。”
金嘉意靠在盥洗池邊,興致盎然的將對方看得仔仔細細,她道:“原來是我心裡有什麼特殊想法啊,也對,不知是今天天氣熱,還是我心裡熱,總覺得有一團火在燒着。”
席宸見她又一次蠢蠢欲動起來,雙手將她的雙手束縛在她的身後,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言辭嚴肅,“這樣夠不夠?”
金嘉意不假思索的搖頭,嘴角翹了翹。
席宸俯身,雙脣覆蓋,淡淡的情愫漸漸的濃烈。
“爸爸,親親。”軟糯的小孩聲音從洗手間外響起。
兩人皆是不約而同的尋聲望去。
只見門外,一道小小的身影就這麼坐在地板上,小手忍不住興奮的拍了拍。
金嘉意麪頰微微泛紅,移開目光,掩嘴輕咳一聲,“這小傢伙什麼時候醒來的?”
席宸上前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輕言細語道:“寶寶什麼時候爬過來了?”
“爸爸,親親。”小傢伙捧着他的臉,細細端詳,好似是在研究什麼。
席宸被她如此表情逗樂了,笑道:“餓不餓?”
席加瀅拍了拍他的臉,“餓,吃,吃。”
金嘉意瞪着被抱走的小丫頭,撫了撫自己還殘留着他餘溫的脣瓣,心裡默默的有了一種想法,這丫頭總是時不時的破壞他們兩人的親密,得趕快給她婆婆送去。
席加瀅趴在席宸的肩膀上,大眼珠子明晃晃的落在金嘉意的身上,好像很怕抱着自己的爸爸被別人搶去了似的,小手抱的更緊了。
金嘉意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整個餐廳氣氛尤爲詭異。
席宸適時的遮擋在針鋒相對的母女中間,一人送上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金嘉意將粥碗朝着席宸身前推了推,道:“我今天起牀渾身沒有力氣。”
似乎爲了證實自己的這個理由,她虛虛的擡了擡手。
席宸也沒有過多的猜疑她話裡的真實性,舀上一勺子米粥吹了吹熱氣,遞到她嘴角,溫柔道:“試試看燙不燙?”
金嘉意心滿意足的張嘴就吞下去。
小傢伙不樂意了,小手拍着嬰兒凳,嘴裡咿咿呀呀的說着:“寶寶,吃,寶寶,吃。”
席宸側過身見着不停的朝着自己遞來勺子的小傢伙,又爲她吹了吹熱氣,確信不燙口之後遞到她的小嘴邊,細聲細語的說着:“寶寶慢一點吞,小心被燙着。”
“我也餓。”金嘉意嘟囔着。
席宸又急忙餵了她一口。
“寶寶,餓,寶寶,吃。”席加瀅拍着凳子,好像等的有些不高興了。
“媽媽肚子裡有小寶寶,要先吃飽。”金嘉意瞪着又開始跟自己搶的小傢伙。
小傢伙這一次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跟金嘉意搶爸爸,小手就這麼握着他的食指,然後委屈的紅了紅眼,淚花在眼眶裡打着轉轉,那模樣,讓人着實有些心疼。
金嘉意繃不住了,捧腹大笑起來,“這妮子以後不去當演員還真是可惜了。”
席宸苦笑着搖了搖頭,“好了,一起吃。”
說着,他又繼續一人一勺的喂着。
金嘉意輕嚀道:“被你如此對待,我都快要生活不能自理了。”
席宸莞爾,“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寵你,是我的義務和責任。”
金嘉意覺得他這句話不對勁,又覺得這句話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就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寵溺。
早餐過後,陽光燦爛的落在窗櫺上。
金嘉意刻意的換上了一身稍顯凝重的黑色套裝。
席宸牀上外套,將嬰孩用的東西一一的準備好。
金嘉意替他繫好領帶,梨渦淺笑,“我等一下就去公司。”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
“陳姐會跟我一起去,我去去就回,不會耽擱太久。”
席宸點了點頭,抱起小丫頭走出公寓。
城西的殯儀館外,早已是圍上了一層又一層媒體羣,一個個雖說不會像往常那樣對所有前來的藝人喋喋不休的問個不停,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前來弔唁的明星們,其中不乏有許多一線巨星。
金嘉意的專車出現在記者們的鏡頭中時,有一部分人已經按耐不住的衝了過去,將整個保姆車圍得水泄不通。
保鏢們將一羣如狼似虎的記者們分散開,開闢出一條康莊大道。
金嘉意帶着墨鏡,沉默不語的走進殯儀館內。
“陳姐,聽說當時冉導出事的時候你是和她在一起,你能詳細的說說過程嗎?”記者們再一次的阻攔了他們的去路。
“看着被曝光的監控畫面,好像對方在車內取走了一樣東西,那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聽說冉導正在籌拍電影,這事與電影製作有關嗎?”
