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代表團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在敬佩的同時也在嘆息,這麼強的一個人竟然有了軟肋,真不知道是該爲他歡喜還是憂愁。
從酒店裡出來,景少賢給通訊公司打了一通電話,調出來顧西寧最後所在的地方。
“咖啡館?你果然,是爲了他嗎?”
景少賢看着地址喃喃自語,“我是不是不應該去找你?不應該去打擾你和他?西寧,你對我的好……”
我還來不及給你回報,你怎麼就又去找他了呢?
景少賢笑的很苦澀,坐進自己的車裡,朝着咖啡館的位置急馳而去,一路上他都打開着車窗,沿路喊着顧西寧。
他不知道自己在僥倖什麼,但是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也許,他想着顧西寧並不是跟景少騰走了,而是一時間處理不好自己的情緒在什麼地方躲着也說不定,他要可以找到她的。
哪怕最後看到的是她和景少騰在一起的畫面,他也要找到她。
顧西寧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櫥窗外,冰冷的雨滴逐漸帶走她身上的溫度,而她背靠着的玻璃給不了她任何的溫度。
“顧西寧!”
忽然,一聲驚呼落在她的耳邊,顧西寧笑了,她是快死了嗎?怎麼就出現幻聽了呢?
景少賢他怎麼可能親自來找自己,從來都是派人把她抓回來的啊,從來都是。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景少賢抱起顧西寧用手探着她冰冷的臉頰,心口窒息的在痛,他一向有力的雙手竟然保不住她輕飄飄的體重。
景少賢將顧西寧抱回了車裡,打開了空調調到最熱的溫度,朝着家中急馳而去。
“賢少,我們已經遵守您的命令,叫來了所有的家庭醫師了,他們都以已經在夫人的房間裡等着。”管家蒼老的聲音響起。
景少賢衝着他微微頷首,嘴脣蒼白着:“幸苦了。”
一路上把顧西寧抱回來,他也淋了不少的雨,縱然身體素質再好,他也是個人不是塊鐵,渾身上下皆是無力的很。
管家微愣住,這可是他照顧景少賢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聽到他說幸苦,早在從前這個專治的男人可真是把他們都當成了沒什麼情緒的牲口來使喚。
自從夫人來後,這一切似乎真的就改變了,管家這麼想着,走進了廚房:“準備兩碗薑湯,一碗多放點紅糖,一碗多放點姜。”
景少賢先是抱着顧西寧去了浴室,洗乾淨了她身上雨水帶來的髒物之後,才爲她換上了安靜的衣服再次抱起走向臥室裡。
一開門,許多衣冠楚楚的女醫師站着,也有男醫師,不過很少。
這個管家的確是貼心的很,景少賢將顧西寧輕輕放在牀上,她的頭髮已經被他吹過,像是溫柔軟綿的海藻輕輕在玉肩兩側散開。
她的五官出的清秀,即便閉上被稱爲心靈之窗的眼睛,也是美的讓人感覺到她帶着一種聖潔。
她的確就是一個天使,景少賢的眼神越發溫柔的看着,彷彿天下人全部消失,只留下他與她,良久後他才擡起頭睥睨的望向一種醫師:“來吧。”
景少賢起身站起來讓開位置,頭一陣陣的眩暈,他也淋了雨而且還幫顧西寧洗了澡,非常耗費體力現在整個人只覺得力
氣都使不上來,靠在牆壁上,靜靜的看着。
有些膽小的醫師根本就不敢去看他,景少賢值得將自己的眼睛閉上。
“賢少,夫人只是受了寒,喝些熱水沒過多久就會醒過來。”
得知沒有什麼大事的景少賢鬆了口氣,頷首,殊不知那些給顧西寧診斷的人才是真的汗流浹背。
原本查一次就足夠得出結論,偏偏景少賢那麼勞師動衆只能夠一次次的查,輪換的查下來都是一個結論,纔敢告訴景少賢。
好在,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示意他們出去。
醫師一鬨而散,都在想着今天賢少怎麼會那麼好說話。
“西寧。”
景少賢坐在牀頭邊,看着顧西寧,眼底的笑意藏的那麼深,“是我管的太多嗎?所以你寧願傷害自己都不願意回來?”
“還是我做的什麼不夠好?讓你害怕讓你倦了?你說,我改,真的……”
明明只是感冒而已,她臉色蒼白的卻彷彿快死了一樣。
景少賢心疼的將她抱在了懷裡,用自己身上的體溫去溫暖她很是冰冷的身軀,空調已經開到了最大。
可她依舊像是從冰箱裡走出來的冷美人一樣,嬌嫩的紅脣也沒有任何的血色。
景少賢抱了一會兒,將她小心翼翼的撫了回去,走到落地窗前掏出了手機,打給了那個許久都沒有打出去過的號碼,他的雙目裡蘊藏着寒凍,聲音清冷的如同冰冷溪流。
“景少騰。”
接電話的輕聲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一絲絲慵懶,這一對比顯得景少賢比他遜色的多:“什麼事?”
“你把她怎麼了!?”
