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惠在心裡直納悶,董正楠……真的會主動歸還吞併穆氏的所有股份嗎?
如果是真的,他又爲什麼會還?她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把東西吃進去還給吐出來的道理。
董正楠的計劃在進行着,穆嶼……當然也沒閒着,從他決定要得到禾弋的那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這場商業決戰的準備。
不是他的女人又如何?只要他喜歡,他就一定要得到,管她是誰的。
……
日子在一天天的過去。
北城的天氣,也在慢慢變的寒冷起來了。
深秋的存在感很低,幾乎怎麼感覺就已經入了冬,前兩天還下了一場小雪。
曲柔躺在病牀上,看着窗外,訥訥自語,“正楠……正楠已經有一個月沒來過這裡了。”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默默聽着,一個字也沒多說。
因爲他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
“他是不是在陪禾弋?向翊,你說,他對禾弋,到底是真感情,還是在做戲?”
被曲柔這樣點到名字,向翊只得無奈的回答,“曲小姐,您……還是繼續靜等董總過來吧,他不是不來看你,這其中的原因,董總不是跟您解釋過的嗎?”
“他人不來沒關係,電話總應該打一個吧?”曲柔面無表情的開口,“這都一個多月了。”
“再等等,曲小姐,八年的漫長時間都熬過來了,你怎麼會急在這一時?”
曲柔忽然冷笑一聲,“你說我是不是作繭自縛啊,要是我沒有聽沈思辰的話,正楠也不會把禾弋推向人前,可……要是我不聽她的安排,她就會把我做過的那些事告訴正楠……”
向翊邁兩步拉上窗簾,若無其事的回答,“或許過了今年冬天,來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嗎?”曲柔嘲諷的笑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但願如此吧。”
曲柔在這裡癡癡期盼着董正楠,而她心心念唸的男人卻在盼望着另外一個女人。
一個月了。
禾弋離開他,已經有一個月了。
爲了緩解思念,他每天都會去她的房間裡看上一眼或者坐上一會兒,纔會覺得心安。
而禾弋不斷變換的行程,也在不停的鑽入董正楠的耳朵裡。
她在巴厘島玩了三天,然後去了倫敦,巴黎,悉尼,澳大利亞,挪威……
在毛里求斯逛了一個多星期以後,她又飛了香港,澳門,加拿大。
每次她有新的行程,明樓和管家,都會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告訴他。
董正楠把她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停留了幾天,都默默的記在心裡。
禾弋在毛里求斯停駐的時間最久。
每一次聽到這些,他都格外的認真,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就連平時最喜歡做的小動作,也都一一收斂起來,生怕會漏聽一個字。
而今天,禾弋卻是在日本,是昨日傍晚抵達的。
董正楠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收回飄遠的心思,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小啜一口。
一個月了。
禾弋離開北城,整整一個月了。
她在那邊玩的樂不思蜀毫無顧忌,想買什麼信用卡一刷,活的恣意瀟灑。
而他卻在這裡,孑然孤身。
董正楠站在董氏集團的最高層,開闊的視野讓他的孤獨感暴露無遺。
每當他閒下來的時候,就會站在這裡,眺望。
大概是期待着可能會看見禾弋的身影吧。
北城已經漸入初冬了,天氣雖不算凍人,卻也刺骨,不遠處還在修葺的建築房頂上,還有殘雪。
對面青蔥的山巒,此刻也被白雪覆蓋。
古有萬花叢中一點綠,今有萬白林中一點鬱。
明樓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董總,穆氏集團那邊,又有新的進展了。”
“說!”
“經過我們多日的遊說,有一位持有穆氏15%股份的董事,已經同意把手裡的股份賣給我們了,只要這15%一到手,我們手上所持有的穆氏集團的股份就有60%了,遠超穆董事長和穆總父子手裡加起來的股份,如今,穆氏集團,也該徹徹底底易主改叫董氏集團了。”
“好,”董正楠欣然點了點頭,“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負責吧,穆嶼那邊,又有什麼新動作嗎?”
“沒有,董總。”
董正楠微微沉思一下。
穆嶼沒有新動作,這代表什麼?
他沒有多想,隨後又吩咐道,“你去告訴樑琪,上次我跟他說的事,這兩天,可以開始行動了,你只需要把這句話帶到就行,他會明白的。”
“是,董總。”
明樓把門關上又走了出去,董正楠品了一口咖啡轉身回到辦公桌,一秒進入工作狀態。
穆氏終於落到他的手裡了,穆嶼這回……已經是無力迴天了。
沒有了穆嶼的暗中支持,相信董成暉也撲騰不了多久了。
穆嶼不是口口聲聲說深愛着禾弋嗎?即使她結婚了他也不在意,可結果呢?卻是聯合董成暉沈思辰還有曲柔做出這等傷害禾弋的事。
難道他就沒有考慮到,這樣做會對禾弋造成一種什麼樣的影響嗎?
他其實考慮到了,但還是一意孤行去做了。
這樣的男人,怎麼配說愛禾弋?怎麼配得到禾弋?怎麼配給禾弋以後的幸福?
一個月了,他終於等到可以動手的這一天了。
這三十多個白天與黑夜,他終於辛苦熬過來了。
只有把這些潛在的威脅給解除,他才能放心去把禾弋給接回來。
董正楠眼眸一眯,目光裡滿是勢在必得。
他終於等到,可以放手去做這些事的時候了。
天色,漸漸轉暗。
董正楠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伸手拿起話筒,“喂?”
“董總,董成暉剛剛從酒店出來,應該是往夜店的方向而去,今晚……就按計劃進行嗎?”
董正楠勾了勾脣角,“就今晚。”
“好的,董總。”
董正楠掛了電話,望了一眼窗外,神色淡然,拿起大衣外套跟車鑰匙,走出了辦公室。
冬天來了,這天也黑的特別早,不過才傍晚六點,暗沉的暮色如夏夜九點的星空一樣。
董成暉走出酒店,上了酒店的專車,嘴裡叼着根菸不三不四,“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