陳藝全程保持着緘默,任憑記者們如何的提問,她都是一一拒絕回覆。
記者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們移動腳步。
“徐程程來了。”一名記者大聲叫了一句,隨後有一部分記者圍堵了過去。
徐程程是在李欣然的陪同下出現在鏡頭前,她的着裝一如既往的一絲不苟,在娛樂圈裡沉浮了這麼多年,她自然更加懂得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
深沉的黑色頭紗遮掩住了她的面部神情,鏡頭只捕捉到她的一個眼神,那是一種嘆息,對一名大導演突然離世的扼腕嘆息。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她還真是無孔不入,連帶着葬禮都想來蹭一蹭熱度。”陳藝嗤之以鼻道。
金嘉意卻是一言未發,正準備轉身進入殯儀館,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怒斥聲。
女人齜牙列齒的吼道:“徐程程。”
所有人聽見這種明顯帶着敵意的呼喊聲都會出於本能的看過去,當所有人目光望向從一輛奔馳車內走出的女人後,一個個並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她扔出了臭雞蛋。
濃濃的臭味在地上飄散,瞬間驚醒了所有人。
李欣然護着徐程程,不明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女人是什麼人,警惕的看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女人顯得有些激動,怒不可遏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敢勾引我老公,你給我去死。”
徐程程單手掩在鼻上,受不了這臭雞蛋的臭味,慌亂中卻又被人絆倒了右腳,身體搖晃了兩下就這麼跌倒在地上。
女人再一次失去理智,狠狠的砸着臭雞蛋,吼道:“你們這種臭不要臉的女人,在人前裝得我見猶憐,背地裡卻幹着偷雞摸狗的齷齪行爲,你這種女人就應該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快攔着她。”李欣然指着旁邊被嚇得動彈不得的助理。
助理們反應過來,急忙撲上前將女人攔着。
女人踢打着靠近自己的助理,目眥欲裂道:“我不會放過你的,敢跟我搶老公,我不會輕易放過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的。”
徐程程被嚇得臉色一陣陣泛白,她跌跌撞撞的被李欣然扶起來,花容失色的指着口口聲聲罵她不要臉的女人,道:“你在衆目睽睽之下對我如此侮辱,是我不會放過你,你等着收我的律師信吧。”
女人卻是冷冷一笑,“這咬人的反誣陷被咬的人,果然你這種戲子連畜生都不如。”
“我只是就事論事,我行得正坐得端,你毀了我清白,我徐程程不會就此罷休的。”
“你有清白嗎?你躺在我老公牀邊的時候的確挺白的,不白怎麼會顯得我的不足呢?”
“你——”
“徐程程,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種當情人還當得理直氣壯的,我告訴你,萬石企業是由我孃家撐起來的,沒有我,他萬胖子不過就是一條公狗,你想要是吧?我送給你。”
話音一落,女人直接丟出一沓照片。
照片上男女親密的合照瞬間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高清無碼,細緻到連毛孔都能清晰捕捉到。
徐程程瞠目,大喊一聲,“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們誣陷我的。”
女人自嘲般冷笑一聲,“就憑你這種不入流的戲子,需要我誣陷你嗎?沒想到在大衆眼裡是氣質女神的徐程程竟然如飢似渴到連這種老男人都喜歡,果真了不得,爲了錢,有了名,怕是讓你跟畜生睡一張牀,你也會屁顛屁顛的跑上去吧,噁心,下作,讓人倒胃口。”
鋪天蓋地的鎂光燈閃爍在徐程程身上,所有人都不會放過這樣精彩的一幕,這可真是比那些狗血的電視劇還精彩紛呈,簡直就是年度最佳大戲。
李欣然急忙擋在徐程程面前,解釋着:“請大家不要相信,這一切都是對方設計好的,我家程程這些年的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她是什麼性子,粉絲影迷們都明白,她會是那種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嗎?這些都是對方的炒作,都是炒作。”
徐程程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麼驚慌失措的望着地上散落的一張張曖昧的照片,她徐程程的臉毫不避諱的被所有人看到,就這麼看着她躺在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油膩笑容的男人懷裡,那迎合的模樣,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噁心。
“程程,你能解釋一下嗎?你跟照片上的男子是什麼關係?”
“程程,這位女士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跟照片上的男人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程程,你不說話是承認了嗎?你真的是介入了他們的婚姻中嗎?”
