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就不說!”
沈木是刀光劍影裡滾過來的人,怎麼會怕她這小小的揪耳朵?!
咧開嘴朝着她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你是什麼人吶?憑什麼叫我說我就要說?!”
“你管得着我嗎?”
吳月皺眉,瞪他一眼,“你都叫我一聲老孃了,我不管你管誰去?”
“乖兒子,快告訴老孃,你剛纔說了什麼?”
她就是故意說這話氣他的。
他不是想跟她拌嘴麼?
她就跟他拌下去。
沈木真不知道這女人幾時起也變得這麼粗魯了,把她放下來,抱着胳膊看她,“跟誰叫老孃呢?老子昨天晚上沒收拾舒服你是不?”
“你丫欠抽了是不?”
“你才欠抽呢!”吳月瞪他,還伸手去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軟肉。
“你欠抽!”
“你欠!”
“你欠!”
“明明是你!”
“明明是你!”
“反彈!”
“再反彈!”
“我再反彈!”
“我也反彈!”
兩個人就像是小孩子似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大馬路邊上鬧了起來。
等到他們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幼稚的話以後,又相視大笑。
“哈哈…”
“哈哈…”
吳月笑的直不起腰來,肚子都痛了,最後只能靠着他。
沈木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那個時候的他們,卸下了心頭的防備,毫無保留的對着彼此。
站在不遠處的夏川看着這一幕,心裡頭那個美啊!
先生心情好,他心情一好,底下的兄弟們就都有好日子過,舒服啊!
―――――――――――
大雁山最著名的小吃就是烤羊腿,吳月走的累了,就央着男人給她買吃的。
男人二話沒說,背起坐在馬路牙子上的吳月就朝烤羊腿的小販那裡走去。
“老闆,來一隻羊!”
吳月嚇壞了,趴在他背上拍他,“你瘋了!一整隻羊我們怎麼吃得下?”
她又不是豬,哪裡吃得下一整隻羊?
這人簡直就是胡鬧!
沈木輕輕把她放下來,睨她一眼,“剛纔是誰說餓得能啃下一整頭豬?這羊能有豬個頭大?”
早前他就看到偷偷跟過來的夏川等人了,叫一整隻烤羊是爲了大家一起吃。
哪知道,這個迷糊的小女人竟然沒發現夏川他們的存在。
吳月語塞。
她突然發現,和沈木吵吵鬧鬧也挺有意思的,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種相處方式是令他們覺得都舒服的。
好吧…
她不想再和他就這個問題爭執下去,果斷的走到烤全羊老闆身後,“老闆,烤半隻全羊!”
老闆看她一眼,又看看沈木,“到底是一隻還是半隻?”
“一隻!”
“半隻!”
一時之間,兩個人又成了好鬥的公雞,大眼瞪着小眼。
老闆怒了,直接把一整隻羊放到火架子上去烤,“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既然你們吵不出個結果來,乾脆就我來定!一隻!”
這下,換成沈木和吳月傻眼了,兩個人手拉着手走到老闆身旁,“誰說要一隻的?”
老闆看他一眼:“不是您說要一整隻麼?”
沈木卻是指了指吳月的方向,“我們家大事小事都聽她的,她說半隻就半隻!”語氣強硬霸道,帶着一種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老闆頭疼,看看他,又看看她,“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病?”
沈木剛想開口,卻被吳月搶了個先:“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敢對她的男人說三道四,不管是誰都不行!
老闆看他們是外地人,又是兩個人,想着和氣生財,也不太跟他們計較,“行行行,您說什麼都對,半隻就半隻!”
說着,又去重新挑選食材。
“吳小姐,先生…”不遠處的夏川看到這一幕,怕餓肚子,急忙現身,“您二位這是要吃烤全羊?”
吳月看到他和他身後的那幾個兄弟的那一刻,終於明白了沈木爲什麼要點一整隻羊,立刻又朝着老闆喊道:“老闆,我們家都聽我男人的,他說一隻就一隻!”
這裡離大草原很近,草原上養育了無數只肥美的羊,這附近都是賣羊肉或者全羊的,大都是殺好了以後送過來,既不讓客戶看到血腥的場面,又能保證羊肉的新鮮。
低頭尋找半隻羊的老闆聽她改口,哭笑不得,站起來,朝着她搖了搖頭,“姑娘啊,你們家可真好玩兒!”
