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回到她和北不凡住的公寓中,因爲兩人的關係還處於不清不楚的階段,北家又絕對不允許兒子尚在讀書就談戀愛,所以,她還一直是地下的身份。
而且,杜曼認爲,北不凡或許從來就沒打算將她公開過,如果換了是蘇陌,恐怕在兩人確定關係的第一時間,他就會和家裡人談判,即便北家長輩不允許他談戀愛,他也會盡力爭取。
杜曼有些沮喪,也有些垂頭喪氣。
她是個嬌小姐,平時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和北不凡住在一起後,也曾爲他改變過,比如給他做頓飯,可是,都以失敗告終,因爲北不凡說了,她除了在牀上比較騷之外,其餘一無是處,這讓他難堪,但無疑,她和北不凡目前的聯繫僅限於此。
杜曼起身到了衛生間裡,視線一掠,掃過 北不凡脫下來的衣服,心念一動,走過去,拿起來,準備給他洗乾淨。
和北不凡在一起後,儘管喜歡他,很喜歡,也沒有爲他做過這樣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
她將衣服泡到盆裡,準備泡一會兒放到洗衣機中,水剛剛浸沒了衣服,就看到水面上暈染出一片片紅色。
看着像血跡。
杜曼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猜想,思考再三,將衣服拿起來,湊到脣邊嗅了嗅,結果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她捧着衣服的手抖了一下,展開衣服,那是一件深藍色的襯衫,藉着燈光,還是可以看到襯衫上有一大片污跡,而那些血水就是從這片污跡上洗下來的。
這是北不凡的衣服,昨天剛剛穿過,今天換下來,不知什麼時候染了血跡,難道,是他受傷了?
杜曼心裡很不安,最近一段時間,北不凡行蹤不定,性格也更加古怪,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知道的,還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和別人打架了,受傷了?
杜曼雖然心腸夠惡毒,可畢竟是個女人,北不凡是她心愛的男人,受了傷,她不可能不關心。
在衛生間裡呆了很久,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等北不凡回來後,再將這件事弄清楚。
她將襯衣上的血跡清洗再三,然後一股腦丟進洗衣機中,洗衣機是全自動的,等衣服洗好了,差不多已經半乾了。
北不凡昨天一天沒有回來,杜曼就開始心神不寧的,好在今天,雖然晚了些,他還是回來了。
是凌晨一點鐘回來的。
因爲心裡有事,杜曼睡不着,聽到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整顆心就跟着提了起來。
北不凡走進來,換了拖鞋,進浴室洗了澡,出來回到臥室,杜曼旁邊的牀墊陷進去一塊。
她嗅到他身上沐浴液的清香,那是她剛買的沐浴液,薰衣草香味兒的,十分好聞。
北不凡躺下去之後,並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拿出手機,盯着屏幕看。
這麼晚了,男人不睡覺,對睡在身邊的女人也沒有慾望,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杜曼有些心慌,靠過去,環住他的腰,一隻手靈活的伸到他的胸膛上,開始摩挲挑逗。
男人的胸膛光滑緊緻,沒有任何傷口,襯衣上的那片血跡,分明就是在胸口位置,這麼說來,不是他受傷了?
北不凡捉住她的手,啞着聲音問:“想要?”
杜曼的身體如蛇一般靠入他的懷中,用行動說明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北不凡一翻身,將杜曼壓下去,開始瘋狂的吻她,然後,進入。
整個過程很瘋狂,有時候,杜曼想,北不凡要她只是在發泄自己內心的慾望,比如說他的動作,毫無溫柔可言,僅僅是發泄。
有一次他和醉了,和她做這種事的時候,嘴裡還念着蘇陌的名字,這也是杜曼痛恨至極的地方。
蘇陌那個賤人,都不願意要他,他還對她這麼念念不忘的,真不明白是爲什麼。
杜曼睡得很沉,這種事耗費了很多體力,不多時,北不凡也睡了。
可是,北不凡的睡眠只持續了幾個小時,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又起牀了,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做了個噩夢,杜曼從夢中驚醒,然後就察覺到北不凡要出去。
這麼早出門,怎麼想都覺得詭異,杜曼心裡很不安,怕他是另外有了女人,便迅速穿了衣服,換了一雙走路不會發出聲音的運動鞋跟在後面。
北不凡開着車前面走,杜曼也開了車,但不敢跟的太近,怕他發現,遠遠的跟着,一直到了A市北面的一座深山裡。
北不凡棄車徒步走進山,杜曼也裝着膽子跟了進去。
走了很久,來到一座木屋前,木屋的窗戶和門都加了鋼筋條,密封着,北不凡打開門,走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尖叫。
然後是女人求饒的聲音。
杜曼的心狂跳如擂鼓,跟着走過去,順着門縫兒往裡看,然後就看到據說已經失蹤的陳璐。
陳璐整個人都是血淋淋的,被用鐵鏈栓到了牆上,北不凡正拿着一柄刀子,陰森的笑着問:“你不是喜歡我嗎?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說着,手起刀落,陳璐的一塊肉被削了下來,血淋淋的掉落在地上,杜曼吃驚的瞪大眼睛,用手死死的捂住脣,不敢發出聲音。
太可怕了,北不凡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聯想到最近的連環殺人案,據說,連環殺人案的主謀作案手法很相似,都喜歡用刀,被發現的屍體上有被肢解的痕跡,還有一些血肉被削掉,就如現在北不凡做的一樣。
難道,北不凡是連環殺人案的主謀?
