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所警惕的睨着他，“你想幹什麼？”
“怎麼？不敢坐下談？”董正楠掃了眼她後面的沙發，勾了勾脣，“禾弋。”
禾弋微微挑眉，雙手環抱，轉身坐在沙發上，“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我什麼都沒了，也不怕再失去什麼。”
董正楠笑出聲來，“好。”
眉目清俊，他的笑絕對可以傾倒衆生。
妖孽。
她暗自腹誹。
“坐在辦公桌上談判，是董總的強項，而我在你眼裡，最多算個菜鳥，甚至可能，連菜鳥的毛都不及。”
“被你說的，我好像會硬着來一樣。”
禾弋淺笑，“硬着來的事，董總也沒不是沒做過，如果你忘記的話，我不介意多提醒一遍。”
董正楠看起來沒多生氣的樣子，“我想跟你，公平公正公開的談判。”
公平公正公開？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
禾弋清澈的眸子直達他的眼底，“你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現在一見面就要跟我談交易，是不是曲柔那邊給你施加什麼壓力了，所以……你準備跟我離婚？”
不等董正楠回答，她又繼續往下說，“要是離婚的話，那最好，我巴不得董總現在就從抽屜裡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然後我分分鐘給你把字簽了，轉身走人，哦對，還有一點應該是你比較在意的，那就是，我會淨身出戶，不帶走董家的一牆一瓦。”
她言語平靜無波，連睫毛都沒有眨動一下。
董正楠皺了皺眉，“什麼壓力？這關小柔什麼事？”
禾弋聽着他這麼親暱的叫着別的女人的名字，心尖像是被人一刀砍下一截似的，狠狠打着顫。
她忍住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神色淡淡，“你這一晚上沒有回來，不是跟她在一起嗎？小別勝新婚啊，那種欲罷不能的滋味，想必董總一晚上很是**吧？”
董正楠往後一靠，一隻手搭在桌面，眼裡激盪着玩味之色，“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禾弋沒有回答，反問一聲，“難道不是？”
“你怎麼知道？”
聽他這麼一問，答案呼之欲出。
她低着頭，停頓幾秒才緩緩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還是快點說吧，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昨晚上我在顧謹之的公寓裡，喝了點兒酒，睡過了頭而已，這個解釋怎麼樣？”
禾弋錯愕的看着他。
不僅僅是因爲他昨晚沒有跟曲柔呆在一起，更是因爲……他在跟自己解釋。
董正楠眉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禾弋偏過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喔……”
表面上她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實際上她的心底，那股子欣喜已經開始紮根冒芽。
他沒有跟曲柔在一起一個晚上，他沒有。
心情大好，連帶着看外面的天氣也是晴空萬里。
董正楠不自覺揚起嘴角，“禾弋，你還記不記得昨天下午我跟你說了什麼？”
她要是敢說不記得，那就說明她那個腦袋真的是拿來給人當擺設看的。
禾弋看了看自己的衣角，“昨天下午的事情，我當然記得，要是不記得的話，豈不是要再被你罵一句豬頭？”
“那就好。”
“你昨天下午說，我以前答應過你什麼，這個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這個我可以提醒你。”他彎了彎脣。
能讓董正楠三番五次提醒的事，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只不過她是真的想不起來，她答應過他什麼事。
董正楠直起身子，只說了短短几個字，“你被董成暉綁架的那一次……”
就這麼半句提醒，卻讓禾弋一瞬間記起。
被沈思辰用刀抵着脖子的時候，董正楠問過她一句話，她到現在都還深深的刻印在腦海裡。
要他救她，就必須答應做他的女人。
爲了活命，她不得不答應。
事後她想反悔，但又被他抓了回來。
這件事讓禾弋心塞了好一陣，而且她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沒想到在這裡，又被放到了檯面上說。
她看了董正楠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她都不記得了，董正楠現在頻繁提起，他什麼意思？
其實這個條件答應與否，對他還說都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區別，但凡是董正楠要求的事情，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想起來了，然後呢？”
禾弋看着他，不敢眨一下眼睛。
董正楠當初想方設法讓她答應做他的女人，也不過是希望她能在牀上更配合他而已。
他這個人，向來最追求享受。
他自己也說了，牀上的事，你情我願才更美妙。
但是讓禾弋不明白的是，董正楠爲什麼要舊事重提？
他推開椅子，站到了她的面前，禾弋這才發現，他穿的有些隨意，黑襯衫黑色長褲，連領帶都沒有系。
看樣子真的是酒醉之後醒來，匆匆忙忙就往公司趕的樣子，嗯，他沒撒謊。
僅是簡簡單單沒有任何風格的襯衫長褲，卻硬是被董正楠穿出了一股制服的味道。
制服誘/惑。
董正楠坐在禾弋的身邊，洋洋自得的開口，“既然你答應了我，那麼這件事就沒有過期一說，所以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履行你的諾言。”
“我現在不就是你的牀/伴嗎？”禾弋笑着，眼裡流露着一股子媚/態，“再說我也沒打算反悔，反正……這身體，你想要，就拿去好了。”
從被他毫不留情的奪走第一次之後，她就沒再覺得自己有多幹淨。
她看上去一副輕鬆自然的樣子，可心裡的苦，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有些事情，她只能壓在心底，默默承受。
就連蔚夢瑤，她都不能多說一個字，因爲，她不想讓她爲自己擔心。
董正楠皺眉，偏頭看着她，“這麼大方？”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董正楠。”
“沒有。”他笑着，“倒是你的反應，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沒想到。”
他的確是沒想到她會那麼淡定的跟他討論牀笫之事。
禾弋就好像是能看透他心裡在想什麼一樣，一針見血，“不用奇怪我怎麼會那麼冷靜，反正我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倒不如，表現的隨心所欲一點。”
董正楠再次鎖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