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歌最近煩透了,以前,她總是跟在沈長安屁股後面跑,還總是得不到他的迴應,後來她選擇了夜非離,又因爲自己二婚的身份,得不到夜母的待見,最後出國。
本以爲出了國就一切順利了,哪知,那兩個男人像是瘋了似的,上趕着來找她,每天不是在食堂堵她,就是在宿舍樓前堵着她,有時候,兩個人還會很有默契的一起來,在校園中簡直是上演了三人行啊。
這種狗血的事情,引起了同學們的極大好奇,背後議論的別提多難聽了,若不是她專業課的確過硬,老師護着她,恐怕被唾沫星都能將她淹了。
楚漫歌從上課的教室裡出來,第一時間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兩個男人的身影,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夾着書,快步向食堂方向溜去,可惜,如果對方是有心找她的話,無論她怎麼逃都是躲不過去的。
“漫歌,是要吃飯嗎,我陪你去。”沈長安今天穿的很休閒,一身淺灰色的運動服,減齡不少,也不是那麼惹眼了。
楚漫歌停住腳,苦大仇深的看着他說:“沈長安,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和你已經不可能了,你聽不懂嗎,我不愛你,或者說,其實從來都沒愛過你,那時候只是鬼迷心竅,中了邪而已。”
沈長安眸中掠過一絲痛苦,又很快消失不見:“我愛你就行了,雖然得知自己的心意比較晚,不過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懂得什麼叫放棄。”
楚漫歌繞開他,冷冷的丟下一句話:“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
“如果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也和我沒關係嗎?”沈長安抱着臂,知道她這次一定會轉過身來的。
楚漫歌果然滿臉震驚的轉過頭,盯着沈長安說:“沈長安,你得了臆想症吧,我自己的孩子,會不知道父親是誰?如果精神出了問題,請不要杵在我這裡,去精神病院,在哪裡,你會得到最好的對待。”
沈長安脣角漾出一抹笑意:“那好,你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楚漫歌當然不會告訴他,這件事,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生下了孩子,那就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和其他人無關。
“不說是吧?那就是我的,而且,昨天我也是這麼告訴夜非離的,我看到他十分痛苦的離開了,看樣子,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那麼,就是我的了?”沈長安笑盈盈的看着她。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楚漫歌和沈長安就沒有發生過關係,沒有關係,自然就不可能有孩子。
楚漫歌忽略了他的其他話,耳畔只有一個聲音,沈長安已經告訴夜非離,孩子是他的了,夜非離非常痛苦的離開了。
雖然,她已經決定離開夜非離,可潛意識裡,還是很在意他的看法的,這下子,夜非離該恨死她了吧?
沈長安似乎又說了什麼話,可是,楚漫歌一句都沒有聽到,只是像個木偶一樣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後,硬生生的撞到了一堵肉牆上,擡起頭,對上夜非離深沉的眼睛。
“走路都不懂得好好看路嗎?傷到了怎麼辦?”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那麼溫暖,光是聽着,耳朵就像是能懷孕似的。
事實上,她已經懷孕了,就是被這傢伙弄得懷孕的。
可是,她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
獨自來異國他鄉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溫暖,還是來自故人呢,楚漫歌鼻子酸酸的,迅速將頭低下,怕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淚意。
“嗯,我會注意的。”說完,楚漫歌繞開夜非離,從另外一邊走去。
夜非離站在她身後凝視着她的背影,在那些沒有她的日日夜夜中,無數次,他都在夢中驚醒,下意識的去摸身邊的女人,可是,每一次都是那麼失望。
只有這樣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身邊,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昨天,他回去大醉了一場,想要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經,可到了最後,他即便是喝醉了,也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既然放不下,又爲什麼要放下呢?