景少賢幾乎是從牙齒縫裡將聲音推出來,握着手機的手上青筋浮現在了皮膚的表面像是一條猙獰的傷疤。
景少騰又笑了一聲,這一次,卻是冷寒的很帶着濃烈的殺氣:“收起你的把戲,將矛頭對準南笙的代價我會讓你慢慢品嚐!”
“你敢動她!”
“你不是很敢麼?怎麼?風水輪流轉,你心疼了?呵。”
景少騰眯起眼睛,如同一隻優雅的貓,冷涼的寒意直逼着面前純白的牆壁。
若是眼神真能折算成力度,恐怕這個時候牆壁上已經滿是坑坑窪窪的痕跡,景少賢狠狠的握拳,他是打不贏景少騰,唯一的原因,就是那個女人她深愛的是景少騰而不是自己。
他不能賭,不能去賭顧西寧會不會爲了景少騰而犧牲她自己,景少賢壓下心中的憤怒,低吼:“好,我再也不動你的女人!”
“希望如此。”
景少騰說完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他身旁的小女人睡的正香,一隻手還纏着他的胳膊,像是這樣纔會有安全感一樣,將自己的所有溫度和力道都掛在了他的手臂上。
“笙笙,我傷害了你想保護的人,怎麼辦?你會不會怨我?”
景少賢狠狠的砸碎了自己的手機,一陣眩暈之後他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板上,手掌被手機的碎片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他就像是沒有感覺到痛一樣,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走到顧西寧的身邊,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握住她垂在被子外的手。
“西寧,不要怨我,我以後一定不會了,不要怨我。”
景少賢說着,只覺得眼皮如千金重,他再也擡不起來,握着顧西寧的手也垂了下去,斜靠在牀頭沒有任何生機的暈倒了過去,他的手上巨大的口子繼續流着血,一條猩紅的瀑布順着牀單低落在地板上。
傳出一陣陣,滴答滴答——
顧西寧醒來的時候,昏迷的景少賢正好撞進她的眸子裡,她的喉嚨口入火在燒,索性牀頭櫃上放着水,她端起來喝了一口,這纔出聲呼喚:“少賢?”
被呼叫的人完全沒有反應,顧西寧搖晃了一下他,景少賢就衝着她花力的反方向徐徐墜.落下去,顧西寧一驚連忙拉住他,這才發現他另一隻手上的傷口。
“管家,通知家庭醫生,少賢他的手上好大的傷口,他現在整個人都昏迷不醒。”
顧西寧的語速說的很快聲音裡不免有些着急,甚至還有淡淡的哭腔,“他已經出了很多很多血了,你快點找人來,快一點……”
說到最後,她斷了聲音,急火攻心原本淋雨後身體就虛弱的她,倒在了景少賢的身上,想再維持理智拿起手機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意識一點一點的喪失......
最後被一片黑暗完完全全的吞滅,只留下無邊際的疼痛,分不清楚是什麼地方在疼。
只知道那那種痛,深入骨髓,一點一滴的,侵蝕。
管家與醫師走進來之後,只看到兩個一起昏迷着的人,哪還敢再怠慢快速的增派人手.
原本想將兩人分開再做打算,可是顧西寧握着景少賢的手實在是太緊,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到最後只好讓兩人肩並肩的躺在牀上,好在牀還挺大,一邊一個家庭醫生倒是剛好。
“賢少的傷口出血量太大,需要送到醫院救治,我只能暫時止血。”
家庭醫生看到觸目驚心的傷口的時候自己都跟着倒吸了一口涼氣,左手莫名的就疼了起來。
手機所使用的材質原本就好,棱角分明很容易就會劃破血脈,說的不好聽些若是用來抹脖子自殺,也絲毫不是小題大做。
“那就快快送醫院!”
管家連忙找了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將兩人一起擡上車裡,兩人的手自始至終都握在一起.
半路上景少賢迷迷糊糊的出了聲,似乎是在喊“西寧”然後又沒了聲息,坐在車裡的管家嘆了口氣,自家的少爺從很久之前就喜歡顧西寧小姐了,那時候顧西寧小姐還不是大少爺的女朋友。
送到醫院之後兩人的手還是沒有分得開,這一幕被不少少女心氾濫的護士小姐們拍了下來,傳到了網上一時間點擊瘋狂的在漲,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景少賢和顧西寧,但是每一個人都在爲他們祝福,兩個一起昏迷的人都如此用力的握住彼此。
這是多麼感人的愛情,是要有多深情才能在昏迷的時候,多用盡力氣去握住彼此?
景少賢的手術很快就做好,憑着他比較強悍的體質沒過多久之後就醒了過來,身體雖然還沒有回力。
“小少爺,您可算醒了。”管家連忙提上之前煮好的紅糖薑茶,“這是您喜歡的重姜口味的薑茶。”
“福叔,謝謝你。”
景少賢接過保溫杯,輕輕的彎起了嘴角,也許是因爲此刻的他太過虛弱,所以連笑看起來都是那麼溫柔無力人畜無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