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樂一直知道鄭婉柔很美,今晚的她更加出彩。
妝容高貴,雲髻高盤,鑽石頭飾熠熠生輝。
穿着一件有很長後襬鑲滿寶石的白色晚禮服,有一種婚紗的聖潔感覺。
辛小樂一想到婚紗這兩個字,忽然覺得今晚不會這麼簡單。
一定有好戲看。
果然。
“鄭小姐,已經通報過您的名字了,您請進去。”門口的迎賓有點尷尬的提醒。
但是鄭婉柔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只美美的站在那裡。
“鄭小姐。”迎賓以爲剛纔鄭婉柔沒有聽清楚,便提高了一些聲音。
但是當發現鄭婉柔是看着蕭子越的方向的時候,迎賓就不敢說話了。
辛小樂明白鄭婉柔的用意。
自然是等着蕭子越過去,好挽着蕭子越的手臂進場。
辛小樂立刻走到蕭子越身邊,想要挽住他,不讓他過去。
但是,晚了。
蕭子越已經走向鄭婉柔了。
通往門口的路上鋪着一條紅毯,像是新郎在走向自己的新娘。
鄭婉柔一瞬不瞬的看着蕭子越,明眸裡是逐漸升起的喜悅的光彩。
當蕭子越走到鄭婉柔面前的時候,兩個人無論外表還是衣着,再到氣質,都成爲了全場的亮點。
現場來賓忽然鼓起了掌。
辛小樂四處看是哪個王八淡帶頭鼓掌的。
可滿堂的賓客都在鼓掌,根本找不出人來。
“真是一對璧人啊。”來賓中一位長者感慨。
辛小樂斜着眼看那長者。
你個老眼昏花的,沒事在家養老唄,出來胡說八道個什麼勁。
“佳偶天成。”一個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人讚歎。
辛小樂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在這裡亂用成語。
“歡迎鄭小姐來到蕭氏的晚宴,請。”蕭子越開腔。
辛小樂看着蕭子越。
他說的可都是官方語言,完全不像曾經的戀人。
不過,能讓蕭子越說一個請字,還是給足了鄭婉柔面子。
就是這一個請字,讓辛小樂心裡咕嘟咕嘟的冒起了酸水。
幹嗎非要在她眼前這樣相敬如賓的?不知道避嫌嗎?
“子越。”鄭婉柔不僅沒有進來,還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隻盛放的紅玫瑰,“世上很多人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但是今晚我要像你求婚,因爲優秀如你,任何女人都要低到塵埃裡去。”
這畫風突變,讓全場譁然。
辛小樂更是差點驚掉下巴。
鄭婉柔這是下大血本了?
蕭子越清冷的視線掃過全場。
現場立馬安靜了下來。
“子越,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也許這樣說有些俗氣,但是對我來說,沒有你,就沒有了全世界。我們曾經共度了那麼多的浪漫時光,我能感覺到你也是愛我的,所以,請接受我的求婚,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妻子。”鄭婉柔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情意,還俯身在蕭子越面前,捧出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盒子裡是一對閃亮的鑽戒。
“這可是名門淑女啊,又這麼漂亮,要是我,我就馬上答應。”一個小開和朋友竊竊私語。
“能配的上越少的,大概也只有鄭小姐了。”來賓中又有人說。
辛小樂顧不上腹誹這些人了,只緊張的看着蕭子越。
蕭子越面無表情。
“子越。”鄭婉柔低低的喚了蕭子越一聲,傾注了一生柔情。
“不好意思,鄭小姐,我的確愛過你,但那是十年之前了。”蕭子越終於表態了。
“什,什麼意思?難道現在你變心了嗎?”鄭婉柔如遭雷擊。
“變心?鄭小姐還真會給我找罪名。”蕭子越冷笑,“這段感情是你自己放棄的。”
“我從來沒有說過放棄了愛你。”鄭婉柔不解。
“在十年之前,你一聲不響的消失的時候,已經放棄我了。”蕭子越冷冷地說。
“子越,你聽我解釋。”鄭婉柔急急地說,“你不知道做你的妻子要面對多麼大的壓力,在你面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卑微,我怕配不上你,我怕讓你的名字蒙羞,所以我要做一個最完美的女人,這十年我是去深造了,現在我是世界頂尖的珠寶設計師,終於可以自信的站在你的身邊了。我知道這十年讓你過的很痛苦,我這也是爲了我們的將來啊,如果你爲此生氣,那麼我道歉。”
辛小樂眨巴眨巴眼。
原來這裡面還有這貓膩呢。
“唉,豪門夫人豈是容易做的,可不是光鮮亮麗的站在那裡就可以的。”
“是啊是啊,不僅需要外貌,還要能生兒子,還要能幫助老公的事業,更要將這一切做的輕鬆不吃力。”
來賓中幾個闊太太在用過來人的經驗議論,無形之中也是爲鄭婉柔辯解。
蕭子越看着這些人,神態睥睨。
大廳裡再次恢復肅靜。
“什麼是男人?讓女人爲自己生兒子,爲自己的事業奔波,讓女人爲自己提心吊膽,這就是男人?自以爲是!”蕭子越不屑。
所有人都專注的看着蕭子越。
“我蕭子越的女人可以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會做,她只要一直站在我的身邊就可以,只要她高興,連光鮮亮麗都不需要,剩下的都是男人要做的事!”蕭子越不可一世的說。
辛小樂越聽越激動,給蕭子越鼓起掌來。
可是,大廳裡就她一個人鼓掌。
辛小樂明白,大叔的這種想法是不給大多數豪門認同的,豪門夫妻更多的是利益關係。
“可是,我聽說,這十年裡你一直沒有停止尋找我,這說明你根本沒有放棄我。”鄭婉柔不甘心的說。
“我是在找你,因爲我要當着你的面,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再愛你了,就像十年前我告訴你我愛你一樣,做男人對任何事都要有一個交代。”這就是蕭子越對鄭婉柔的交代。
“不可能,不可能。”鄭婉柔的眼淚成串的落下來,“我們明明那麼相愛,爲什麼你不再愛我了?”