“漫歌,不管你肚子裡的是誰的孩子,我都不介意,我只要你。”夜非離深情的表白。
楚漫歌身軀猛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夜非離說出來的話,他那樣驕傲的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女人給他戴綠帽子,這就能說明他的愛有多麼真切。
楚漫歌停住腳步,猶豫了該怎麼說。
夜非離已經走過來,長臂輕舒,將她攬入懷中說:“漫歌,嫁給我吧,我們現在就去結婚,就去舉行婚禮,然後是蜜月旅行,不用管那些人的目光,你是我的,是我們倆個要在一起過一輩子,不是別人。”
楚漫歌被他抱入懷中,內心暖暖的,內心深處,無比貪戀這種溫暖,可又怕這種溫暖太短暫,不長久。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推開他,自嘲的笑道:“我離過婚,二婚的身份你媽媽都接受不了,若是再帶着拖油瓶,將來的日子有多難過,可想而知,結婚不僅是兩個人的事,還是兩個家庭的結合,所以,不能草率,謝謝你還愛我,可是,我不能愛你了。”
楚漫歌嘆了口氣,艱難的邁出一步,心裡非常難過。
“那好,既然你這麼說,我的那個家庭,也就不要了,夜家在A市,是豪門,要面子,在M國,也不見得有幾個人聽說過,我在這裡白手起家,重新干出一番事業,和夜家,沒有關係,只和我們兩個有關係,好不好?”
楚漫歌狠狠一震,如果說,夜非離強求她留在A市,她或許要掂量一下他的真心究竟有幾分,可現在,他居然說要拋棄了那邊的一切,白手起家,留在這邊陪她。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事業是其第二生命,若是連事業都能拋棄,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他是真的愛她啊,百分之百。
還沒有轉過頭,楚漫歌就已經哽咽出聲了,這樣的夜非離,不能不讓她感動。
可是,她究竟要怎麼辦?
繼續說狠話,又騙不了自己的心,同意回到他的身邊,那過去那段時間的一番折騰就成了笑話。
怎麼辦?
“漫歌,你忍心讓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嗎?看在夜非離這麼可憐,這麼真誠的份兒上,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他自己的種兒,給孩子洗尿布擦屁股這類的事兒,他不做誰做啊?”
蘇陌和蕭詡早來了,看到夜非離在糾纏楚漫歌,就想看看兩個人的關係最近進展如何,結果,就恰好聽到了夜非離的那番真情告白,連她都感動了。
楚漫歌冷不丁的看到蘇陌,情緒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快走幾步,和蘇陌緊緊相擁在一起,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嘩嘩的掉下來。
夜非離則是徹底呆住了,剛纔,蘇陌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他自詡語文功底不錯,理解能力也夠好,可爲什麼,半晌分析不出來那話裡的意思?
還是沈長安回味出了味兒,幾步走過來,揮起拳頭,往夜非離的俊臉上狠狠的砸了一拳:“原來是你這個混蛋。”
這次和楚漫歌重逢原本,沈長安也就沒有別的心思,畢竟,對不起楚漫歌的人是他。
可自從得知了楚漫歌懷孕,卻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異國他鄉受罪,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的心思了。
本以爲,這是一個機會,他來照顧楚漫歌和她的孩子,將孩子視若己出,只要他真誠一些,也不是沒有可能,哪知,這樣的夢才做了幾天,就徹底破滅了,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真的無話可說。
唯一痛恨的就是,居然是夜非離這個混蛋讓漫歌這麼小就懷孕了,還逼迫着她,遠避異國他鄉,不用說,一定是他在國內給她的保護不夠,夜家家長的強勢,他是知道的。
所以,此時此刻,他只想用拳頭狠狠的教訓夜非離:“你這個混蛋,你讓漫歌懷了孩子,最後還讓她到這裡來受苦,你的心是什麼長的?”
夜非離冷不丁的受到攻擊,硬生生的接受了一拳,瞬間,一隻眼睛就變青了。
等他回過神來,也是怒意滿滿,沈長安這個混蛋,昨天居然告訴他孩子是他沈長安的,害的他險些信了,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嗎?
所以等一反應過來,夜非離就一拳揮過去,砸到了沈長安的臉頰上,兩人身手都不錯,又都思維敏捷,你來我往的,打得極其熱鬧。
多多少少的,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蘇陌和楚漫歌相擁着哭了一陣兒,然後冷不丁發現,往這邊來的學生越來越多了。
等她們回過頭來看,發現夜非離和沈長安兩個人像兩個野蠻人似的,打得不可開交,就像動物世界裡佔地盤的雄獸一樣。
蘇陌和楚漫歌額角的汗滴就落下來了,怪不得人往這邊來的越來越多了,原來是有熱鬧可看。
可是,那兩個丟人現眼的,就不能滾到僻靜的地方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