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纔的沉默,不說話,不過是爲了掩飾他心底最深的怒氣。
他的手像是一塊烙鐵,燙的禾弋渾身輕顫。
“你帶我來這裡……”
“因爲這裡安靜,”董正楠接過她的話,“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
禾弋話還沒說完,董正楠就已經大步走到牀前,一個鬆手把她摔到了牀上。
她躺在軟綿綿的被子上,疼倒不疼,就是意識有點暈,禾弋下意識的留言爬起來,但是董正楠已經欺身壓了上來。
兩個人都陷進柔軟的被子裡,男人雙手撐在她的雙側,緊緊的盯着她。
禾弋的長髮全部披於身下,迷媚而散亂。
她一擡眼,就看見董正楠的瞳孔一縮,不由分說劈頭蓋臉的就吻了下來。
幾乎粗暴狂野。
他首先就要破她的脣角,撬開她的牙關,勾着她與自己一起放-縱沉-淪。
禾弋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雙手被他控制着,擡起來壓在頭頂上,這個動作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挺起,緊緊的貼着他滾燙到可以把人灼傷的身軀。
血腥味在兩個人之間瀰漫,禾弋四肢都被人控制着,動彈不得。
他咬她,她也咬他,這樣粗魯的親吻,像是要用血來祭奠一樣。
董正楠心裡恨,他心裡恨啊!
她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碰她,怎麼可以!
她是他的,從身到心,從上到下,都只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直到禾弋覺得自己嘴脣已經麻木到沒有一點感覺了,董正楠才氣喘吁吁的放開了她,陰沉的盯着她,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說,穆嶼有沒有像我這樣吻過你?”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董正楠又氣又急,“說話!”
禾弋也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心裡的難受一點也不比他少。
他就以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痛,只有他難過。
殊不知,她也痛,她痛了好久好久,明明她跟穆嶼什麼都沒有,卻硬生生的被他逼的好像她真的從身到心都背叛他了一樣。
可是他呢?他的心裡卻還愛着另外一個女人。
他跟曲柔在一起八年,八年都過去了,她跟他相處的那幾個月又算的了什麼呢?
兩個人靜靜的對視了好一會兒,等到呼吸都變得平穩,董正楠準備再說話的時候,禾弋忽然用力的掙脫了他的手。
她的雙手一得到解放,第一時間不是推開男人,而是攀住他的脖子,微微弓身,主動吻上他的脣。
董正楠渾身一愕。
他怎麼也沒想到,禾弋居然會這樣做。
她就像是泄憤一樣,咬破了他的脣角,把他剛纔加註在她身上的泣血纏-綿,統統都還給他。
她把他的頭拉下,用力的,認真的吻着他。
董正楠抿着脣,身體是僵硬的,任由她吻着自己,不做任何迴應。
一個吻怎麼可以抵消他的怒氣。
見他遲遲不肯張嘴,禾弋用舌尖掃過他的脣瓣,董正楠像是觸電一般,所有的理智與自制力在她的攻勢下瞬間潰堤。
他反手就將禾弋抱住,控着她的後腦勺,用力的把她往自己懷裡帶。
兩個人像是要把彼此都吞進肚子裡一樣,激烈交纏。
她的主動,就是對付董正楠最好的武器。
禾弋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脣瓣發麻,口腔和鼻尖都是董正楠熟悉的味道和氣息,衝了之前穆嶼帶給她的不適感。
她忍不住鬆了口氣。
可是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董正楠,她又忍不住攀上他的脖頸,感覺自己像是一葉扁舟,必須依附着他,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吻着吻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這樣的抵死纏-綿,算什麼?
泄憤嗎?還是愛情。
她鬆開手,重新倒回柔軟的牀上,偏過頭使勁的蹭了蹭。
趁董正楠不注意,擦去眼角遺落的淚。
只有這樣纔不會讓他發現,也不會讓他看到她有多麼的脆弱。
都要一個人住在這裡了,軟弱還有什麼意義呢?
董正楠卻是情緒不減,被她撩了火,現在只想在這裡要了她!
是那種立刻,馬上想要讓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感覺。
“董正楠,”禾弋輕聲呢喃着,“停下來吧,我們好好談一談。”
男人像是沒聽見一樣,重重的在她的雪頸處咬了一口,一排牙印異常明顯。
“你不能這樣,我們還有孩子……”女人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音色有些嗚咽。
他的脣瓣緊緊貼着被他咬過的地方,語氣溫軟,“你知道嗎?我喜歡看到你瘋狂的樣子。”
禾弋又蹭了蹭被子,“那是你先咬我的,我要是不報回來,那實在太虧了。”
“那隨便你咬,你想咬上面?還是想咬下面?”
禾弋皺了皺眉,似惱怒又似害羞。
董正楠沒有聽到她的回答,這才擡起頭,雙手撐在她的身側,聲音一沉,“你有什麼可哭的?”
“啊?”女人張了張嘴,“沒有啊,我沒哭。”
“眼圈都紅了,還說沒有,嗯?”
“那是疼的。”
“哪裡疼?”董正楠擡手指了指她頭上被撞的包,“是這裡?”
“是這裡?”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移到了她的脣上,像片羽毛一樣拂過來拂過去。
“亦或者是這裡?”他的指尖在她的心口上停留。
“我可以說,這三處都疼嗎?”
“禾弋。”
董正楠低低的喃着,扳正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
女人卻低聲迴應,“我已經來到這裡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放心,我在這裡住下,穆嶼那邊,就絕不會再讓你有半點的爲難。”
男人心裡的溫存頓時被她這一句話說的,消散的無影無蹤。
“你到這裡了,應該得償所願了吧,嗯?”
“是啊,你不是也一樣嗎?你希望我跟穆嶼不要往來的目的,不也可以達到了嗎?”禾弋笑笑,“我現在只希望,你許諾過我的另外一件事,也能做到。”
董正楠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睛,聲音低沉,一字一句的喊着,“禾、弋。”
她也看着他,毫不示弱,“還有事嗎?”
“爲了逃離我,爲了從別墅搬走,你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