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張畫像,想着最近的顧詩允,情緒十分複雜,他眉心一緊,將畫像重新蓋上去,走到了窗邊,他眉頭緊蹙,盯着窗外,喉嚨有些發緊,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腦子裡不斷的想起那些日子發生的那些事情,包括寧致遠的事情,還有她是如何死的。
他想起顧詩允今天在餐廳的反應,自己也有糾結,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顧詩允,他也不敢確定,或者說,他發自內心的不想確定,不想讓好不容易回來的那種感覺消失掉。
但是,事實是,他親眼看見她被鯊魚給吞了,而且今天她連寧致遠都不認識了,還怎麼可能是?或者,他只能夠相信那個電話,相信倪子豪的猜測嗎?
接下來幾天。
慕少琛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了,整天不去公司,在家裡除了睡覺,就是上網,打遊戲,而且,對沈之怡的態度都平和了很多,溫柔了許多,整個人好像變了一樣。
但是,雖然表面很平靜,沈之怡跟他說過幾次話,都覺得,怪怪的,慕少琛雖然對着她笑,但她卻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但,說起究竟,她也說不上來。
倪子豪打電話過來,他掛斷,那邊,再打來,傳來倪子豪受不了重壓的聲音:“我說,我的爺,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會來上班啊,我都快愁死了,快被那些爺給逼瘋了。”
“等我休息夠了。”
說完,慕少琛直接掛斷電話,不管那邊倪子豪是不是已經抓狂的在雙手撓桌子。
而,賀滕非的公寓裡。
他看着顧詩允的樣子,乾脆拿了顧詩允的東西過來住,她每天心裡亂糟糟的,也懶得去上班,只是在家裡待着,睡覺,吃垃圾食品,在賀滕非那邊住着,偶爾,跟賀滕非聊聊天,但也都是詞不達意,整天就好像跟孤魂野鬼一樣。
她看着鏡子裡那張浮腫的臉,都覺得恐懼,完全醜爆了。
每天都是賀滕非下班後,去超市買菜回來,然後做給她吃,她好像完全沒了心智一般,吃了飯就坐在沙發上或者是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發呆,賀滕非也不說什麼,好似,他喜歡顧詩允這個樣子一樣。
可,時間久了,人總是會厭煩的。
這日,中午的時候,賀滕非本來打算帶着她出去散散心,但是,還沒出門,就接到公司的電話說公司有急事要處理。
他掛了電話,看着顧詩允,有些擔心,還沒開口,顧詩允便率先道:“我沒事的,你去忙吧,我就在家待着。”
“你確定嗎?”賀滕非皺眉,這幾日,她的情緒可一直都不好,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他還真是有點擔心。
“我當然確定。”顧詩允笑了笑。
她看着賀滕非,其實並不想跟賀滕非呆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有點拘束?她也說不上來,只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看着賀滕非西裝革履的出門,顧詩允才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好像自由了一樣。
她在家裡晃悠來晃悠去,怎樣也呆不住,想了想,沒地兒可去,想起喝杯咖啡,但,擔心喝了晚上失眠會更嚴重,索性,決定借酒澆愁去,雖然,她不勝酒力,但,人有時候對酒,還是有那麼一點迷戀的,尤其是,有故事的女人。
顧詩允洗臉,畫了個淡妝,便直接出門去了跟賀滕非去過的酒吧。
因爲常去,所以她去的時候,調酒師默契的給她放了一杯她喜歡的殭屍,酒精度其實達到了六十多度,但她喜歡裡面朗姆酒跟檸檬汁碰撞在一起的味道。
冰冰涼涼,引下去之後,淡淡的朗姆酒味瞬間點發味覺,在舌尖碰撞,很美妙的感覺,顧詩允喝了一杯,衝着調酒師點了點頭:“越來越好喝了。”
她邊喝着酒,邊手扶着酒杯四處張望,因爲是下午,來酒吧喝酒的人並不多,有也不過是幾個年輕人來玩而已,所以,顧詩允覺得也輕鬆自在,沒有烏煙瘴氣的味道,耳邊也落個清淨。
但,就在她張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入了她的眼簾。
他?這下午,他怎麼會來酒吧?
顧詩允皺眉,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看見他身邊有其他的人,她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着純度的洋酒,眼神已經有些飄忽了。
是喝醉了嗎?爲什麼下午來酒吧買醉?
兩個人雖然隔着幾個人的距離,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顧詩允看在眼裡,若是以前,她肯定會過去打招呼,可,如今,她只能裝作不認識。
看着他的一舉一動,顧詩允心裡微微有點疼,她很奇怪,她會有這種感覺,每次看見慕少琛不開心,她也會心裡打緊。
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轉身繼續喝酒,她拿着酒杯,手都有些僵硬,喝進去的雖然是酒,但對她來說也失了味道,只是麻木了一樣的喝了一口又一口,轉眼,一杯酒已經下肚。
她想要再要一杯酒的時候,卻發現慕少琛那個位置已經沒人了,她條件反射的慌忙尋找着慕少琛的身影,發現慕少琛已經很醉了,東倒西歪的走着準備離開。
顧詩允眉頭一皺,放了一百塊錢在吧檯上,就跟了出去,看着慕少琛東倒西歪,她本來不想管,但,腿卻不聽使喚的一直跟着,看着他走的不穩,失了重心,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小心。”顧詩允輕呼,然後小跑上去扶住慕少琛起來。
她因爲使勁,眉頭緊蹙,整張臉也皺在了一起,慕少琛看見是她,掙扎着從她手上脫開,一個反手,將顧詩允直接壓在身後的牆上問:“你到底是不是允兒,是不是!”
滿嘴的口氣,顧詩允嫌棄的皺了皺眉,將頭撇到一邊,本不想回答,可,慕少琛又問,她無奈只好回到:“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
“呵……呵呵……哈哈……”
聽了她的回答,慕少琛發出了一串神經質的笑聲,似嘲諷,似自嘲,似痛苦折磨,笑聲那麼的悲涼。
明明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就不是他的允兒呢,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