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微笑:“沒關係,我和她不熟。”她和柳纖纖的恩怨,暫時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就算冷家和她有血緣關係,也不行。
冷飛揚薄脣微勾,樂了,這個妹子,有點兒意思。
冷家老太太瞪了冷飛揚一眼,沒有再說話了。
柳纖纖被捕了,愛女心切的蕭可跑到老宅裡向韓楚哭訴,韓楚得知蕭詡爲了蘇陌竟然狠心將柳纖纖送入警局,氣壞了。
蕭詡在總裁室裡處理公務,韓楚就不管不顧的衝進來,前臺接待員看到是總裁的母親,誰還敢攔,一路放行。
韓楚熟門熟路的闖進了總裁辦公室,蕭詡正在打電話,看到來者不善的母親,當即掛了電話,擡起頭。
“媽——”他剛喊了一聲,就被韓楚冷冷的打斷:“別叫我媽,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居然連你親外甥都能下的去手?”
韓楚臉色鐵青,被蕭可火上澆油一番,現在正在氣頭上。
蕭詡沒有吭聲,站起身,給韓楚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等她一通發作完了之後,才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說:“媽,您現在極其不冷靜,等您冷靜了,我再和您談這件事。”
總裁辦公室雖然隔音效果不錯,可剛纔韓楚進來時,怒氣洶洶的,員工們都看到了,紛紛猜測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蕭家老太太這麼注意形象的人都發飆至此?
就算素質再高,喜歡八卦也是人的天性,蕭詡公司裡的員工也不例外。
韓楚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調整了一下情緒,抿了一口咖啡,冷冷的說:“現在你可以說了。”
“您看看這些資料,看完後,您再考慮一下,是繼續縱容柳纖纖的好呢,還是給她點兒教訓好?”蕭詡將一沓子資料放到韓楚面前,有圖有文字,記載的很清楚詳細。
韓楚接過資料,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其實,她知道自己的偏心,也知道這些年,柳纖纖被她和蕭可寵成了什麼樣子,所以,就算是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也不意外。
可是,這個不意外是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絕對不是資料上這樣的。
資料記載了最近幾年柳纖纖所作所爲,當年,她爲了從學校裡畢業,主動勾引了大學院系的主任,才勉強將幾門掛了的科目過關,那位院系主任年紀都可以給她當爹了,當年她還和人家同進同出,惹得學校緋聞滿天飛。
畢業後,藉着家裡的財力,她開了一家分公司,爲了和競爭對手搶生意,她花錢僱人,將對手公司的項目組長打成重傷,到現在都昏迷不醒,是蕭可出錢擺平了這件事。
現在,她爲了順利繼承父親的公司,急於做出業績,擅用職權,偷稅漏稅,工程質量嚴重不過關。
韓楚看着大大小小的事件,羅列出來有一厚沓子,都是柳纖纖做出來的事情,簡直罄竹難書了。
看韓楚冷靜了許多,蕭詡才意味深長的說:“媽,我不是不關心纖纖,我和她年齡相仿,從小到大,她惹了事,哪次不是我幫她擺平的,可是,到了今天,我才發現這樣錯了,縱容了她,無法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只能變本加厲,遲早會惹出所有人都擺不平的麻煩來,將她送進警局,是給她一個教訓,我已經打過招呼,不會留下案底,只要她能聽話,好好悔過,還可以減刑,提前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蕭詡的話,讓韓楚堅定的心動搖了,她真是沒有想到,柳纖纖竟然敢做出這麼多混賬事,的確如蕭詡所說,繼續下去,對她沒有好處。
韓楚能教育出蕭詡蕭漠這樣出色的兄弟,就說明她這個人本身不糊塗,大是大非絕對分得清。
看到韓楚有所動搖,蕭詡再接再厲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媽,就是給她一個教訓,忍耐一下,也算是給韓管家一個交待,您可知道,韓越在獄中可是被活活打死的?韓管家是咱們家的老人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換誰都受不了啊。”
韓楚擡起頭,眸光閃爍,是的,韓越死在牢中,她的心裡很內疚,原先預想的不是這樣的,爲了這件事,到現在,蕭遠程還在和她鬧彆扭。
蕭詡嘆了口氣說:“不過媽,您放心,我會安排好,讓纖纖住單間,拜託警官們多多照顧她,她不會有什麼安全問題的。”
蕭詡說完後,並沒有立刻要韓楚表態,韓楚一張張的翻看着手中的資料,越翻她就越心情沉重。
蕭詡也不着急,坐在辦公椅上,開始辦起公,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韓楚終於嘆了口氣。
本來,她認定蕭詡對付柳纖纖是在爲蘇陌報仇,可是,剛纔的全程談話中,蕭詡隻字未提蘇陌,雖然她心裡清楚,蕭詡這樣做,不可能沒有蘇陌的原因,可心裡還是很舒服,至少,兒子在面子上給了她周全。
韓楚妥協了,拎着包,走出去,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雲淡風輕。
外面候着等看熱鬧的員工們沒有熱鬧可看了,一件看似很大的事情,就這麼平靜的解決了。
韓楚走後,蕭詡靠坐在椅子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本來還擔心暴怒的韓楚不聽解釋,還好,還好。
蘇陌來到冷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蘇陌正琢磨着,該怎麼不動聲色的探聽到那天冷家老太太和韓楚聊的內容,沒想到,冷家老太太就給了她一個機會。
“陌陌,來,帶你去參觀一下外婆的收藏,選一件中意的當作見面禮,不要和外婆客氣。”冷家老太太不由分說的拉着蘇陌上樓。
冷飛揚吊兒郎當的在後面跟着,故意說:“奶奶,您可真偏心,怎麼就不見您將您的藏品送給我幾件呢?”
