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交纏在一起的是脣,他卻覺得交纏在一起的明明是兩具靈魂。
怪不得明明跟許文淑認識很久了,可以算得上是舊情復燃,可是每當她向自己露出渴望眼神的時候,他總是以沉默應對。
原來…
早就不是愛了。
又或者,當初他在恩情和愛情之間沒有分清楚。
愛情是神聖而美好的東西,它容不得半點雜質。
你必須全心全意對待。
或許,如今他對許文淑的那份感情只剩下了感嘆和心疼,或許還有一份可憐,只不過,他自己搞不清楚這種情感罷了。
愛情這東西…
果然是一個吻就讓你知道喜不喜歡對方。
他如果不喜歡楚懷瑜,心又怎麼會跳的這麼不安份?
當然,他的目標是跟着楚懷瑜一起回她的小家,最好是能跟她睡在一張牀上。
所以,此時此刻爲了掩飾自己是裝醉,他又假裝醉意朦朧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懷瑜…”
“別躲着我,我想你…”
去護士站巡查的時候,明明都看到那丫頭了,結果呢?
到最後的時候,她總是躲到一旁,不知道是真的不想看見他,還是刻意躲着他。
反正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他就是想正在光明的去看她,看她對着他笑!
夜風很輕很輕,楚懷瑜的心跳很重很重。
剛纔那一吻讓她覺得慕謹辰可能沒有醉,而現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她又放棄了之前的想法。
他一定是真的醉了。
要不然…
怎麼會叫自己的名字呢?
只有醉了之後纔會胡說八道啊!
對!
一定是這樣的!
她這麼對自己說,讓自己忽略心底的那股子燥動。
可另一個念頭又告訴她:酒後吐真言啊! ̄
醉酒之後說的都是心底的話!
剎那之間,那顆心晃動的更厲害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擡起水瀅瀅的大眼睛看向他,好似到到了什麼天籟之音一般。
有些人平時特別理智,但一到醉了酒之後,就喜歡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他是不是也這樣?
有什麼東西在她心頭狠狠敲打着,撲通…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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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見到柏重遠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羅伊依應該是看她失戀了,想介紹更好的男人給她。
可是…
即便柏重遠那樣優秀,她都沒有對他動心。
不外乎是她心底還裝着慕謹辰。
她喜歡慕謹辰,和慕謹辰無關,是她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亦是她一個人的心事。
倘若他真的不能喜歡她,明明白白說清楚就好,不需要隱藏,也不需要怕傷害她。
她會在收拾好傷痛之後,繼續默默的喜歡他,只不過…
她會小心翼翼的隱藏好自己的喜歡,不給他帶來麻煩。
事到如今,從他嘴裡聽到那樣的話,一剎那間,讓她的心底一派歡喜。
明知道自己這樣偷偷眷戀着他是錯誤的,可她還是想偷片刻的溫存。
一次就好…
在確定了這男人是真醉之後,她終於鼓足所有勇氣把手伸向了他右邊的西褲口袋,抓到車鑰匙之後,立刻匆匆把手收了回來,繼而扶着他往停車場走去。
“行了!我承認聽到你說這句話很開心,可是你也要注意些,在許小姐跟前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否則她會傷心的…”
“她要是傷心了,你肯定也會難過的,所以啊,以後不要喝那麼醉,也不要輕易把心裡話說給別人聽!”
“今天這件事我記在腦子裡,不會對任何人提起,你也當什麼都沒發生吧…”
一邊扶着他向前走,一邊在他耳畔叮囑,也不管他是不是清醒着,有沒有聽進去。
找到他的那輛低調豪車之後,把他扶進車裡,她則是坐上了駕駛席。
看一眼他仍舊閉着的眼睛,很是開心的抿了抿脣。
“以後啊,你別親我了,你再這麼親我,我會誤會你喜歡我的…”
靠在後排座椅上的慕謹辰突然就睜開了眼睛,黑沉沉的眸子在暗夜裡閃着璀璨的光。
多可愛多單純的女孩子啊!