“因爲你自私。你只顧着你那自以爲是的想法,你可曾問過我想要什麼?你連最基本的不離不棄都做不到,我爲什麼還要愛你?”蕭子越質問。
“子越,我不信你會這麼狠心的不要我了。”鄭婉柔垂死掙扎。
“十年的時間,已經磨滅了我對你所有的感情。”蕭子越說的坦然,不愛了就是不愛了,無需遮掩。
鄭婉柔無言以對,只有泣不成聲。
“今天是蕭氏的晚宴,鄭小姐來,我歡迎,如果鄭小姐身體不適,就請離開,不要擾了我的晚宴。”蕭子越說完轉身就要走。
“子越,不要離開我,求你……”鄭婉柔忽然趴在地上,抱住了蕭子越的腳,“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看着鄭婉柔這悽悽慘慘的樣子,來賓中的很多女客都小聲議論說蕭子越無情冷血,只是不敢讓蕭子越聽見而已。
但是辛小樂聽見了。
她抹抹嘴角上剛纔吃蛋糕蹭上的奶油,走到了紅毯上。
走向蕭子越和鄭婉柔。
今晚的辛小樂是一襲水藍色晚禮服,長髮弄成大卷卷,整個人像是海的女兒。
“咦,那不是藍色火焰嗎?怎麼會給這個女人戴了?”
“沒錯,正是價值連城的藍色火焰!”
人羣裡有人驚呼。
辛小樂摸下脖子上那串藍色鑽石的項鍊,那是晚上出來前,蕭子越丟給她的。
當時蕭子越什麼都沒說,她也懶得問,只是覺得挺好看的,就那麼戴上了。
現在才知道這項鍊大有來頭。
可是那又怎樣?不就是塊藍色石頭嗎?
辛小樂不在乎。
也正是這種什麼物質東西都不放在眼裡的神態,讓辛小樂忽然有了一種高貴的氣場。
“鄭小姐,我老公已經對你講的很明白了,你不是總口口聲聲說你是上流社會嗎?再這樣下去,可就失態了。”辛小樂走到鄭婉柔身邊,對她說。
“你,你說什麼?你老公?”鄭婉柔擡起頭訝異的看着辛小樂,一臉的迷茫。
“喏,這是我和蕭子越的結婚證,你自己看吧。”辛小樂把一個小紅本本放到鄭婉柔面前。
自打鄭婉柔第一次想用錢打發辛小樂之後,她就在蕭子越的書房裡偷來了結婚證。
不爲別的,只是不想讓任何人搶走蕭子越。
紅色的結婚證書染紅了鄭婉柔的雙眼。
看看上面的註冊時間,是在半年以前,那個時候她還在國外。
換言之,她的出現,對辛小樂來說只是個笑話。
“鄭小姐,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當小三可不是什麼名譽的事情。”辛小樂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還擊了。
“不可能,我不信,這是假的。”鄭婉柔眼睛忽然失去了神采。
辛小樂趕緊收回自己的證書,免得被這女人給撕了就麻煩了。
“子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鄭婉柔一直抓着蕭子越的褲管不肯放,現在手背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你看到的都是事實。”蕭子越沒有任何感情的說。
剛纔辛小樂過來的時候,是蹲下和鄭婉柔私語的,來賓們伸長了脖子,都沒有聽到她們在說什麼。
就只見鄭婉柔忽然像是受傷的野獸般一聲歇斯底里的哀嚎,然後就奔了出去。
“晚宴繼續。”蕭子越朗聲道。
然後看了眼辛小樂。
辛小樂很識相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兩人踩着紅毯,走向晚宴。
鄭婉柔一路踉蹌的跑到了停車場裡。
這裡空無一人。
她想打開自己車子的車門,但是沒有力氣,就那麼坐在地上,開始狂哭。
“你還有我。”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一雙男人修長的手搭在了鄭婉柔的肩頭,似乎想要傳遞給她力量。
“我不甘心,不甘心!子越是我的……”鄭婉柔沒有回頭,哭的聲音都沙啞了。
“爲什麼不對他說實話?”男人問。
“不!不能說!”鄭婉柔本就激動的情緒幾乎崩潰。
“好,不說。”男人似乎在哄她。
“你要幫我,我要弄死辛小樂!要是沒有她,子越不會不愛我的。”鄭婉柔聲音因發狠而顫抖,把這筆帳算在了辛小樂頭上。
“一直以來我不都在幫你嗎?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那個男人說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