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喝多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做什麼？我不希望你明天一早醒來會後悔你的決定。”
“我知道，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要把自己給你，正楠，你不要推開我，你放心，我不會後悔我今晚的決定。”
她一邊說着，一邊湊到他的脣邊，低垂着眼，作勢就要去吻他的脣。
董正楠握着她細腰的手倏的一緊，很及時的側過頭多開了她要親上來的嘴。
曲柔沒有吻到他，眼裡閃過一絲錯愕，隨後被濃濃的傷心覆蓋，“正楠……”
董正楠回過頭，看着他，一板一眼的開口，“小柔，現在……還不是我要你的時候。”
她搖着頭，“不，我可以的，這種事我們遲早都會發生的，你也說了，你會娶我，也只有我能做你的董太太，爲什麼我們不先進一步呢？”
“就算我給過你承諾也不行，因爲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履行，我想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是啊，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履行讓她當董太太的這個承諾，計劃還沒有成功，所以他不能保證。
“我不在乎的，只要你愛我，我愛你，就算有爺爺的阻撓，我相信我們情比金堅，他老人家一定會同意讓我嫁進董家的。”曲柔的眸底氤氳起一片朦朧的水霧，還是不停的在用話語遊說着他。
“爺爺的性子我最瞭解，八年前他不讓你進董家，八年後他也一樣不會允許，難道你想看我一無所有，讓你跟着我受苦嗎？”
“我不怕吃苦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也是甜的，八年前我就希望你不要當董家，董氏的繼承人，帶我一起遠走高飛，如果那個時候你肯聽，我們現在，早就是一對恩愛不移的夫妻了。”
董正楠鬆開摟着她的手，眺望窗外，很決絕的開口，“不，你不會懂，如果八年前我就帶你走了，他就是把整個世界翻個底朝天，也會把我們兩個找出來的，東躲西藏的日子，我不要你去受。”
“那……那你碰我好不好？”她的脣瓣打着顫，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只要我們生米煮成了熟飯，爺爺他……沒有理由不答應的。”
“如果只是尋常人家，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的事發生了，對人負責是肯定的，但我生在董家，有天生不用爲這樣的事付出責任的優勢。”
再說，她的身體，也不允許讓她承受這樣的事情，他不着急，等她做了手術，身體慢慢恢復，該做的事，他一樣都不會落下。
他不會碰她，至少現在不會。
“說來說去，還是你不肯碰我，”曲柔帶着哭腔的聲音像一把錘子重重的擊打在他的心頭，只是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疼了，反而變得有些無所謂了。
“正楠，你告訴我，你爲什麼不願意碰我？”
“小柔！”他加重了語氣，“我說了，你現在的身體還不能承受這樣的痛楚。”
她緊咬脣瓣，模樣楚楚可憐又夾雜着幾分羞澀，“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我的心臟比起以前有所緩和，而且犯病的機率，也降低了不少，只要……”
“只要你溫柔一點，慢慢引導，是可以的。”她擡起頭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畢竟是男女之間的牀笫之歡，所以她肯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醫生沒說之前，她也不敢貿然行動。
以前再動情，再脹的難受，他都會適可而止，在緊要關頭停下來，因爲要顧慮她的身體。
所以她知道今晚想把自己交給他，肯定還會有這麼一個關卡要過，所以她想好了堵他的話。
這樣，他也沒有了能拒絕自己的理由，好不容易跟他求來的一個可以共度良宵的美好夜晚，她捨不得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僅僅只是相擁而眠。
董正楠看着她，看着她沐浴過後的模樣，嗅着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但很可惜，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即使在這樣的時候，他心裡想着的，還是另外一個女人，今晚的她，是不是會一個人悄悄哭泣？
一想到她會淚溼了枕頭，他的心口就悶堵的不行，像是憋着一口氣，難以散去。
“正楠……”
她輕輕喚着他的名字，而他出神在想禾弋，思緒飛遠的模樣讓她以爲他是默許了她的動作。
讓她心頭一喜。
曲柔一隻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落在鬆鬆垮垮的浴巾腰帶上，輕輕一拉，浴袍散開。
細膩白皙如牛奶般光滑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董正楠依舊眉眼低垂，面無表情。
她從來沒經歷過這些，所以有些害羞，但爲了成爲董正楠的女人，她還是大着膽子繼續往下。
抽去浴袍的帶子，攀着他的那隻手也從他的肩膀下移，滑過他的脣，喉結，心臟，襯衫的領帶。
緊接着，董正楠回神，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曲柔擡眼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董正楠伸手，替她把浴袍重新套上，並把帶子繫好，“小柔，你不需要做這樣的事。”
她一臉懵懂，不太明白他的話。
“以前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懂嗎？”
“可我想把珍貴的自己給你，以前我給不了，但是現在，現在我可以了啊，醫生也保證過，正楠！”
“還是等手術後吧，”他淡漠的開口，“八年我都等下去了，不在乎這一年半載的。”
曲柔畢竟是個正經女人，董正楠都已經這樣明明白白的拒絕她了，如果她還繼續下去，倒顯得她有些恬不知恥，情急過了頭。
自己倒貼上去，心愛的男人都不肯碰她一下。
多麼可悲的笑話啊。
她從來都是被董正楠捧在手心裡疼着愛着，何時這樣低三下四過？
她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沉聲質問他，“你到底是怕傷到我所以不敢要我，還是說……你對我，已經失去了興趣，甚至……沒有愛了？”
董正楠推開她，轉過身去，“你別多想。”
他的表情淡漠如常，沒有任何的私人情緒，也沒有喜怒，像是個被控制的傀儡，曲柔看着他，只覺得她付出的真心，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