冷家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啐道:“你個小沒羞的,整個冷家的公司都是你的,你還能這麼貪得無厭啊?”
冷飛揚聳聳肩,嘆息道:“唉,不過是個勞碌命罷了,連婚姻都不自由。”
冷老太太臉色一僵,莫的想起冷綰瀅和魏天則,心裡就開始有了一絲鬆動,趁老爺子不在,悄聲對冷飛揚說:“你自己先找,若是有中意的,只要品貌好,縱然家世一般些,也能說得過去,就是好事多磨些,到時候,我和你爺爺說。”
冷老太太這會兒態度之所以會鬆動,完全是想到了冷綰瀅,當初,若是她不強烈反對冷綰瀅和魏天則在一起,就不會有後面的許多事,蘇陌也不會從小就丟失,受了那麼多年的苦,總歸,她的心裡是歉疚的。
冷飛揚聞言,剛要開心的拍掌,就聽到冷老太太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啊,期限是三個月,若是三個月內找不到,那還是聽從我們的安排,反正,你也沒有中意的姑娘,找誰也是一樣的。”
聞言,冷飛揚剛飛起來的眉眼又沉寂下來,蘇陌掩脣偷笑。
冷家老太太牽着蘇陌的手進了她放藏品的屋子,從保險櫃裡將藏品拿出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樂此不疲的給蘇陌每件藏品的來由,特色等等。
冷老太太說的眉飛色舞,看樣子是真的喜歡收藏,從她的身上,蘇陌看到了冷綰瀅的影子,冷綰瀅也喜歡古典的東西,鑑賞能力很強,想必是來自冷家老太太的薰陶。
就算沒有專門的人去教,但見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蘇陌冷不丁的想起一個故事,說的是末代皇帝溥儀,有一次一個很有名的收藏家請溥儀欣賞自己的藏寶,溥儀就是隨意看了幾眼,就能指出那些藏品中那些是真的,那些是贗品,令收藏家大吃一驚。
問其原因,原來是,溥儀覺得那幾件贗品,和他家裡的不太一樣的緣故,由此可見,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中薰陶着,想不成爲專家都不可能啊。
蘇陌雖然和冷家老太太沒有相處過幾次,可總覺得,當年她丟失丟失事情是有隱情的,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冷家老太太對後輩兒孫如此慈愛的態度,就說明她不是個狠毒的人。
看樣子,今後她得努力開解母親,讓她漸漸解開心結,接納冷家,這樣,冷綰瀅的心裡也不會遺憾,當年的事情也能查出些線索來。
蘇陌一直想知道,當年爲什麼她會失蹤,又爲什麼會到了蘇爺爺的手中,失蹤時,她已經五歲了,爲什麼一點兒記憶都沒留下?
冷家老太太喜笑顏開的打開盒子,講述着那些藏品的出處,指着一個鐲子冷不丁的說:“這隻鐲子啊,是一對,這是一隻龍鐲,還有一隻鳳鐲,可惜下落不明瞭,陌陌,你喜歡不,這隻鐲子送給你?”
冷家老太太拿起鐲子,套到蘇陌的手腕上,鐲子和蘇陌的纖纖玉腕相得益彰,十分相配。
她滿意的點頭:“嗯,戴着真好看,你婆婆上次來的時候啊,對這隻鐲子也是愛不釋手呢,似乎她聽說過龍鳳鐲的事情,看她神情也不驚訝,許是見過?我也是老糊塗了,竟然忘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