她真的是讓他更喜歡了!
很快,男人又閉上了眼睛裝睡。
反正她也不知道他家在哪裡,肯定是把自己帶到她的小窩去的,所以,他只需要這麼閉着眼睛就好。
說不定…
今天晚上能有大福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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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瑜只是拿了駕照,並沒有怎麼開過車。
尤其是慕謹辰的坐駕又是豪車,所以,她開的特別慢。
好在,晚上十點半以後大馬路上沒什麼車,她小心翼翼的駕着車,一路往醫院方向駛去。
據她所知,慕謹辰在醫院的辦公室裡是有休息室的。
夜都這麼深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帶一個大男人回去,委實不方便,若是被鄰居瞧見,還指不定怎麼說她呢!
雖然說現在的社會風氣開放,男女朋友同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她就是沒辦法把慕謹辰帶回家。
主要還是過不了心理上的那道坎兒。
且不說他還跟許文淑沒有糾纏清楚,單說她跟他之間,兩個人都說了分手,還有什麼在一起的理由?
她可不是那種哄一下就沒了頭腦的人。
哪怕慕謹辰嘴裡說的再好聽,可畢竟人家是醉着的狀態,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總之,一句話:現在的她不適合跟慕謹辰單獨相處。
車子跟蝸牛似的在路上爬了半個小時,終於進到了第一醫院的停車場。
楚懷瑜解了安全帶,又下車去扶那躺在後排車座上的人。
咦?!
剛纔外套不是在他胳膊肘裡掛着的麼?怎麼一下子就披到了他身上?
誰給他披的?
難不成是她看錯了?
用力合了一下眼睛,再去看。
果然,那外套安安靜靜的披在慕謹辰身上,男人大概是睡着了,嘴角還揚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沒醉!!
之前,他吻她的時候,她就有這種懷疑了。
現在這一下,更加坐實了她的想法。
好啊!
當她好騙是不是?!
所以故意跑到她跟前假裝醉酒來騙取她的同情心!!
想到這裡之後,楚懷瑜頓時就醒悟了過來。
也不去扶他,也不叫醒他,直接把車鑰匙丟在他身側,繼而大力的關上車門,跑着離開了停車場。
那個混蛋!
他到底幾個意思?!
覺得她還喜歡他,就這麼踐踏她的自尊嗎?!
她是還喜歡着他,可沒到犯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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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車門被大力關上的時候發出一聲“砰”的巨響,一直閉着眼睛睡覺的慕謹辰張開了眼睛。
他眼底還有着血絲,看向前排的駕駛席,卻發現已經空了!
急忙四處查看,接着,就看到一抹細纖細的身影跑着離開了停車場。
那一刻,男人惡狠狠的砸了一下身旁的車門。
“誰叫你睡着的?!”
他這人喝多了之後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睡覺,只要稍稍小睡一會兒都會好很多。
剛纔坐在車裡的時候,他一直想着先睡一會兒,然後到達楚懷瑜家後,再怎麼跟她溝通,想辦法留在她家裡。
現在可倒好!
他被送回了醫院!
然後楚懷瑜很生氣的走了!
男人恨恨的把外套丟在後排車座上,罵了一句粗話。
事到如今了,他還能怎麼樣?
楚懷瑜人都走了,難道他還給她打電話叫她回來?
就算他打電話過去了,人家也未必會接吧?
再說了,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問她,不是明擺着剛纔在裝醉麼?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一咬牙,一跺腳,還是下了車。
拿着那件壞了他好事的外套往辦公室而去。
只不過…
他眼底盡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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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淑給慕謹辰打了好多個電話。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竟然一直無人接聽。
打到最後,她自己的手機都要沒電了,只得放棄。
恨恨的看一眼被她扔在牀頭充電的手機,向護工借電話用。
“張姐,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打了那麼多個電話都不接,是不是他把自己拉進黑名單裡了?