“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問了,不要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徐程程狼狽的擠開人羣,瘋狂的朝着自己的車子跑去,她要逃離這裡,逃離他們所有人,他們都帶着嘲諷的眼神看着她,是在嘲笑她,是在輕賤她。
“程程。”李欣然見着失去理智跑開的徐程程,無可奈何之下,只得用着強勢的語氣向所有人施壓,她道:“任何有詆譭性的報道我們都不會善罷甘休,謠言止於智者,我相信大家都是明智的聰明人。”
如此明顯的事實,不論是聰明人還是笨蛋傻瓜,都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原配夫人都找上門來了,還說的有理有據,只怕李欣然這掩耳盜鈴的說法,只會留給大家更大的笑話。
陳藝撿起一張照片,嘖嘖嘴,“不得不佩服這位女士,從拍照的地方以及角度看來,她安排的人肯定就在他們身邊,這樣不動聲色的收集證據,然後選擇一個最熱鬧的地點曝光出去,毫不意外的,徐程程這下子怕是被毀的乾乾淨淨了。”
金嘉意冷冷的瞥了一眼照片上相依相依已經開始用嘴巴開始親吻的兩人,冷冷道:“虧得她下得去那個嘴。”
陳藝掩嘴一笑,“也是,徐程程可是自命清高的主兒,在娛樂圈裡眼高於頂,恨不得踩着所有人高調聲稱自己是女王,面對這麼一張油膩膩的臉,她也親的下去,不得不問,她也不怕自己吐出來嗎?”
“有些人明明一無是處,卻要僞裝的自己很是了不起的模樣,到了事情敗露的那一天,這就是前車之鑑。”金嘉意不予理會周圍嘀嘀咕咕鬧騰不宜的記者們,自顧自的走進殯儀館。
似乎只有這通往人間極樂的地方纔是最乾淨的地方。
徐程程上了車,就這麼窩在座位椅子上,嘴裡自言自語的不停重複着:“那個女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麼會那麼賤?我不可能會那麼賤?肯定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李欣然推開車門,面無表情的瞪着自圓自說的女人,反手就將車門合上。
徐程程注意到進來的女人,緊緊的拽着她的手,害怕的問着:“李姐,怎麼辦?接下來我該怎麼辦?他們都知道了,都已經知道了,我是不是毀了?我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李欣然面色凝重,出現這種劣跡的藝人雖說發展起來肯定會受到很多限制,但也並不是完完全全不能被洗白。
徐程程聲淚俱下的雙手掩面,“我今天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只要我不出現在這裡,那個女人就不會找上我了。”
“夠了。”李欣然怒斥一聲,雙手搭在徐程程的肩膀上,嚴肅道:“不管你今天有沒有出現在這裡,她既然手裡握着你和萬總的親密照,就遲早有一天會曝光你們的關係,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藏不住的,既然已經曝光了,我們就要好好的想想後面該怎麼解決。”
“還能怎麼解決?”徐程程反問,“都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都知道了我和萬總的關係,都知道了我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入侵者。”
“只有購買大量水軍把這件事遮掩過去,否則你就真的被毀了。”李欣然雙手撐在額頭上,腦袋裡不停的運轉着解決辦法。
一夕之間,‘徐程程被包養’這個話題瞬間被刷上了各大新聞網站頭條。
微博上更是呈現兩級分化的狀態,鐵粉影迷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自家崇拜的藝人會是那種見不得人的小三。
而更多的吃瓜羣衆卻是一片謾罵,毀人家庭者,人神共憤,天理不容,抵制,封殺,不再接受她的任何節目電影電視。
而在入夜時分,一則新聞再次震驚本就是一團亂的娛樂圈。
徐程程搶戲不成反心存殺意,冉雲車禍案告破,背後指使人萬石萬總,而他主動承認是受到徐程程蠱惑慫恿才做出這種謀財害命的事。
“啊。”徐程程丟下手機,慌不擇路般跑向自己的臥室裡,掀開被子,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庇佑的無助孩童藏匿進去,好像一心以爲只要這麼藏進去了,外界的紛紛擾擾與她都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叮咚……”門鈴響起。
徐程程卻是充耳不聞的選擇繼續藏着自己,沒有人,外面什麼人都沒有。
“叮咚……”門鈴再次響起。
徐程程依舊不爲所動的藏匿在被中。
“咔擦”一聲,緊鎖的大門被人從外強行的推開。
徐程程聽見聲音,驚慌失措的從被子裡探出半顆腦袋,下一刻臥房內擠滿了人。
