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擎都被牧晚秋氣的咬牙切齒,就差撲過去對她咬下去了,可看到她眼中若隱若現的憂傷時,他就都忍下去了。
如果這是她想要看到的,那麼他成全她,如果這樣真的可以讓她良好的保持着,此刻的淡定從容,那麼他願意。
“香香,我們走。”他凝着她,卻喊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那個女人原來叫香香啊,這名字,和她本人也是挺配的。
女人一聽他喊她的名字,踩着高跟鞋就蹬蹬蹬的小跑到他的身邊,熟練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皇甫少擎的目光還睨在牧晚秋的眼裡,深深的睨視,她僞裝的真好,竟然讓他看不出她內心一點兒的心酸。
或許,本就不心酸吧。
牧晚秋先別開視線,嘴角僵硬的勾起一抹笑容,可那抹笑真還不如不笑,太難看了。
他和她擦肩而過,那一刻他們彷彿回到了一年前,不得已的分開,可這一次的悲似乎比一年前的時候少了些,傷卻多了點兒。
依偎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們之間新添的傷,而她的淡漠疏離,事不關己,也是另一種放縱的傷。
誰說相愛的就會在一起,他們不相愛嗎?
皇甫少擎和牧晚秋剛剛擦肩而過,霍子墨就焦急擔憂的跑了過來,在看到皇甫少擎的時候,霍子墨的身體也是明顯的一怔。
站在牧晚秋的面前,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仔細檢查了一番,“沒事吧?都怪我,以後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先響兩聲,如果你空閒的話再回給我。”
要不是他的那通電話,應該不會發生事故的,都怪他。
牧晚秋笑笑,調皮的說,“那不是話費都要我出,好吃虧的。”
霍子墨也跟着笑了,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皇甫少擎的出現應該沒有影響到她。
像個哥哥一樣的摸摸她的腦袋,“知道了,幫你交話費總行了吧,牧大小姐。”
兩人的笑聲傳在某人耳中刺耳極了,他大步凌厲的邁了出去,有些事情面對不了接受不了,那就逃避吧。
等到皇甫少擎和那個香香離開後,牧晚秋瞬間就猶如泄了氣的氣球,全身放鬆的舒了口氣,呆呆的站在那裡,苦苦的傻笑着。
看在霍子墨眼裡,心疼極了。
季川看着,癟癟嘴,沒說話。
幾分鐘後,皇甫少擎收到了季川的簡訊,“你走了,她笑了,可看的我這個外人都心疼了。”
皇甫少擎握着手機的手都在發顫,剛纔他就應該不顧一切的拉着她離開的,她不願意跟他走,那麼他就用強的,用扛的。
霍子墨送牧晚秋回家,回家的路上她一句話都沒說,霍子墨也就什麼都沒問,一直快到牧晚秋家的時候,牧晚秋才說話,“小米昨天找我了,哭到了大半夜,說你腳踏兩隻船。”
霍子墨無奈,“我和韓美珠真沒什麼事,她想太多了。”
牧晚秋面無表情的聽着,心裡想的卻是皇甫少擎,今晚有好幾次和他眼神的交匯,他也在心裡對她說着,她和那個叫香香的什麼事都沒有。
但真的沒有嗎?
“真沒有就別總是讓她亂想,小米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女孩子。”
霍子墨都無語了,“你也不相信我?”
難不成他爲了讓所有人相信,他還能離開醫院不成,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連醫院裡的同事都覺得他和韓美珠之間有什麼,可真的有嗎?明明沒有的。
韓美珠是他曾經的主治醫院,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走在死亡線上的那段時間,韓美珠對他病情的幫助和對他心靈的鼓勵都很多,他總不能因爲一些謠傳,就不和她有來往吧。
車子停在了牧晚秋家的大院門口,牧晚秋說着,“我相信不管用,小米相信你才行。”
說完,她自己打開車門下車,“我回家了,你回去路上小心點兒。”
霍子墨剛準備下車,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後視鏡的人影,皇甫少擎。
他收回已經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打開車窗對牧晚秋的背影喊着,“轉身,回眸。”
牧晚秋以爲霍子墨還有話說,按照他說的轉身回眸,他卻已經驅車而去,牧晚秋站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兒,可能剛纔她幻聽了吧,擡手摸了摸還生疼的腦門,“嘶……”不會又把矯情的腦袋給撞壞了吧?