吳月沒有繼續再跟他拌嘴下去,在旁邊乾淨的桌椅上坐下來,順勢還替沈木擦了擦椅子。
男人心花怒放,墨眸緊緊盯着吳月的臉,彎腰坐下來的時候,薄脣堪堪擦過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吻很輕,男人的眼神卻很深,深邃的像是無邊的大海,他所有的溫柔都浮在了這個眼神裡。
原來,當這世上有一個人真心真意的待你好時,你是不需要全世界的,因爲她就是你的全世界。
從前,之所以在她每次提到魏焱的時候他就勃然大怒,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嫉妒。
遠離了a市以後,沒有姓魏的那小子的騷擾,他和吳月的生活能過的如此甜蜜而幸福,是他從不曾想過的。
這樣的場景是他只敢想不敢說的夢。
而今真切的實現,他覺得上天待他真好。
幼年失父,少年失母,每天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卻原來…
都是爲了遇上這個人。
我從前的不幸,原來是爲了換取今天的幸福。
吳月羞的紅了臉,低下頭去,假裝整理自己長裙長的褶皺。
眼睛卻時不進瞄向沈木的方向。
這男人,也不看看,大庭廣衆之下,他竟然就親她,讓人瞧見多難爲情?!
可她又深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
因爲那是沈木啊!
我行我素不在乎世人眼光的沈木啊!
那就還是由着他去吧!
夏川和他身後的兄弟們看到這一幕,個個都喜笑顏開,他們不敢開沈木的玩笑,卻是敢開吳月的玩笑的,“吳小姐,我們先生對你可真好,從來沒見他帶哪個女人出來逛過街,也沒見他在大街上親過哪個女人,您吶,趕緊給我們先生生個小猴子,這樣他就沒那麼兇了。”
他這麼一說,吳月臉更紅了,低下頭去,連看都不敢看沈木了。
反倒是沈木,仍舊姿態慵懶恣意的坐在那裡,墨眸微微眯起來,格外悠長的打量着她。
沈木和吳月現在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
說他們是情侶吧,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向親朋好友公開承認過。
說他們不是情侶,兩個人牀上那點兒事大家都知道。
在那些兄弟們看來,吳月就是他們的老闆娘。
可沈木不這麼想啊!
這個女人,到現在心裡感覺裝着那個姓魏的吧?
他敢打保票,如果這會兒魏家打電話過來,說魏焱的病又嚴重了,她肯定立刻回a市!
吳月其實心裡亂糟糟的。
她承認這次大雁山之旅,她對沈木的印象改觀許多,內心深處對他的那種懼怕也少了許多,只是…
她跟魏焱之間的事還沒有徹底做一個了斷,就這樣又跟沈木糾纏在一起,好嗎?
在愛情裡,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之前她對沈木有偏見,所以,一直沒有在心理上真正接受過這個男人。
如今情勢不同了,在她內心深處其實對沈木也是喜歡的,因此,她必須清清楚楚的和魏焱說分手!
哪怕不愛了,“分手”這兩個字也要清清楚楚的說出來!
等回到a市,魏焱的病情穩定一點,她就說分手。
生猴子…
於沈木來說,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第一次跟她做的時候,他不喜歡戴套,但是,在看到她吃避孕藥引起了一系列的不適反應後,他果斷的選擇了戴套。
那個時候,他心裡頭想的最多的,就是不讓她受委曲。
不讓她受委曲,也就意味着他要受委曲,一來二去,就這麼受了兩年多。
如今再想想從前,看到她一低頭時的嬌羞,兩年的委曲,值了!
她竟然沒有立刻否認?!
這纔是給他最大的驚喜。
看來…
是時候準備生個小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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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山的氣溫下降很快,晚上9點鐘的時候,氣溫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
沈木他們一幫人都是大男人,對這點兒冷絲毫不放在心上,再加上有草原上的烈酒,一番熱鬧下來,反倒鼻尖上還冒了汗。
再看吳月,遠沒有那麼輕鬆,儘管她身上披着沈木的外套,可臉還凍得煞白,嘴脣也泛着青色。
喝了好幾大口烈酒,仍舊於事無補,她開始有些慌了。
夏川他們幾個喝的正歡,划拳,唱行酒令,不亦樂乎。
難得先生主動請一次客,又有吳小姐哄他開心,就多喝了幾杯,沒人在意到吳月的不正常。
就在幾個人又一次舉起酒杯的時候,沈木站了起來,抓過吳月的手,握在掌心裡,替她呵着熱氣,“冷了?”
