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鬆是慕晉之的孃家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喪禮什麼的,自然應該由他來主持。
溫馨原想過來的,可是礙於溫美的腿不能走路,而她自己的身體也不好,便讓溫鬆前來。
溫鬆倒是沒有任何怨言,一臉悲傷,卻仍舊還是做着他該做的事。
聞芝聽他這麼說,覺得有道理,點頭,“也好,念念現在精神那麼差,我怕她受刺激。”
“嗯。”溫鬆說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嘆息。
紅楓路的那個項目,一週後纔開始競標,當初他和慕晉之制訂了那麼詳細的計劃,準備一舉殲滅慕長亭,卻不想
都是命數
慕晉之都死了,這個項目其實拿不拿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憐慕長亭,到死都不知道那份中標書是假造的。
至於爆炸的事,他曾經和管家有一個約定,如果有一天他被抓了,哪怕是讓他死,也不能落在警\察手裡。
當時管家沒有槍,時間緊迫之下,做了這個決定。
溫鬆看着調查報告,最終還是放在一邊。
他放紙的動作那麼那麼輕,幾乎聽不到,睡在病牀上的唐念卻突然坐了起來。
“葬禮在什麼時候”
聞芝和溫鬆都嚇了一跳,張大眼睛望着她,半天沒有接話。
“葬禮在什麼時候”唐念又問了一遍。
兩個人才回過神來。
“明天上午。”
溫鬆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我明天下午的飛機,還有急事要回日本。”
唐念沒說什麼,重新躺回病牀上,“明天我要去”
慕晉之出殯的日子。
殯儀館裡全是人,唐念認識的,不認識的,黑壓壓站了那麼一大片,全是來悼念慕晉之的。
聞芝和白邵元、徐多多、溫鬆一直站在那裡,接待客人。
唐念卻是沒什麼反應,她很安靜的站在那裡,看着掛在正中央的慕晉之的遺像,眼睛像是被膠在了上面一般。
她渾身顫抖,像是風中的落葉,身子搖搖欲墜,如果不是徐多多扶着,她早就倒下去了。
可她仍舊堅強的站在那裡,哪怕身子隨便會倒下去,她依舊挺的筆直。
慕晉之的葬禮,誰都能倒下去,唯獨她不可以
因爲她是慕晉之的女人
賓客們都很沉默,默默的朝着遺像鞠過一躬,放下花,便離開,到前面的待客處坐下來。
像是生怕打擾到慕晉之一般,沒有一個人吱聲。
即便說話,也是在面對唐念和徐多多等人的時候。
差不多快要到下葬時間,司儀叫大家起立,去和慕晉之做最後告別。
因爲找不到屍體,所以棺材是蓋起來的,沒有蓋全,只留出小小的一角來。
那裡,放着慕晉之的一張像片。
依舊是那副清雅絕倫的模樣,眉眼如畫,輪廓舒朗,只望一眼,便被他吸引,再移不開眼。
所有人都扶棺而過,瞻仰那男人最後的模樣,把他深深刻在記憶裡。
林絲絲也來了,只不過,今天她沒心情鬧事,安靜的像是一個啞巴。
唐念走在人羣的最後。
當她顫抖的指尖碰到那冰冷的棺材時,整個人便倒了下來。