一名警員上前道:“徐程程是吧,我是西城警所的警員,目前有一宗故意傷人案需要你回去協助調查,請你收拾一下,跟我們走吧。”
徐程程一動不動的看着眼前的一衆警員,大腦彷彿失去了支配能力,愣愣的望着他們,半天不見動靜。
所有男性警員退出,偌大的臥房裡只餘下三四名女警員。
徐程程機械式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見着一擁而上的四人,慌亂中從被子裡跑出來。
女警員道:“請你配合我們警方調查。”
“不,不是我的做的,我什麼事度沒有做,這一切都是萬總自己做的,是他殺了冉雲,是他撞死的,跟我毫無關係。”徐程程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頭,不停的重複這這一句話。
“這事我們警方會調查清楚,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徐程程被強行帶上了警車。
咔擦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響並沒有驚擾在場的任何警員,潛藏在暗處的狗仔欣喜若狂的捧着自己的手機,他竟然真的拍到了徐程程被逮捕的照片,這一定會是本年度最重磅的新聞了。
警局外,有一部分記者得到風聲,心急火燎的趕到,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徐程程被全程保護着進入警局。
李欣然放下手機,正準備開車前往警所,卻發覺車身一晃,副駕駛位上坐上了另一人。
楚琳穿着一件淡紫色開叉長裙,長長的波浪卷搭在自己的身前,她嘴角微微上揚,顯得謙虛有禮,她道:“李姐是準備去警局了嗎?”
“你有事找我?”
“我的確是有事找你,只是想最近李姐可能會很忙,並沒有過多的時間跟我見面,所以我就主動過來了。”
“你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去了回來再說?”李欣然點火準備離開。
楚琳擡頭看了看玻璃窗外的路燈,莞爾道:“李姐可是娛樂圈裡的老人了,這麼多年的沉沉浮浮,應該比我更明白現在的時局,無論再怎麼挽救,程程都已經成爲一個歷史,沒有機會再現輝煌了。”
李欣然一腳踩住剎車,目光遊離在楚琳的身上,眯了眯眼,她道:“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件事?”
“我只是覺得李姐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沒有了價值的藝人身上,不如多看看我們這些更有發展潛力的藝人,或許你會發現,這其中有比程程更優秀的人。”
“所以你這是打算毛遂自薦了?”李欣然道破她的用意。
楚琳也不過多的拖泥帶水,開門見山道:“李姐是很聰明的經紀人,更是我心目中獨一無二最優秀的經紀人,我想我們的合作會比程程更完美,我自認爲自己並不比她差,缺的也只是一個機會。”
李欣然思忖片刻,換腳踩住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楚琳來之前也有過猶豫,但她懂得李欣然的性子,放棄徐程程是遲早的事,畢竟沒有一個公司願意再和這樣的藝人合作。
“你很聰明,懂得利用機會,我很喜歡跟你這種聰明的藝人合作,這樣我會很省事。”李欣然笑逐顏開的說着。
楚琳莞爾,“李姐現在可還是準備去警局?”
“不用了,我想我們需要回公司準備一下通告。”
夜幕之下,落葉翩躚。
沸沸揚揚鬧騰了一整天的娛樂圈依舊熱鬧中,整個微博上已經出現了一片倒戈的陣勢。
天青色不等雨說:“我的女神啊,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都想睡一覺的女神啊,我現在怎麼覺得她好惡心啊,我是不是哪裡出現問題了?”
樓上是真主說:“我現在很傷心,我就一天沒有來逛微博,爲什麼就發生了這種大事?難道就因爲今天我不在,整個微博上就失去主心骨了?不行,以後我必須天天在啊。”
吹牛逼110說:“樓上的小心今晚上你家真主去找你聊天,你竟然在這種時候沒有弄死那個賤人。”
我家程程是清白的說:“你們不許詆譭我的程程女神,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你們就開啓嘲諷,你們這樣跟風,我坐等打臉的時候。”
徐程程是爛大貨說:“臥槽竟然還真有腦殘粉,都已經是事實的事了還在這裡逞能說清白,也不怕自己說大話爛了舌頭,徐程程就是一個被睡的發黴發臭的賤貨。”
我家程程是清白的說:“你們再罵她我就一個一個的記下你們的id名,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我要你們一個個公開和程程道歉。”
徐程程是爛大貨說:“別說道歉,只要她是清白的,讓我直播吃屎。”
整個微博亂作一團。
金嘉意看完好戲放下手機,靠在懶人枕上。
席宸正在翻閱文件,注意到身後明晃晃的眼神,回了回頭,不明她眼中寓意,問道:“夫人有話要對我說?”