杜曼渾身顫抖着,就算再愛他,看到這一幕,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她想到了自己的安全問題。
萬一,哪一天北不凡玩膩了她,也像對待陳璐這樣對待她,她要怎麼辦在那之前,還是先離開他吧。
杜曼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跑,跑了沒兩步,許是慌張的緣故,被拌的摔了一跤,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屋裡的北不凡。
北不凡從屋裡出來,手裡還拎着那柄刀,血淋淋的,刀刃上還有血滴落下來,滲入他腳下的泥土中。
他陰森森的笑了笑,向着杜曼走過來。
杜曼失蹤了,蘇陌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已經是那天和杜曼見面後的第三天了。
學校已經開學了,同學們都坐在教室裡,因爲曾經是自己的同學,提起杜曼,大家都是一陣的唏噓感嘆,還時不時的把視線投向蘇陌的身上。
蘇陌手託香腮,獨自想的出神,那天,杜曼來找她,神色慌張,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的失蹤,會和北不凡有關係嗎?
蘇陌回頭看了看北不凡的座位,都快上課了,他還沒有來,昨天他請了病假,今天又不來,這事兒就真的有些說不清楚了。
夜卓穎就是一個十分狗血的人,喜歡一切奇聞異事,尤其對身邊發生的這樣的事情感興趣。
得知了杜曼的事情,夜卓穎用胳膊肘子頂了頂蘇陌問:“陌陌,你說杜曼是不是被人綁架了?”
蘇陌緩緩的搖搖頭,如果是被綁架了,就不可能三天了還沒有動靜,綁匪都是會通知家裡要贖金的。
上課鈴聲響了,令所有人都驚訝的是,北不凡竟然踏着鈴聲走進了教室,目不斜視,徑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就如以往任何一天一樣,睡覺。
老師進來了,蘇陌收回了落在北不凡身上的視線,開始聽課。
平時總是精力很集中的蘇陌,今天破天荒的走神了,聽課到一半,又不自禁的往後面瞟了一眼。
本以爲北不凡會繼續睡覺,哪知,他正身體筆直的坐着,眼睛看着前方,看着像是在聽課,其實什麼都沒聽,卻恰好捕捉到了蘇陌的視線,然後痞痞的對她拋了個媚眼。
蘇陌皺了皺眉頭,收回視線,坐直身體,開始控制自己的思緒,不去胡思亂想。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同學們雖然好奇,杜曼的失蹤,可是誰也不敢去問北不凡,在大家眼裡,北不凡就是一個煞星,不會好好和人說話的。
晚上回到家,冷綰瀅早就吩咐廚房做好了飯菜,蘇陌吃着飯,不像以往那麼健談,心裡總是想着事情。
想着想着,就來了電話。
她按下接聽鍵,竟然是有幾天沒有給她打電話的蕭詡。
蕭詡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第一句話就問:“陌陌,還在魏家嗎?我去接你。”
這麼一問,就知道他回來了。
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蘇陌終於打起了精神,“騰”的一下站起來:“蕭詡,你回來了嗎?有沒有吃晚飯?”
蕭詡聽到她在關心他,磁性如大提琴的聲音低低的笑:“關心我?”
“去你的,我是說,我們正在吃飯,你若是沒吃,就過來一起吃,媽媽吩咐廚房做了好多菜呢。”蘇陌把碗裡的飯菜撥拉了一下,一擡眸,對上冷綰瀅含笑的眼睛,一陣心虛。
蕭詡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冷綰瀅吩咐廚房加菜,晚餐是做了很多,可惜都是蘇陌愛吃的菜式,既然蕭詡要來吃飯,總不能虧待了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