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蘭眉頭深皺,攥緊拳頭,就要衝進去。
又被辛小樂攔住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小火慢燉了這麼半天,到了要出鍋的時候,必須灑點香油和香菜沫提提味。
“我以前只知道你對你家夫人忠心耿耿,真是沒想到你忠心到了可以把自己的丈夫都貢獻出來的地步,等到了發年終獎的時候,你說鄭夫人會不會多發你一點?”辛小樂火上澆油。
一個女人這一輩子圖的是個什麼,還不是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嗎?
吃能吃多少,喝能喝多少,能相互守候到白頭纔是最重要的。
馮蘭腦海裡閃現出年輕時候和張義一起吃苦,一起打拼的畫面,信任了大半輩子都人,居然揹着她偷人。
馮蘭越想越傷心,越傷心越氣憤。
加上辛小樂這看似無關痛癢,實則打蛇打七寸的話,還有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馮蘭一下子就面目猙獰起來。
辛小樂看着平時做小服低的馮蘭周身暴戾指數直線飆升,嗯,現在戰鬥力夠了。
“現在別看開春了,其實天氣還很冷,你老公在裡面肯定沒穿衣服,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妻子,趕緊進去給你老公加件衣服吧,要是凍感冒了,你得多心疼啊。”辛小樂拍了拍馮蘭的肩膀,算是鼓勵。
馮蘭怒極而笑,那是一聲獰笑,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房門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迴盪在寂靜的走廊裡。
房間里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根本沒有聽到剛纔辛小樂鼓動馮蘭的話。
當鄭夫人和張義看到馮蘭突然出現的時候,兩個人都嚇傻了。
靜默了三秒鐘之後,就鬼哭狼嚎起來。
辛小樂扒着門框往裡一看。
這畫面,夠污,夠震撼。
鄭夫人和張義都沒有穿衣服,馮蘭正追着張義打。
邊打邊罵,“你個不要臉的,你年輕的時候窮的都要飯了,我不嫌棄你,跟了你,這麼多年陪着你吃苦,你就這麼對我,跟這個老不死的攪和到一起了。”
張義也覺得自己理虧了,沒有還手,但是還挺維護鄭夫人的,對馮蘭說,“你這婆娘,說話怎麼這麼難聽,那是夫人,是你的主人。”
辛小樂不管怎麼鼓動,也只是點個小火,最多也就是幾個炸藥包的事。
張義身爲當事人,說出這種話,那等於是把馮蘭心底裡的炸藥庫給點着了,這爆破力都快趕上*了。
馮蘭的醋勁就這麼被炸出來了。
她不打張義了,掉頭就去打鄭夫人。
兩個女人抓臉揪頭髮,打的花裡胡哨的,煞是好看。
鄭夫人平時養尊處優,玩的都是心計,很少鍛鍊身體,根本打不過馮蘭。
漸漸處於下風。
“你是死人啊,平時說的好聽,說有多愛我,到了關鍵時刻,你就慫了!”鄭夫人罵張義。
張義覺得自己好歹是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罵了,挺沒面子的,不僅不幫鄭夫人,還過來幫着馮蘭打鄭夫人。
鄭夫人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就哭嚎起來,“張義你個沒良心的,這麼多年了,我哪一點對你不好,你居然下的來手打我。”
張義想想平時兩人相處的情景,有點心軟了。
馮蘭可不幹了,偏要張義打鄭夫人。
“張義,你就這麼怕馮蘭?你就是她養的一條狗!”鄭夫人恨鐵不成鋼。
張義也覺得被老婆指揮很沒面子,就不動手了。
馮蘭也生氣,氣這個男人沒骨氣,不打鄭夫人了,過來繼續打張義。
鄭夫人喘了口氣,就幫着張義打馮蘭。
戰局陡然轉變,馮蘭處於弱勢了。
辛小樂看着這三個活寶,頭都大了。
這到底誰和誰是一夥的啊?
