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暮雪吃飯也就算了，要是還敢在商家過夜，他自己知道後果是什麼的。
“不敢，”顧連城低笑着說道，“除了這兒，哪家的夜都不去過。”
以前還說工作忙到凌晨，就乾脆不回家了，在公司睡沒關係，可如今家裡有他們三個，不管多晚，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得回來。
十一還是不太搭理的樣子，顧連城便摟緊她的腰輕搖了幾下，湊過去她耳旁低聲說着話：“還說不是生氣了？”
“沒有。”
其實在酒樓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丫頭肚子裡是有氣的。
要不是當時那麼多外人在，她那臉早就拉下來了。
雖然在學校學了那麼多演技，可生活畢竟不是戲劇，真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哪裡還能管得住自己的表情？
他細微觀察，多少還是能看出來，她臉上的幾小絲不愉快。
當時人那麼多，他也沒法去安慰她。
“明明就是在意，卻還是裝作無所謂一樣讓我去赴約，”他緩慢地訴說着，“我教你個法子，下次你乾脆抱着我，讓我哪兒都別去，你知道會有什麼效果嗎？”
“什麼效果？”
“就是面前有懸崖，不用你推我都自個兒跳下去。”
“噗嗤”一聲，十一直接笑噴出來，拍了一下他繞在自己腰上的手：“胡說八道什麼啊！”
前面若是懸崖，她一定會把他拉回來，怎麼可能要他跳下去！
“你分明就是知道我捨不得，纔敢這樣子說的。”十一哼唧一聲。
“那當然，”顧連城一聽就笑起來，“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種交出生命的話哪裡敢亂說？”
幾十秒鐘的寂靜，臥室裡只開着小夜燈，光線很暗。
顧連城能從他們身前側的鏡子裡看到她的臉，光線不好，看不清楚，但隱隱約約能看見她在若有所思着什麼。
他溫暖的大掌隨後覆蓋在了她的之上，緊緊地握好她的雙手，聲音輕輕地，卻不乏安全感：“千尋，請相信我。如果你不信任我，以後我下決心去做一件事之前，會有無盡的顧慮。所以今天，在這裡，我想懇求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帶着那樣的信任，我才能放手去做任何事。”
“我知道……”十一的聲音也輕輕地，“我一直在告訴自己要相信你。可……”
她不知道他以後的安排是什麼，就像站在空曠的沙漠中央，周圍在起風暴，他在遠處，她不知道他最後是否能穿越風暴來到她身邊，牽着她的手。
她不怕他不來，她只是……
怕他來不了。
他吸了幾口氣，鬆開她的腰肢，抓過她的手往外走。
十一意外：“去哪裡？”
她一直被他拉到樓下，方嫂也從廚房裡探頭問了句：“先生，你們去哪裡？”
顧連城沒答，拉着十一已經開了門出去。
十一一愣，“這麼晚了，你要帶我去哪裡？”
“小心點。”他也沒說要去哪，只是手擋在她的腦袋上方，護着她坐進副駕駛座，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