內心孤獨的人其實都渴望熱鬧,他整日裡忙着打打殺殺,很少有時間享受這些,所以,今天的熱鬧讓他有些放縱,幾杯烈酒下肚之後,便一直看着夏川他們熱鬧。
看到吳月縮肩膀的時候,他立刻就意識到了,她肯定是冷了。
吳月其實也不忍心打破這熱鬧,多麼美的夜晚啊,天空的星星那麼亮,那麼閃,多像是他的眼睛啊!
她自小就沒有父親,一直被當地人歧視,所以,她沒有朋友,總是一個人承受所有。
後來,母親攢足了學費送她到a市讀大學,認識了陸紫丹和溫馨這兩個朋友,除此之外,她還是孑然一身,自從溫馨結婚以後,她又少了一個可以隨叫隨到的朋友。
也就越發的落寞。
其實,骨子裡,他和沈木都是一樣的人。
他們都寂寞成性,難得對人吐露心聲,即便是有很要好的朋友,也害怕失去。
她其實想再坐一會兒的,沈木已然起身,牽着她的手直接原路返回。
夏川他們幾個要跟上來,男人大掌一揮,“不用!”
那意思是:你們今天晚上放假,好好玩個痛快!別打擾我們!
大家也不是沒眼力勁兒的人,一笑之後,便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繼續划拳喝酒。
其中一個道:“川哥,我看咱們先生這回是動了真心了,這吳小姐把先生治的服服帖帖的呢!看樣子,咱們快要喝喜酒啦!”
夏川抿了一口酒之後,卻是連連搖頭,“我看難,他們中間還夾着個姓魏的呢!那小子雖然沒什麼本事,可他到底救過吳小姐的命,這救命之恩想要還,那可是難嘍!”
幾個人又說了一通,說到最後都是一臉難色。
“照你這麼說,咱們先生還得再過多久才能娶吳小姐啊?”
夏川指了指天空,“不知道,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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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呼呼的吹,吳月披着沈木的外套還嫌冷。
那男人只穿一件單薄的襯衫,又怎麼會不冷?
一想到這裡,吳月的心就揪起來,從他的掌心裡掙開自己的手,硬是把外套脫了下來,舉在他跟前,一本正經的看着他的眼,“你穿不穿?”
她的意思很明顯:你要是不穿,有你好看!
沈木就喜歡她這副潑辣相,明明表面上看那麼溫柔的姑娘,這會杏眸圓瞪,一臉狠戾的望着他,眸子裡透出來的那股子風情,實在是招人憐愛。
他就愛她這副模樣,愛到骨子裡。
因此,才特別喜歡和她拌嘴。
男人抱着胳膊,懶洋洋的看着她,挑了挑眉尖,“我要是不穿呢?”
吳月眼睛瞪的更大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把衣服硬是披在了他身上,“我管你願不願意?!你現在是我的人,就得聽我的!”
反正那件外套是被他披在了沈木身上,怕他脫下來,她還把釦子也給扣上了。
這麼一來,他的兩個袖子便是空蕩蕩的,被風一吹,搖啊搖,使得他看上去像極了沒有手臂的人。
“哈哈…”
吳月大笑,“沒有胳膊的沈先生,就憑你這模樣,怎麼追我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嘴上說着,眉眼間卻盡是笑意。
狡黠聰慧的眼睛彎成一條縫,像是那成了精的狐狸。
沈木一聽,立刻就皺起了眉,“你怎麼知道我追不上?”
“你來啊!”她笑的更歡,先他一步跑起來。
男人立刻跟上,“吳月你等着!晚上我弄死你!”
她好似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笑的腰都彎了,“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啦!!”
接着,又往前跑去。
沈木追,她躲,一如熱戀中的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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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甜的都齁了,牙齒都要掉了,就問你們膩不膩?
另外:科普一個小知識,千萬不要香蕉和酸奶一起吃,那酸爽超乎你想像!會讓你坐在馬桶上下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