“突然間心情挺好的,就想看一看席總。”金嘉意坐起身,對着他輕輕挑了挑眉。
席宸放下文件,“夫人這般醒目的眼神,我怕是得失去鎮定了。”
“席總可是心癢難耐?需要我替你撓撓嗎?”金嘉意伸出手直接扯開他的兩顆鈕釦。
席宸指了指旁邊淺睡狀態下的小傢伙,笑道:“這小丫頭太聰明瞭,可不能讓她看到這羞澀的一幕。”
“席總可是太高看你閨女了,她就算聰明,但也不會懂得咱們的成人遊戲。”金嘉意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勾着他的頸脖,漸漸的靠近他的雙脣。
近了,更近了,馬上就要碰到了,碰到了。
金嘉意突然間如芒在背,好像自己身後有一雙灼熱的眼神正不偏不倚的瞪着她。
兩人同時回過頭,看着小丫頭正睜着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珠子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們,好像看的還很是認真。
金嘉意輕咳一聲,身體僵硬的從席宸身上站起來,望望天花板,轉移着話題說着:“嗯,今晚天色不錯,風和日麗,一派怡然自得。”
“轟隆。”雷鳴聲震響了整個蒼穹,霎時,大雨傾盆而下。
金嘉意尷尬的撫了撫額,笑道:“下雨天是極好的,降暑降溫,適合把酒言歡,促膝夜談,哈哈哈。”
“夫人,你這樣表現的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席宸揉了揉她的腦袋。
金嘉意瞄了一眼依舊圓鼓鼓的瞪着兩隻大眼珠子的小丫頭,主動走上前,蹲在牀邊,溫柔道:“怎麼了?”
小丫頭扭了扭頭看向自家父親,又看了一眼自家母親,小腦瓜不知道在想什麼,雙眼竟是一眨不眨。
金嘉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是沒睡醒?”
小傢伙的確睡得有些糊塗了,又重新躺會牀上,閉上了雙眼。
金嘉意替她蓋好被子,站起身,對着席宸道:“咳咳,我去洗個澡。”
席宸笑而不語的望着她離開的背影,憑着自己對她的瞭解,自然是懂得她這句話的意思。
浴室內,水霧氤氳散開。
浴池下,女人的長髮微微打溼,聽着門外的動靜,她趴在池邊,笑意盎然的盯着那扇玻璃門。
席宸剛一進去就注意到了她的灼灼目光,兩兩視線交接,放佛有火花在兩人的瞳孔裡絢爛綻放。
“夫人。”
“嗯。”金嘉意笑的越發欣喜。
席宸將睡袍放在矮凳上,湊到她面前深深的落下一吻,隨後抽身而出,道:“你忘了拿衣服,我給你送進來了。”
“……”
席宸站起身直接走出浴室,片刻不留。
金嘉意躺會池子裡,輕輕的拍了拍水花,興致缺缺的閉上眼睛。
窗外的微風拂動着樹梢,屋內安靜的猶如人去樓空。
席宸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
他站起身,鬆了鬆僵硬的手腳,走到洗手間門前輕輕的叩了叩門:“嘉意洗好了嗎?”
沒有反應?
他推開門,水蒸氣嫋嫋的縈繞在視線裡,他揮了揮手,朝着浴池走去,地上有水漬漫出。
突然間,他腳下一滯。
強大如席宸也在這一刻心臟驟停,他疾步上前,有兩次差點都被水漬給滑到,他不知所措的將飄在池子裡的女人給抱了出來,看着她那張已經失去了血色的面容,心臟好像在那麼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嘴巴一張一合,卻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顫抖着身體,詞句不通,語音不順,幾乎是憋着一口氣的輕聲喚了一句,“嘉意,嘉意。”
“嗯?”金嘉意虛虛的睜了睜眼,意識還有些混沌。
席宸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裡,心有餘悸的不敢放手。
金嘉意腦袋有些暈眩,剛剛自己是睡着了?
席宸捧着她的臉,仔仔細細的摩挲着她的每一寸肌膚,惶恐着問道:“你怎麼睡着了?”
金嘉意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低喃着:“太困了就睡過去了。”
席宸將她抱起來,步步謹慎的走出洗手間,“我知道了,睡吧,我就在你旁邊。”
“我是不是犯糊塗了?”
“沒有,有我在,你再糊塗都沒關係,我會比任何人都清醒。”席宸放她在牀上,撩開她凌亂的長髮,知曉髮尾處有些溼了,用着毛巾輕輕的擦了擦。
金嘉意靠在他懷裡,“這樣真好,你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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