腦袋好疼,下了雨的關係,還好冷,什麼都不再多想,轉身就往家裡跑。
躲在一棵樹後的皇甫少擎,目送她進了家門才轉身離開。
他一定不知道,二樓的窗臺邊站着一個身影,靜靜的目送他走遠……
牧晚秋剛纔轉身的時候就看到皇甫少擎了,可他既然想要躲起來,那麼她也就只能佯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牧爸爸在客廳裡等女兒等了一晚上,沒想到女兒回來一句話都沒說就着急忙活的衝到了二樓,他在另一個房間得到了答案,他們兩個人,什麼時候才能釋懷。
這一年,皇甫少擎對牧氏的幫助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可女兒不說,也不提,也不準其他人說,其他人提,漸漸的,皇甫少擎的幫助似乎已經成了牧氏的一個潛規則。
牧爸爸敲了敲牧晚秋房間的門,“可以告訴爸爸,你的腦袋是怎麼受傷的嗎?”
現在這個大院裡,除了管家和保姆就是他們父女倆,他的眼裡更是除了女兒沒有其他人,她就算剛纔跑的快,他也還是發現了她腦門上鼓起來的胞,看樣子已經處理過,有藥水的顏色。
牧晚秋打開房門,站在爸爸面前,像個孩子,“爸,我餓了,想吃牛肉麪。”
牧爸爸看着自己的女兒,慈祥的笑笑,“好,爸爸去給閨女做牛肉麪。”
餐桌上,牧晚秋低頭吃着爸爸親手做好的牛肉麪,牧爸爸坐在對面靜靜的慈愛的看着女兒,等着女兒說話。
牧晚秋吃了大半碗之後纔開口,“下班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撞車了,被我撞得那輛車是少擎的,然後他送我去了醫院……”
牧爸爸聽着,“他送你回來的。”似乎是這樣。
牧晚秋搖搖頭,“不是,霍子墨送我回來的。”
牧爸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把他也看到皇甫少擎事情說出來,“以後別自己開車了,明天開始讓厲叔叔做你的司機。”
“不用,厲叔叔是你的司機,你出門方便。”
“自從你接手了牧氏,我好幾天不出一次門,就按我說的,很晚了,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牧晚秋沒在拒絕,這一年她也很瞭解爸爸的性格,說一不二,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本以爲這晚她會徹底失眠,沒想到吃碗麪,泡了個熱水澡,躺在牀上的時候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做夢了,夢到了她的信一。
“媽咪,我想你了。”
“媽咪,你怎麼還沒找到我?”
“媽咪……”
和過去一年裡每一次的夢都是一樣的,她的信一想媽咪了……
牧晚秋倏地睜開眼睛,毫無睡意,窗外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已經天亮了,伸手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眼角都是淚,枕頭上也溼了一片,每次夢到信一都是哭醒的。
拿起牀頭的鬧鐘看了一眼,差十分鐘七點鐘,那麼今天就早起十分鐘吧。
整理好自己,下樓,爸爸一如既往的坐在客廳裡看報紙,可他面前是舉着報紙,目光怎麼總是往廚房方向瞥,那不成是餓了?
牧晚秋剛想和爸爸打招呼,目光先一秒的看到了正在餐廳裡忙活的媽媽,心裡頓時明白了爸爸偷瞄的目光。
“爸,早,媽,你來了。”
牧媽媽看到女兒下來,含笑的說,“昨晚你爸深更半夜的給我打電話,說你最近胃口好,睡前都還吃了一大碗牛肉麪,我就想着今早幫你*吃的小籠包。”
呵呵,牧晚秋看了一眼爸爸,老爸醉翁之意明顯不在酒吧,她想吃什麼保姆阿姨不能給她做,還要單獨深更半夜的給媽媽打電話,還讓媽媽大清早的就跑來。
真是的,要是真想見媽媽,找個理由去見不就行了,還非得擺架子的讓媽媽跑過來。
牧晚秋摟着媽媽的胳膊,“謝謝媽。”
牧媽媽有所愧疚的看着女兒,“謝什麼,這都是爲媽的應該爲女兒做的,是媽從前……”
“媽……”這一年這樣的話她可沒少聽,不是聽煩了,是血濃於水,有些事情早已原諒了。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吃着媽媽親手做的小籠包,牧晚秋發現爸爸總是偷偷看媽媽,就自作主張的提議,“媽,你搬過來住好不好?”
牧晚秋這麼一句話,讓兩位長輩同時頓住,爸爸明顯很贊同牧晚秋的提議,他在等着答案。
牧媽媽牽強的笑了笑,“最近你季叔叔身體不太好,需要我的照顧。”
這是婉拒了吧。
牧晚秋看看爸爸,聳聳肩,表示她已經沒有辦法了,畢竟季叔叔這些年一直都守護着媽媽,雖然他們沒有結婚,也不是夫妻,但季叔叔也是爲了媽媽一生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