縱觀今天這件事,她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
難怪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不是這官的能力問題,是交戰三方的立場轉化太快,來斷這案子的人,到最後肯定會被當事人圍毆。
頭大歸頭大,辛小樂一點都沒閒着。
早就拿出手機,把整個過程錄了下來。
收好手機,辛小樂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左看看,右看看,明白少什麼了。
轉身往旅館外走去。
這小旅館是臨街的,裡面的打鬧聲外面能聽見,早就圍了一圈路人。
但是蕭子越手下的保鏢在這裡攔着,不讓路人進去。
辛小樂立刻走過去訓保鏢,“你們怎麼能攔着大傢伙呢?每個公民都有知情權,懂不懂?快點讓大家都進去圍觀。”
保鏢們不敢不聽,立刻放行。
辛小樂考慮的還挺周到,對保鏢們說,“你們不能閒着,人多的時候容易出現踩踏事故,你們都進去維護秩序,務必要保證圍觀羣衆的生命及財產安全。”
蕭子越的保鏢可都是最專業的,所以現場秩序非常良好。
但辛小樂還是不滿意。
“你,過來一下。”辛小樂叫來一個保鏢。
那保鏢過來,立正,靜候吩咐。
“看見馬路對面那個小雜貨鋪沒?進去買幾個不鏽鋼的盆啊鍋啊,還有勺子菜鏟什麼的,費用找蕭子越報銷。”辛小樂神氣活現的吩咐。
保鏢雖然不懂買這些廚具要做什麼,但還是很聽話的就去買了。
這保鏢真實在,盆啊鍋啊都是撿着最大號的買,飯勺菜鏟買的都是帶木頭柄的,這樣握在手裡不會硌得慌。
辛小樂自己挑了一個最大號的盆和飯勺。
然後讓保鏢們分爲兩組。
一組繼續維護秩序。
另一組人手一個鍋和菜鏟。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看看這條街上,這麼多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啊,有這麼好玩的事圍觀,怎麼着也不能忘了鄰居們不是,現在你們都敲着鍋啊盆啊的去把鄰居們叫起來圍觀!”辛小樂揮舞着飯勺,給保鏢做動員。
保鏢們這輩子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命令。
但是蕭子越事先吩咐過,這裡的一切聽辛小樂安排。
保鏢們也就只好服從命令了。
辛小樂看着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往街坊那裡走去。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大聲囑咐,“我說,這大半夜的了,街坊們都鑽被窩了,你們千萬不要進人家屋子裡去,那是擾民,你們站在外面敲着盆等人家出來就行了,要講文明懂禮貌。”
一時之間,這條街上熱鬧了起來。
一羣一羣的人往小旅館走來。
“這裡這裡,這裡是入口,免費參觀,不要門票。”辛小樂站在旅館門口,一邊幫忙維護秩序,一邊使勁的敲着不鏽鋼盆。
正上竄下跳,忙的不亦樂乎。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她身邊。
都不用開車門。
車窗打開,一隻大手伸出來,拎住辛小樂的衣領。
把她拎進了車子裡。
辛小樂一點不着急不害怕。
能幹這事的,沒別人。
蕭子越。
“老公,我表現的好不好?這是我拍的錄像。”辛小樂丟下手裡的飯勺,把手機交給蕭子越。
“想怎麼玩?”蕭子越接過手機,問辛小樂。
外面已經是深夜,車子有司機駕駛,平穩的行駛在路面上。
辛小樂和蕭子越坐在後排座。
蕭子越依然是黑色的襯衣西褲。
車子裡開着空調,一點都不冷。
“傳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看到。在酒店的時候,如果不是老公你幫我,現在在網上丟人的就是我了,所以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辛小樂說。
辛小樂不懂電腦,蕭子越是高手。
他拿出筆記本電腦,放在車載小桌上。
把手機和電腦連接。
蕭子越修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快速的敲擊着。
辛小樂別的幫不上,但很懂事的從車載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等蕭子越忙完了,好遞給他。
車子裡有一種奇妙的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意境。
“搞定。”蕭子越最後利落的敲了一下按鍵,“全世界現在在線的人都可以看到了。”
“老公,你太棒了!”辛小樂遞上水。
蕭子越並不渴,只是很享受這種服務,喝了一口水。
然後纔看到辛小樂不像剛纔那麼興奮,有點蔫蔫的。
“豬,別在我面前玩花樣,有什麼直接說。”蕭子越不悅。
這不悅不是針對辛小樂,而是針對她的不開心。
“老公,我這麼做,是不是太缺德了。”辛小樂檢討一下自己在小旅館的所作所爲,忽然有點良心發現。
男人都喜歡善良的女人。
大叔會不會不喜歡她了?
“過來。”蕭子越沉着臉,伸開手臂。
辛小樂乖巧過來,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蕭子越質問。
“我,我太咄咄逼人了,沒有給人留餘地。”殺人不過頭點地啊,辛小樂小聲說。
嗚嗚,大叔這麼問,肯定是不喜歡她了。
“錯!”蕭子越這一個字,擲地有聲,口氣嚴厲。
辛小樂更蔫了。
“豬,你給我記着,在我蕭子越的字典裡,就沒有缺德這兩個字,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說這兩個字,這就是你的錯誤,給我好好反省!”蕭子越高傲的說。
辛小樂低着的頭擡了起來。
“你犯的第二個錯誤就是,事情還沒有結束,鄭創業還沒有收拾,你就沒有鬥志了。”蕭子越繼續教育辛小樂。
辛小樂兩眼開始放光。
這時候車子停下了。
辛小樂一看,正是鄭家大門口。
“知道怎麼做了嗎?”蕭子越的視線籠罩住辛小樂。
“報告老公,我明白了。”辛小樂覺得自己滿血復活了。
“去吧。”蕭子越吩咐。
辛小樂想下車。
這才發現,蕭子越嘴上是讓她走了,但是手還摟着她呢。
這還能幹什麼?
當然是讓她親他唄。
完成了親親抱抱的任務,辛小樂下車。
雄赳赳氣昂昂的朝着鄭創業所在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