最近,慕謹辰似乎對她提議的試管嬰兒和代孕一事很是生氣,對她的態度都冷漠了許多,這讓她心頭很是惴惴不安。
想去找他問一問,奈何護工說了:醫院有規定,丈夫在接診病人的時候,不得做私事。
其實,醫院裡哪有這條規矩?
不過是張姐看這許文淑太能裝,故意這麼說罷了。
慕家二少那樣謝家玉樹一般的人物,豈能讓這個老女人給敗壞了名聲?
就算她是二少的初戀又怎麼樣?
分手的人多了去了!
張姐看她一眼,“我手機快沒電了,等下還要給我媽打電話…”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借給她。
許文淑一聽,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一臉的失落。
不過,她很快就厚起了臉皮,“張姐,我真的有急事,就打一個電話就成…”
她其實就是想知道慕謹辰有沒有把自己的電話號碼拉黑,所以,迫切的需要一部手機。
見張姐似乎不願意借給她,她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說自己有急事。
張姐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聽她說有急事,還是決定借給她用一下。
“你注意點兒啊,我手機也要沒電了!”
她就是不喜歡這個老纏着二少的老女人!
明明自己都有丈夫了,還勾三搭四的,不知廉恥!
許文淑說了聲“謝謝”之後,按着記憶中的數字拔了慕謹辰的電話。
電話通了。
卻…
無人接聽。
她不信邪,拿着護工的手機又拔了一遍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結果依舊。
那一刻,她的臉上灰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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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的情緒特別容易隨周圍的事和物發生變化。
尤其是女人。
一直以來,談到男人比女人能成大事這個問題,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女人的心理素質不夠強硬。
而男人的心理素質相較於女人來說,情緒波動則是要平緩的多。
誠然,這是因爲男女身體構造的不同而直接導致的結果,但也不乏道理。
這會兒的許文淑眼底一派死寂,終於慢慢從帶着光亮恢復到只剩下一片寂然。
直到聽筒裡盡是盲音,她才心有不甘的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還給張姐。
雖然慕謹辰沒有接到電話,但她的心卻是安定了下來。
至少…
自己沒有被他拉進黑名單裡!
這麼小小的高興了一會兒之後,她讓護工把她抱上了輪椅,“你別管我了,我準備到我婆婆那裡去一趟。”
住院這麼久了,都還沒有看過自己躺在病牀上的丈夫,這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趁着今天慕謹辰不在,趁着她還有點時間,去找秦風,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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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之後,醫院裡很是安靜。
門診部除了急診室還亮着燈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許文淑自己推着輪椅,按了電梯,去了秦風所在的病房。
半個月了,秦風的腦血栓得到了有效控制,人早就醒過來了,能跑能走,只是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據秦風的母親說:這次住過院之後,秦風的腦子好像比以前活絡多了,說話各方面什麼的,都在向着正常人的方向發展。
對於秦家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許文淑因爲沒有親眼見到,所以,決定到秦風的病房來看一看。
怕慕謹辰知道之後心裡不舒服,所以,她支開了護工,一個人過來。
看到秦風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婆婆說的果然沒有錯!
這次腦血栓之後,不知道秦風是因禍得福還是什麼,不光精神上比以前好的很多,就連說話口齒也比以前清楚了很多。
以前,他看人的時候,眼睛總是一片茫然,你在他的眼睛裡連焦距都找不到。
但是這次生病之後,許文淑突然發現他的眼睛比以前亮了許多。
雖然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人,可他從眼睛裡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和以前大大的不同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敢相信。
“咦,老婆,你來啦…”
看到許文淑進來的那一刻,秦風立刻迎了過去,整個人笑的更歡實了。
若是擱在以前,他見到許文淑的時候,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個時候,他連說話都結巴,只會“老…老…老…婆”這樣的叫她。
見許文淑一直盯着自己看,秦風有些摸不着頭腦,帶着幾分孩童般的害羞神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你…你怎麼介樣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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