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派出去調查溫馨車禍的人已經有了結果,約慕述辰見面。
男人原是想跟溫馨打聲招呼的,看到她緊閉的房門之後,到底還是開不了口。
走到她房門前,想敲門。
卻還是沒有勇氣。
馨馨,讓你傷心是我不對,但是,這件事我必須向你坦白。
哪怕你不能原諒我也好,我不能欺騙你!
他舉到半空中的手終究還是遠離了那扇門,沒有敲下去。
剛纔他向溫馨坦白了那天晚上他和葉美的事之後,她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狠狠嘆息了一聲,轉身朝着走廊走去。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要她原諒自己,是不是太爲難她了?
易地而處,如果是溫馨和別的男人上了牀,他說不定還不如溫馨的反應淡定呢!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特別希望溫馨也這麼報復他一次。
打他罵他都好,就是別這樣不聲不響。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要失去她了,讓他無所適從。
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他邁出腳的那一刻,身後的門發出了輕響。
咔噠…
只那一聲輕響,叫慕述辰的心一下子就拎了起來。
――――――――
有時候,沉默比吵架和大聲辯解更加可怕。
於慕述辰來說,現在的他就是這種情況。
溫馨一聲不響,甚至連憤怒都沒有,只是眼神空洞的嚇人。
這足以說明他是真的傷到了她的心。
只是…
當時的他神智不清,只心心念唸的想着她,嘴裡叫的也都是她的名字,又哪裡知道身下的人根本不是她?
聽到門鎖響起的那一刻,他終於還是停住了腳步。
心裡頭像是裝了一鍋熱油,燒灼着他的心,弄得他又前來又熬,實在是抵不住這樣撓心撓肺的疼。
立刻就轉過了身來,睜大了眼睛看着再現在門口的女人。
“馨馨…”
他輕輕的唸了一下她的名字。
似情人間的呢喃,又似在輕吟着曼妙的音樂。
那個名字就像是他心上的一段樂曲,慢慢的匯成於他而言最好聽的歌。
曾經她是那樣的愛着他,爲什麼他沒有好好珍惜?
才使得如今他們成了這般模樣?
悔和恨,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想要的,不過是她重新再回到自己身邊,像以前那樣的愛他。
當那徹骨的痛涌上來,他只能無助的抱住她,讓自己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慕述辰,你弄疼我了!”
他抱的太緊,溫馨呼吸不過來,連胳膊都感覺到了痛,便出聲呵斥他。
並且伸出了手去拍打他的後背,“你快點放開我!”
那一聲“馨馨”就像是一道甘泉,滑過她的心房,叫她滿腹的恨意都成了空,只恨不得所有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只可惜…
時光不能倒流,過去不能更改。
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自己和他空間。
放過自己,亦放過他。
可是,“放下”這兩個字又談何容易?
抱住她的那一刻,慕述辰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像重新活過了一遍似的,就像是那罌慄的毒,只這麼一下,便叫他再也無法鬆開手。
捨不得…
亦不想放開…
“馨馨,讓我抱一抱你,就一會兒…”
聽她叫疼,他稍稍放鬆了一些,沒捨得再抱那麼緊,卻還是不願意就此放開。
“你不知道這兩個小時我過的是什麼生活,那種感覺就像是走在懸崖邊上,稍稍有一點風就能把我吹下去,把我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記世不得翻身。那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你離開我的那兩個月。”
“沒有了你,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半點光明都找不到。一絲光都沒有。”
“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兒嗎?空洞、失落、孤獨、暗無天日纏繞着你,如影隨行,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把你吞噬進去,你不知道它有多大,多深,多可怕。”
“馨馨,曾經你愛我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你,我才後悔莫及,現在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還願意留在這裡,不要離開。”
“雖然‘對不起’那三個字相比你受到的傷害來說太淺薄太淺薄,但能代表我歉意的只有這三個字。”
說罷,鬆開了溫馨,繼而恭恭敬敬的朝着她深鞠一躬,“溫馨,對不起,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
“我不乞求你的原諒,現在,我只用我的真心請求你留下來,給我一個照顧你和寶寶們的機會,讓我向你證明我的心意。”
這番話他說的誠心誠意,眸底盡是真摯的芒,不帶絲毫水分雜質,就連請求她原諒的動作都做的那樣毫無挑剔。
這樣誠懇的態度還有那樣真摯的眼神,令溫馨說不出話來。
其實…
她早就跟陸紫丹討論過這個問題,當時陸紫丹的回答她到現在還記得。
她說:“馨馨,其實這是你和三少之間的隱私,屬於你和他的私事,我本不應該過問,但是,既然你問到我了,做爲你的好朋友,我考慮的立場是――對你將來的生活好,所以,在我看來,如果他不是有心出、軌,而是無心的話,你可以試着原諒。
聖人有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人哪有不犯錯的?關鍵是錯過一次之後他吸取教訓沒有?有沒有改正?如果他改正了,我們就應該再給他次機會,就是最公平無情的法律,也還給犯人上訴的機會,更何況是人?”
“馨馨,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話,並不是要你一定要原諒慕述辰,或者是怎麼怎麼樣,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當時是葉美給三少下了藥,他神智不清醒,你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的,否則,豈不是白白便宜葉美?真正能讓她傷心的,就是你跟三少好好過日子,不拿她當回事。若無其事,其實才是最狠的報復。”
當初聽完這段話以後,她已經想着要如何跟他談關於他和葉美一、夜、情的事,只不過…
始終沒有勇氣,邁不過那道坎兒。
如今,舊事重提,再加上他這段日子以來的表現,確實讓她猶豫了,沒有再像從前那樣狠心絕情的離開。
所以,當慕述辰用這麼誠懇的態度向她道歉時,她怔住了。
紅了眼眶,眸底盡是淚光。
因爲他的這個道歉指的並不是只有葉美的事,還有從前他不懂得珍惜她的那些委曲。
已經委曲過了,還要再這樣委曲下去嗎?
就好比是你種了一塊地,眼看着要有收成了,你卻突然說:太陽太大,我不想收莊嫁了。
這豈不是遂了葉美的意?
“你…先把腰直起來。”
一時之間,她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伸手去扶他。
哪知道,那人卻是得寸進尺的抓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裡,緊緊捂着,生怕她跑了,“馨馨,原諒我以前的種種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向你證明我的心意,我是愛你的!”
語畢,舉起她的手,重重吻了一下。
眼底是滿滿的誠意。
那一刻,夜景如畫,卻不及他眸底的半點風華。
風聲呼嘯,而他和她卻是四目相對,像是眼睛被粘在了一起似的,誰都沒有再移開半分。
溫馨只覺得天一下子亮了。
慕述辰知道她心底還有芥蒂,因此並不急着逼她表態,拉着她的手,重新打開房門,把她扶了進去。
按坐在牀頭,替她脫了鞋子,讓她躺回牀上,順手蓋上了被子。
“馨馨,沒關係,只要你肯留下來,於我而言已經是最大的恩賜,現在我要出去辦點事,跟你車禍有關的事,所以要外出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
那樣的溫柔令溫馨手足無措,即便是躺在牀上,也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下意識的閉起了眼睛,不敢看他那滾燙灼人的目光。
只覺得眼皮上一熱,那人溫熱的脣瓣極溫柔的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晚安。”
她羞得滿面通紅,愈發的不敢睜開眼睛看那人,只是睫毛顫抖的厲害。
接着,房間裡的牀頭燈熄滅,男人離開的腳步聲響起,還幫她還好了門。
關門聲響起了的那一刻,溫馨才藉着黑暗的遮掩睜開了眼睛,指尖摸着滾燙的眼皮,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要融化了。
他剛纔說什麼?
愛她?
這是真的嗎?
她還沒有說原諒他,只是留下來就讓他這般的興奮高興,足以說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也許,聽陸紫丹的是對的。
那就…留下來吧…
――――――――――
慕述辰因着之前喝了點酒的緣故,所以沒有自己開車,而是叫了司機過來。
他坐進車裡,很優雅的疊起了腿,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溫馨肯留下來,這就是對他最大的鼓勵。
在她心底深處,一定是還愛着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男人用力握了握拳頭,給自己做了一個打氣加油的手勢。
如果不是車子沒那麼高,估計他早跳起來了。
美的嘴都合不上了。
司機是給他開車的老人了,知道他的性子,瞧見他一個人在後排傻笑,便勾起了好奇心,“三少這是遇上什麼事了?這麼開心。”
因爲心情好,自然也願意跟司機多說兩句。
男人老神在在的靠在後排座位上,笑的霽月清風。
“當然是好事!以後呀,少爺我就是有老婆孩子熱被窩的人了!能不開心麼?”
溫馨今天的話給了他極大的鼓舞。
她肯留下來,就是對他最大的鼓勵。
馨馨,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司機瞧他笑的那麼開心,不由得也感染了他的笑容,歡快的朝着目的地駛去。
很快,慕述辰就發現了不正常,輕輕敲了敲車窗,對司機道:“有人跟蹤咱們,你想辦法甩開他們。”
從離開家的那一刻起,後面的那臺黑色汽車便一直在跟着他們,不遠不近的跟着,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道:“三少,這車白天就在咱們家外面守着了,每次太太出門,他們都跟着,令我覺得奇怪的是,今天怎麼跟蹤起您來了?”
慕述辰一聽,眉心立刻皺得緊緊的。
“他們竟然跟蹤溫馨?你怎麼不早點報告?!”
司機很無辜的看了他一眼,才說道:“是太太不讓說,而且他們只是遠遠的跟着,也沒對太太做過什麼,極有可能是顧先生派來保護太太的人…”
這下,慕述辰的眉心擰得更緊了,眼神狠戾的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那臺黑色的車,掏出手機給顧北琛去了一個電話。
“顧北琛,你這是幾個意思啊?找人跟蹤我媳婦兒算什麼?”
現在,不管溫馨有沒有跟他復婚,她都只能是他的人!
那些爛桃花,他一朵朵給她都掐了!
顧北琛只覺得莫名其妙,對着電話衝他吼:“慕述辰,你有病就去吃藥,我忙的跟狗一樣,哪有空管你媳婦!”
不等慕述辰再說什麼,直接切斷電話。
只剩下慕述辰一個人對已經沒有了聲響的電話生悶氣。
顧北琛說他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聽說他最近又在調查某位富商,據說,那位富商靠着太太家的錢發了財,因爲他太太不能生育,就開始在外面包女人。
看樣子,不是顧北琛的人。
那會是誰?
如果是慕家人的話,他一定認識,慕家的保鏢身上都有特殊記號。
這些人,到底是誰?
大約是後面那臺車意識到被他們發覺了,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悄悄的挪開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慕述辰環臂而坐,對那臺車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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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要見的是慕家人,就是他委託調查溫馨車禍事件的那人。
之所以這麼晚了還要見他,一定是他發現了什麼。
慕述辰抵達櫻花別墅的時候,家裡的大燈已經熄了,只剩下走廊燈還亮着。
因此,他沒有去打擾父母的休息時間,而是選擇了在別墅外跟張恆討論這件事。
“查到了什麼?”
張恆推了推眼鏡,把手裡的資料拿出來,一起遞到他手裡。
很肯定的道:“三少,溫馨小姐車禍的事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爲之,顧先生說的一點兒都沒錯,這事兒跟溫馨小姐的弟弟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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